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喝了太多的酒,她头疼欲裂,闻到满帐酒气时,不禁嫌弃地坐起身,正想卷起帐幔透透气,却惊悚地发现,榻边多了一人!
楚怀南就睡在外侧!
她急忙低头,穿在身上的襦裙皱皱巴巴,她撩开裙裾和绸裤,白嫩的肌肤上清晰可见严重的青红印记,腰部甚至还有好些淤青!
浑身酸疼得厉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和萧弈同房过后……
少女瞬间慌乱。
她的动作,惊醒了楚怀南。
男人本就是和衣而眠,慢慢坐起身,轻声道:“醒了?”
昨夜他把南宝衣带回寝宫,结果这姑娘醉醺醺的,死都不肯乘坐暖轿,独自在宫巷里手舞足蹈蹦蹦跳跳,摔了好几个跟头不说,最后还从台阶上骨碌碌滚了出去。
他请御医为她看诊,可她一挨到床榻就烂醉如泥地躺了上去,若是乖乖睡着也就罢了,问题是睡梦里谁碰她咬谁,搞得御医都不敢靠近,只好将就着过了下半夜。
南宝衣死死抱住锦被,丹凤眼盯紧了楚怀南:“昨晚……”
楚怀南沉默。
他是男人,又有过不少女人,对那种事本就比女人敏感,他知道南宝衣想问什么。
看她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她定然误会了。
楚怀南抬手抚了抚包扎着纱布的左眼,萧弈即将回京,有这种误会,似乎并不是坏事。
他垂眸,拍了拍软枕,嗓音温醇:“你本就是朕的妃嫔,朕临幸你,算得了什么呢?”
南宝衣胸口剧烈起伏。
她无法判定真假,死死盯了楚怀南片刻,忽然抬手扇向他!
楚怀南挨了那一巴掌。
他唯一剩下的那只眼睛,逐渐泛起猩红,浮起不甘心与愤怒。
小郡主,就这么恨他吗?
可他是皇帝啊,被他临幸,难道不该是女子的荣耀吗?
南宝衣还要再打,被他紧紧握住手。
他一字一顿:“你再动朕试试?!”
“我——”
“陛下!”
南宝衣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内总管惊恐地直奔内殿。
他站在龙帐外,颤声道:“萧弈一人一骑闯进皇宫,正朝陛下的寝宫而来!请陛下早做准备!”
楚怀南面色剧变:“不是说要三天后才会抵京吗?!”
“这……骏马跑得快些,也可能会提前抵京啊。”
楚怀南怒不可遏:“看守宫门的禁卫军怎么不拦住他?”
“陛下,大家伙儿都不敢拦呀!萧弈那么凶,提着那么大一把刀,奴才远远看着都害怕哩!”
“没用的东西!”
楚怀南叱骂。
他忽然望向龙榻内侧。
南宝衣也听见了萧弈进宫的消息,此时正垂着眼帘,细白双手紧紧抓着锦被,几缕微卷的碎发从额角耷拉下来,将她的小脸衬托得精致而颓败。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楚怀南胸腔里弥漫着不甘和孤傲,抬手捏住她的一缕青丝,俯首在她耳畔低语:“如果萧弈看见你在朕的龙榻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南宝衣猛然抬起头。
楚怀南笑得狰狞戏谑,瞳中又藏着一丝心痛:“小郡主,朕样样都比不上萧弈,朕汲汲营营那么久,仍旧和当初那个落魄太子没什么区别……可朕,到底睡了他的女人不是?”
哪怕是假的,可只要在外人眼里是真的,在萧弈和小郡主眼里是真的,那他也算是赚到了。
“陛陛陛陛下——!”
外面急匆匆奔进来一个小太监。
他慌里慌张地跪倒在地:“萧弈已经到寝宫啦!”
话音刚落,沉重的军靴声自珠帘外传来。
南宝衣的心脏高高悬起。
她透过龙帐盯向那个方向,她好想好想扑过去见他,可手脚却泛着凉意,根本无法挪动半寸。
她被楚怀南玷污了。
如何有脸去见他呢?
楚怀南坐到榻边,随手掩上身后的龙帐。
抬眸,萧弈已经提刀而来。
南宝衣躲在龙榻里,透过龙帐,隐隐绰绰可以窥视外面的景象。
那个人身姿高大修长,头戴金冠,身穿细铠,手提九尺陌刀,眉眼英隽深邃,从北境战场归来,周身翻涌着浓烈暴躁的血腥气息,只冷漠一眼,就叫人胆寒畏惧。wWW.ΧìǔΜЬ.CǒΜ
二哥哥……
她哑声。
楚怀南和萧弈四目相对。
楚怀南摄于萧弈的气魄,率先避开视线,不紧不慢地唤了宫女进来伺候他洗漱:“朕还以为,你会死在北魏。”
萧弈面无表情:“南娇娇呢?”
楚怀南只是不慌不忙地擦脸:“小郡主已经和你义绝,如今是朕的妃嫔。你一届罪臣,怎敢直呼她的小字?”
萧弈歪头。
舌尖舔过后槽牙,他眯起丹凤眼,九尺陌刀粗暴地挑翻了黄铜水盆:“楚怀南,我问你南娇娇在何处,听不懂,嗯?!”
他在军中厮混了几个月,手揽大权,脾气也越发见长。
黄铜水盆哐当砸在地上,香汤流了满地。
满殿宫女宦官,连忙低头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楚怀南擦干净面颊,笑容温润:“萧卿入宫之前,定然是在盛京城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比如娇娇水性杨花,主动爬上朕的龙榻之类的话。水性杨花是假,可是朕的龙榻,确实是她主动爬上来的。娇娇身娇体软,肤如凝脂,在朕身下婉转承欢,娇滴滴地呜咽啼哭时——”
话未说完,九尺陌刀,毫无感情地指向楚怀南。
楚怀南看着停在鼻尖的刀刃,眸中掠过恨意,温润的面庞上却逞强般露出笑容。
他伸手,掀开了龙帐。
南宝衣避之不及。
她惊惶地对上萧弈的视线。
萧弈盯着她。
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青丝如瀑,衣衫不整,浓妆艳抹,火红的唇脂染到了唇角和下颌,就像是被谁亲成了那样。
帐中更是酒气熏天。
萧弈脸色阴沉如水。
在北魏时,骤然听说盛京出事了,他快刀斩乱麻策反了二十万大军,披星戴月赶回盛京,刚进城,就听见酒肆茶楼的人议论,昔日的靖王妃爬上了新帝的龙榻。
他本不信,可是……
萧弈沉声:“过来。”
南宝衣又愧又怕,咬着唇儿小心翼翼地下榻,正要走向萧弈,却被楚怀南恶狠狠捏住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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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章解开误会,请对我多一点信心,不要老是担心虐,我真的在很努力地写甜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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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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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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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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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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