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但我一定在剪彩开始之前回来。”
外国人一向信奉人权至上,何况现在也没什么事,当然表示可以。
时欢为难道:“只是我们经理不会德语。”
代表耸耸肩:“我想,我们吃饭的时候,并不需要交流食物口感,不那么需要翻译在场,aurora女士,你自便吧。”xǐυmь.℃òm
时欢一笑:“感谢您的体谅。”
她转去对宋寅说,“他们都饿了,我去让服务生把吃的送上来。”
宋寅叫来助理:“让小刘去。”
时欢:“我去就行,我早上赶过来也没有吃东西,我也想趁机吃一点,已经跟客户说好了,他们暂时不需要翻译。”
宋寅还是很好说话的:“那行,你去吧,等会儿忙起来更没时间吃东西,大家补充好体力,保持最佳的工作状态。”
时欢成功从掌上珠离开。
贵宾室就有服务生在待命,她示意服务生跟上自己,脚步不停,边走边说:“送些简餐进去,最好是面包蛋糕之类,不要汤汤水水,吃起来不太方便。”
服务生表示明白,回去安排。
时欢抬头看指路标,沿着路标疾步走向掌中珠,路上手机还一直震动,她按掉了,正要推开门,里面就走出一个人。
宋薇。
两人对视,时欢一顿。
宋薇双手环胸:“看到我也在这里,很意外吧?”
时欢确实觉得她阴魂不散,她此刻分身乏术,还被她阻拦,有点不耐,吁出口气,平复心情,道:“宋小姐想出现在这里,多的是借口理由,不意外。”
宋薇嘲讽:“时欢,我其实挺同情你的,你说你,费尽心机得到江二少夫人的位置,丈夫心里却完全没有你——他刚才还在找那个女翻译,你知道吗?”
时欢:“?”
“那个女翻译,今天也来了,阿深等会儿还要去见她,一个男人心里这么惦记另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时欢:“……”
女翻译本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时欢只能给她真诚的建议,“宋小姐的产褥期抑郁症是不是还没有调理好?有空去看看医生吧。”
宋薇没听懂她的意思?
这时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瓶酒,时欢接过,“给我吧。”
无视宋薇,时欢推门而入,同时也带上落落大方的微笑。
“我挑了一瓶玫瑰酒,度数低但解渴,之前尝着还不错,大家也试试。”
宋薇直到现在才理解过来,时欢的话是骂她有病!
她气得也冲回贵宾室,但众目睽睽,她只能忍住——时欢,你给我等着!
时欢快速扫了一圈,这里十几二十人,有高层、秘书,还有客户、翻译。这个翻译不知道是客户带来的还是,时欢没见过她,她看起来也不认识时欢。
客户那边有一位女性,应该就是江何深说那对夫妻,她和她身旁的男人看起来非常恩爱,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两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
意外的是,这位女士是亚裔面孔,开口说的也是中文:“这位是?”
时欢走到江何深身边,江何深虚虚揽上她的腰:“我太太,时欢。”
虽然知道这种场合,做戏是必然的,哪怕是江何深也不能免俗,但时欢还是会因为他说的“我太太”三个字而心颤,每次都会。
她微笑着朝众人点头致意,其他人也回以礼貌的颔首。
夏特助接过红酒,打开,倒入高脚杯,服务生送到每个人面前,都尝了一下,赞同地点头:“嗯,这酒不错,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花香,江太太的品味很好。”
“有酒味但无酒精,提神还不会误事。”时欢虽然来迟了,但她借由一瓶酒,一下就融进气氛,一点都不突兀,一秒从“女翻译aurora”切换成“江二少夫人时欢”。
对面都是m国人,江何深跟他们谈话用的是英语。
时欢则与那位女士交谈上,得知她自幼移民m国,但在m国是汉语老师,而且受她影响,她的丈夫也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
她的丈夫听到她们的话,转过头,用中文对时欢用说:“你好,江太太,玫瑰酒很好喝,刷新了我对花果酒的印象。”
时欢夸奖:“查理先生的中文的确很标准。”
于是两位太太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查理夫人还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她觉得夫妻有时候也像老师和学生,都是你教教我,我教教你,互相学习,一起成长。
时欢觉得有道理:“我家先生大提琴拉得很好,就是他教我拉的琴,在这方面,他也是我的‘老师’。”
查理夫人一脸惊艳:“那真是太美好了!”
宋薇一直在场,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呸!撒谎!全都是假话!
江何深虽然没有特别关注时欢那边,但耳朵偶尔也会捕捉到几句话。
漫不经心地想,他只教她拉过两次,这点小事儿,也值得到处说么?
她是想证明他们恩爱?女人就是虚荣,这种戏也要演。
江何深本以为自己会厌恶时欢的虚伪,却意外的没有……可能是见识过她太多谎话连篇,自己也免疫了吧。
“查理夫人喜欢古典音乐,”江何深道,“时欢,你为大家演奏一下吧。”
“现在?”时欢有些不好意思,“太献丑了吧?而且这里没有大提琴啊。”
夏特助道:“有的,车上有一把刚送去维护的大提琴。”
江何深勾唇:“在温泉会馆,你一定要拉给我听的时候,不是很自信么?就那样拉。”
查理夫人也很期待:“我有这个荣幸可以欣赏到江太太的的琴声吗?”
其他人也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时欢只好答应了:“那好吧,拉得不好,大家不要笑。”
查理夫人莞尔:“江太太的琴是江总教的,肯定不差。”
夏特助取了大提琴回来,时欢试了一下音准,刚维护过的琴各方面都很好,她调整了一下就要拉动,江何深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双手握着她的手。
“‘一步之遥’会吗?”他在她耳边问,。
时欢怕痒,缩了一下脖子,抿唇:“会。”
江何深调整她的姿势,随口问:“刚才去哪儿?”
“迷路了,不知道走到哪里,没看到工作人员。”
“妈说得对,你确实不合适出门。”这都能迷路。
他还怪她迷路,她才想怪他毫无征兆就说要带江二少夫人来参加剪彩呢。
时欢小声:“二少爷,我自己来。”才不要他垃。
江何深低声:“我是怕你拉得不好,查理夫人不满意,丢了我的合作。”
时欢不由得谨慎起来:“合作还没签?”
“查理先生肯不肯签,查理夫人的态度也能起到作用,所以你好好拉。”江何深不让她再说话,“专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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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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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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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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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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