时欢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是,盛学长追过我,但那是我遇到你之前的事,就像你和宋薇曾经是夫妻,也是我遇到你之前的事,因为是过去所以不能跨时空追究,但既然你现在还能处处维护宋薇,我为什么不能跟盛学长正常来往?”
“这跟宋薇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跟宋薇也没有孩子。”江何深冷声。
“我和盛学长就有过吗?”时欢反驳完,突然反应过来,气极反笑,“你以为我三年前流产的孩子是盛学长的?”
江何深的眉峰凌厉,时欢嘴唇微微颤抖,“你就那么介意这件事?”
江何深反问:“是你在为了盛历帆跟我吵架?”
时欢不想吵。
她现在甚至不想看到他!
时欢用力挣开他的手,走入雨中,刚好路边有出租车载客停下,乘客下了车,她直接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江何深的脸色比此时此刻乌云密布的天空还要阴沉。
夏特助一直在路边的车上看着,见状,立刻下车撑了雨伞过来接他:“江总。”
江何深清冽的眉梢压着愠愠的火:“时欢在大学的事,你还有查到什么?她跟那个盛历帆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特助连忙道:“江总,已经求证过二少夫人几位舍友和同学,她们都说盛历帆只是追求过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没有答应。”
“你看她对盛历帆像是只有学长的关系么?”江何深咬牙,那女人,哪怕是上次江夫人要抢走她的咬咬,她气归气,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而这次,她居然为了盛历帆不装了,直接跟他吵起来??
夏特助刚才离得远,没听见他们吵什么,但很是惊讶二少夫人居然真敢的跟二少爷吵架。
真是……不简单啊。
“其他的事,暂时没有,二少夫人留在学校的档案写了父母双亡,填写的家庭住址我派人去查了,但门牌号是假的,问了周围的邻居,也都说没有见过二少夫人来过,很可能只是随手写的假地址。”
雨势不减反增,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炸开一颗颗水花。
夏特助不敢再藏着掖着,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有用没用都一股脑倒出来:“二少夫人在学校的生活也非常简单,除了周六日和节假日,平时基本没有离开过学校,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自习室,所以和校外人员交往的可能性也很小。”
江何深眯起眼睛:“她周六日和节假日去哪儿?”
“据二少夫人以前的舍友说,曾听二少夫人提过自己在校外辅导中学生勤工俭学,有时候也会在便利店兼职收银员。”夏特助道,“这位舍友还说,二少夫人好像有一个小名或者别名。”
小名?
江何深没听时欢提起过:“叫什么?”
“这位舍友说,二少夫人在大学有一个就读国际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好朋友,咳,不是盛总监,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从来不叫二少夫人‘时欢’,而是称呼她‘阿稚’,每次在食堂等她都会冲她招手喊她‘阿稚’,久而久之,其他同学也有样学样,跟着喊二少夫人‘阿稚’。”
阿稚。
江何深后脑勺突然疼了一下,像有一根银针刺进去,他皱了一下眉,不禁晃了晃脑袋。
夏特助忙问:“江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这三天两夜连着开了七场会议,都没有好好休息,我先送您回公馆吧?”
江何深抿唇:“先去查‘阿稚’。”
夏特助迟疑:“恐怕不容易查,毕竟是个小名,姓都没有。”
江何深接过他手中的黑伞,伞面微倾,遮住他半张脸,只留下凉薄的唇角:“追本溯源,再去那个渔村,问问有没有人听过‘阿稚’这个名字。”
夏特助明白:“是。”
江何深迈开脚步,夏特助又撑起一把伞,跟在他身后,江何深没有上车,选择徒步走回公司——这里离恒安不远。
风吹雨扑面而来,倒是让人的神经冷静不少,江何深突然说:“联系北外,恒安要给他们捐一个食堂。”
省得男的女的,都在食堂等时欢,搞得好像她多饭桶一样,明明每顿都只吃一点点。
夏特助能说什么呢,只能是遵命:“好的。”
……
时欢坐在回江公馆的出租车,看着雨珠打在紧闭的车窗玻璃上,凝聚成水流,又缓慢地流淌而下。
确切来说,她不是因为盛历帆跟江何深吵架。
而是这段时间积攒的气,借着盛历帆这件事宣泄出来。
江何深介意盛历帆,怎么不换位思考,想想她也会介意宋薇?
她和盛历帆尚且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而他和宋薇可是夫妻关系!
时欢从肺腔里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自嘲地一笑。
也许他不是不会换位思考,只是懒得为她思考,毕竟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二少爷,而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放荡又诡计多端的佣人而已。
当天晚上,江何深没有回公馆吃饭,是真的有饭局还是因为别的不回来,时欢没有去问,自己吃了饭就上楼,哄了咬咬睡觉,再去书房工作。
她忙到深夜十一点,揉着酸疼僵硬的肩膀从书房出来,走在二楼的走廊,忽听见楼下传来动静,她看了一眼。
是江何深回来了。
他今晚在饭局上多喝了两杯酒,有点头疼,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佣人正手忙脚乱地帮他找解酒药,找到几种不一样的解酒药,因为江何深之前生过病,任何药都不能随便吃,佣人不知道他以前是吃哪种——以前这种事都是夏特助负责——夏特助去停车还没回来。
佣人看到时欢,眼睛一亮,忙问:“二少夫人,您知道二少爷平时吃哪种解酒药吗?”
时欢看都没看:“不知道,问夏特助。”脚步压根没停,直接回房,还将房门上锁。
佣人:“……”
江何深气笑。
之前想引诱他的时候,人在国内,还特意上国外的外卖平台下单解酒药,让人送上门给他,现在就“不知道”了?
这个女人现在是,装都不想装了,是么?
好在夏特助及时回来,救了不知所措的佣人,佣人迷迷瞪瞪地发现,平时大家说二少夫人在二少爷面前抬不起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www.xiumb.com
这不是还敢无视二少爷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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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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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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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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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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