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绽出一个蔫儿坏的笑容,“玉楼春鱼龙混杂,是探听消息的绝妙去处。你觉得贩卖消息这个买卖,值不值得做?”
将探听来的消息和秘密,以高价出售给需要的人,比如将柳氏怀孕的消息,售卖给她。
以前从事这个行当的人叫百晓生,只是这个行当需要很复杂的人脉和耳目,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人做。
可玉楼春情况特殊,未必做不起来。
寒烟凉笑眯眯答应下来。
似乎又想到什么,她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
暮色将晚。
南广不敢歇在外室这里,偷偷摸摸回了府。
柳氏倚在小宅院门前,含笑目送他远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从前宋氏还活着的时候,老爷也不敢在她这里过夜。
后来她终于熬死了宋氏,本以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没想到还没过上两年快活日子,就又被南宝衣那个小贱人搅和。
明明她才是老爷真心喜欢的女人,只因为没有三媒六聘,只因为得不到老太婆承认,所以她就只能沦为外室,甚至就连菜市场的小瘪三都敢轻贱她。
而她的女儿,明明花容月貌,却要被迫住在这种肮脏的地方,甚至连议亲都找不到好人家。
凭什么呢?
“娘。”
南胭轻唤。
柳氏转身,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南宝衣下手也太狠了,这半边脸儿竟还是红的……可怜见的,真叫娘心疼!”
南胭不以为意,“只要您平安生下弟弟,咱们就能有进府的机会。娘,你肚子里揣着的,是咱们翻身的希望呢。”
“娘明白,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他。”柳氏抚了抚肚子,眼中满是勃勃野心,“南宝衣终究是咱们进府的障碍,我琢磨着,这小贱人怕是留不得了。”
南胭深以为然。
柳氏诡异一笑:“听说青楼有种病,称作花柳,经由房事传播,乃是不治之症。一旦患上,轻则肌肤糜烂溃疡,重则致死。如果让南宝衣患上,不仅能叫她死,还能叫她名声扫地,沦为笑柄!”
“您说得容易,可是南宝衣才几岁?怎么可能与男人……”
“这有什么?她不主动,咱们可以找人主动啊!”柳氏轻蔑地甩了甩帕子,“关键在于,她身边总有丫鬟保护,咱们没法儿让患有那种病的男人接近她!”
南胭转了转眼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选。
她笑道:“娘,这件事不劳您费心,我会漂漂亮亮地办妥。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她说完,连夜雇马车出了巷弄。
她来到夏府,被侍女引进偏厅。
蜀郡十成富贵,五成在南家、夏家和宋家。
夏府一个偏厅而已,却修建得金碧辉煌,就连烛台都是纯银打造。
南胭一边打量这里的布置,一边等夏晴晴。
可是等了半个时辰,却还不见夏晴晴的踪影。
丫鬟们甚至连茶水点心都不给她上。
她把玩着手帕,猜测恐怕是桑田之事,叫夏晴晴对她生出恼意了。
听说夏家亏了上百万两雪花纹银呢!
她沉吟间,走廊外终于传来动静。
夏晴晴被侍女们簇拥而来。
她抬手,朝南胭就是一耳光:“贱人!就因为你的馊主意,害我家损失了一百万两雪花纹银!你这害人精还敢登门?!”
南胭挨了一巴掌,脸色苍白。
她勉强笑道:“晴晴姐,桑田之事,我十分愧疚。我在家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补偿你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二哥萧弈,如今在前线冲锋陷阵,他的阵法和武艺都是极好的,定能攒下赫赫军功,升官发财就在眼前。可惜因为南宝衣的破坏,晴晴姐没办法和他说亲。”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但是,只要除掉南宝衣,晴晴姐还是有机会和我二哥结为连理的。”
夏晴晴不忿:“怎么除掉她?难道我还能杀了她不成?!那是犯法的!”
“不杀她,但可以给她点教训啊。”南胭笑容诡异,“我记得晴晴姐从前提起过,你有位远房大表哥,因为流连青楼所以染上了花柳病,至今都说不到亲事。”
夏晴晴惊讶:“你的意思是……”
南胭笑而不语。
夏晴晴若有所思,“只要南宝衣和我大表哥结亲,那么夏家和南家就有了姻亲关系,我也有机会去南府走动,多和萧公子接触,叫他知道我的好……”
南胭见她动了心思,又道:“但南宝衣长居深闺后院,咱们想打她的主意很不容易。”
“你有何高见?”
“只要咱们买通南府的马夫,就可以趁她出府时把她带到荒僻的巷弄,让你大表哥成其好事。”
夏晴晴大喜过望。
她亲热地握住南胭的手,“胭儿,你可真聪明呀!能交到你这样的好姐妹,是我夏晴晴三生有幸!”
南胭羞赧微笑,杏眼深处却充满诡谲凉薄。
她生来就是外室女,没有依靠也没有权财。
可那又如何,只要擅长借刀杀人,这些权贵千金还不是任由她驱使玩弄?
把南宝衣嫁给身染花柳的浪荡子,既能解决母亲进府的难题,又能让程家亲事落到她南胭头上。
南宝衣,终究要跪在她的脚底下,恭敬地喊一句“夫人”。
……
七月流火,八月授衣。
随着金秋的到来,朝闻院里的菊花次第盛开,景致怡人。
尝心帮南宝衣搭了个秋千架子。
少女几个月没出府,整日坐在秋千上,对着角落的柿子树发呆。
枝头的柿子,起初像是淡青色的小蚕豆,随着秋风过境,它们一天比一天饱满金黄,渐渐的有拳头那么大,小灯笼似的把枝桠都给压弯了。
她很馋自家的柿子。
余味笑道:“现在的柿子还是涩的,要等鸟儿开始啄食,才可以摘下来品尝呢。奴婢会做柿子饼,姑娘爱吃甜食,定然会喜欢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宝衣想了想。
她温柔道:“到时候你教我做柿子饼,我多做一些,等二哥哥回来的时候,给他吃。”
柿子树正对着大书房的菱花窗。
南宝衣觉得,如果萧弈在府里,大约也会像她这般馋那些红柿子。
余味笑了,“小姐,二公子不喜欢甜食。”
南宝衣疑惑:“可是我每次与他用膳,桌上都会摆好几碟甜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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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想二哥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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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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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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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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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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