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回来,但时欢也刷足了存在感。
起初她根据夏特助朋友圈的蛛丝马迹,判断他的情况,给他下单东西,后来他谈完m国的合作,飞去d国,夏特助的朋友圈也没再更新,她便改成每天发信息,提醒他今天的天气,会不会下雨,需不需要多穿一件衣服?
当然,大多数时候江何深都是没有回复的,偶尔回复可能是心情不好,她一天一条的信息刚好撞到枪口,才冷冰冰地回她一句:“再发拉黑。”
不过第二天她再发,没看到红色的感叹号。
连续当了半个月“天气播报员”后,在柏林真的下雨那天,时欢就没给江何深发信息,当天晚上,夏特助没忍住,发信息问她:“时小姐,您今天是不是忘记什么事?”
时欢装傻:“什么事呢?”
夏特助:“……”
因为时欢每天都会提醒他们天气情况,以至于他也偷懒,没去关注天气,今天就这么和江何深出门工作,结果回来路上,猝不及防遇到倾盆大雨,两人都淋湿了。
回到酒店,二少爷的脸色,比这零下的天气还让人战栗。
但时欢就是从那天之后不再给江何深发信息,从夏特助那儿侧面得到的消息证实,江何深的心情也从那天之后,肉眼可见地变差了,常加音知道后也问她为什么?人家都习惯她的关心了,为什么不乘胜追击?m.xiumb.com
时欢抿唇一笑,眼睛亮亮的,像天边一颗星子。
就是因为他习惯了,所以她才要停下,这样他就会发现,没了她,有多不习惯。
放风筝和钓鱼,都讲究一松一放,这样风筝才能飞得更高,鱼才会主动咬上钩。
常加音没谈过恋爱,不懂这些套路,耸了耸肩,顺口问:“那份要翻译的文件,我听朋友说挺急的,你ok吗?”
时欢道:“已经好了,发给她了。”
常加音啧声:“不愧是咱们高翻学院的高材生,恋爱工作两不误~”
时欢只是笑。
晾了江何深半个月,时欢又开始时不时分享咬咬的日常给他,这次他偶尔会回复,比如看到咬咬在喝奶粉,他过了几个小时会回一句:“吃这么点儿?”
看到咬咬被逗猫棒吸引,伸出小手去抓,也会嫌弃地说:“笨。”
再到后来,她拍咬咬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把自己也拍进去。
比如这天。
江何深刚回到酒店,手机就叮咚一声,像算好了时间那样响起。
他猜到是谁,并不着急看,眉间好像更加清朗。
他先将风衣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他的个子高,但没有一些高个子男人常有的驼背习惯,相反,他身姿挺拔,像雪后清冽的冷松,深沉而稳健。
一边松开领带,一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那个女人怀里抱着咬咬,咬咬睁着眼睛看镜头,一只手伸到嘴里,另一只手胡乱抓着时欢的领口。
时欢还有一条信息:“小家伙今天特别精神~”
江何深又点开图片,但注意力只在咬咬身上停一下,就落到了别处。
她穿的是那种宽松的圆领毛衣,被咬咬的手一抓,隐隐约约露出半个圆,她皮肤很白,胸口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痣,这种红色痣并不多见,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异常亮眼。
像吮上去的痕迹。
“……”江何深喉咙有些涩,倒了杯水,水温有些冷,入喉凉到胃里,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又看回那张照片,然后哂笑一下,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年纪,这几个月又没有释放过……她倒是会挑时间,大半夜发这样一张照片给他看。
江何深将手机丢进沙发的缝隙里,放下水杯,转身进了浴室。
温水自上往下淋遍他的全身,但他脑海始终挥之不去那片旖旎的颜色,又想起在那之前,时欢也发过很多似是而非的照片,下巴、嘴角、脖颈、锁骨……那个女人好像很清楚自己哪里好看。
眉心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烦躁感,江何深关掉喷头,披上浴袍出去。
过了几天,时欢再给他发信息,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拉黑了。
但时欢一点都不觉得沮丧——毕竟他只有真的产生波澜,才会有反应,拉黑她就代表,他有因为她产生过情绪变化。
江夫人皱眉:“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时欢抿唇一笑:“听到了,何深明天回来,我会吩咐人将他的衣服和日用品准备好的。”
江夫人无语摇头,还是去逗咬咬,小咬咬比她顺眼多了。
……
对比上次江夫人低调的生日宴,咬咬的百日宴办得非常隆重。
非但请了江家的亲戚们,还请了平日跟江家关系不错的朋友,其中不乏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时欢在楼上找不小心丢了的耳环的时候,就听到楼下已经很热闹了,她在梳妆台前翻找,她刚才抱着咬咬在这里哺乳,咬咬抓了她的头发,可能是那时候掉的……
她低着头,往妆台的缝隙看,突然,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很轻松地往她的耳垂戴了什么?
她吓了一跳,蓦地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江何深的身影。
他回来了。
时欢还坐在凳子上,立刻转身,仰起头看他:“二少爷。”
为了今日的正式场合,江何深穿了一套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每一寸布料都熨帖着他的身体线条,衬得他格外英挺英俊,气质亦是清隽冰冷。
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近。
时欢捏了下耳朵,就是她掉的那个珍珠耳环,她对他一笑:“谢谢二少爷,二少爷在哪里捡到的?”
江何深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你就穿这样?”
“这样不行吗?”时欢低头看了看自己,“母亲让人送了几件礼服,我觉得这件比较容易脱……我要给咬咬喂奶,所以就选了这件,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件。”
又来了。
温顺乖巧的江二少夫人。
江何深呵了一声,目光有很深的侵略性,看得时欢的镇定开始不知所措,正要再说什么,他忽然伸出手。
很轻佻地勾了一缕时欢散在耳边的头发,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时欢的脸颊,带着一串细密的电流,顷刻窜遍她的全身。
时欢愣了下,但他已经收回手,转身走:“下楼吧。”
他只是将她被耳环勾到的一缕头发勾出来而已,时欢的心跳却失控地跳了好一会儿才稳住。
她抿抿唇,跟在他身后,接过荣妈怀里的咬咬,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从楼梯走下去,轻易吸引了整个宴会厅的宾客的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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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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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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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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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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