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强跑没影了,范家的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问道。
难道真的去步行街,去找到张强,然后把整条南街拱手让人么?
很明显,张强要的还不只是简单的得到南街,他要范家把南街送给他。
这个张强是缺钱么?
跟在贤儿的身边,这件事只怕是有贤儿的授意,贤儿富可敌国,不会缺钱。
他要的只是狠狠地打范家的脸而已!
这个张强,可恶至极!能有魏文强说什么都要杀了他。
“老爷,不能去南街啊,我们找特别行动组吧,我不相信他真的敢对少爷做什么。”
“是啊,找刘仕达,刘仕达肯定可以管得住他。”
“咱们这儿是京州,难道还能任他为所欲为?那还有天理么?!”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范伯驹的头都大了。
他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有束手无策的感觉,这个张强,让他感觉烦躁。
在张强的手下,他好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鸡,对张强毫无还手之力,好像有无形的牢笼困住了他,令他不管想干什么,都施展不开,束手束脚,郁闷之极。
“别吵了!带上合同,去步行街。老张……”说道老张两个字,范伯驹感觉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老李,你去,通知南街的所有商户,准备换房东了。”
管家李菊本来根本不受范伯驹待见,此时忽然被范伯驹派去办事,欣喜若狂。
他以为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可是想不到,他的机会是范家巨大的危机换来的。
范家所有人,都呆立在了那里,尽管他们没受伤,可他们第一次有种惨败的感觉,比当初被魏家人杀了自己的一个兄弟还要难受。
这是一种无力的绝望感,是天生比自己强太多的对手所带来的血脉压制。
令他们濒临崩溃!
范家强大很多年了,本来早就忘掉这个感觉了,此时此刻,像是被人踩住了脸一样。
没人再去劝范伯驹了。
张强身上那种原始的威胁感,已经让这些人都明白,自己在张强面前,只是猎物,他们去找张强,不能叫复仇,只能算是去送人头。
“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范伯驹的语气中包含无奈,他宣布完了以后,就让大家散开。
本来还群情激奋的,此时此刻,大家都垂头丧气,各自离开了。
“当家的。真的要这么做?”
大家都离开之后,范伯驹的近卫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以为我想么?我是没办法了。”
“这张强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要想杀他,总有办法。”
近卫一直不会这么多话的,这回他也顾不上了。
“杀他,你杀得了他,杀得了贤儿么?”范伯驹难得如此颓败,双手撑着栏杆,看着被张强的战气轰倒了一排的树,心里战栗,这得是多强的战气,才能把这么壮的树都连根拔起?
能打得到张强,能打败龙王范贤么?
那个神一样的男人,是他的儿子没错,可强悍无比,都快要不像人类了。
别说是习武的人羡慕范贤的天赋了,很多时候,连范伯驹这样的人也对自己的亲儿子艳羡不已。
谁不想天生伟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如果他有范贤一半的武学天赋,哪里还用得着像是现在这样,唯唯诺诺,总是用尽心机?!
用拳头能解决的事,谁愿意费劲去盘算谋划?!wWW.ΧìǔΜЬ.CǒΜ
力量!范伯驹心中升起了一股对力量的渴慕。
之前是他哥范伯乐,现在是他儿子范贤,这两个人都是天生的强者,老天是多么的偏心!
几十年了,范伯驹屡屡把这种嫉妒翻出来又压下去,接受自己天生平庸的现实,可这股念头却越来越强大了!
“当家的,我觉得您大可不不必如此担忧,如果龙王也想和范家为敌,范家早就不存在了。”
“这话倒也是。我惨淡经营,披肝沥胆创下的家业,和天下第一相匹敌的地位,在贤儿的眼里,竟然只是一个屁。妈的!”
栏杆被他拍得震动,他难得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脏话,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着,要炸开了一样。
近卫也不敢说话了,因为范伯驹此时真的动怒了。
“凭什么?!”范伯驹喃喃自语,“凭什么我哥就比我强?他明明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傻逼,凭什么他死了,他的儿……”
范伯驹的眼珠子猛地瞪大,生生是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他瞥向近卫,那通红的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满头的大汗,仿佛是拼劲了全力去做了一件什么事似的。
“当家的?”
近卫错愕地看着那仿佛是疯了一样的范伯驹,这一喊,范伯驹猛然地回过神来。
他摇了摇脑袋,直接换了个话题,刚才的愤怒和疯狂,就好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这个张强的来历太奇怪了,我并非因为他强才会让他一步的。你知道的,九个影卫的尸体,是特别行动组送回来的。”
提到这,近卫也不由地冒冷汗。
这代表了特别行动组的态度——不会去惩罚张强。
“当家的,其实我的猜测和你一样,我也觉得这张强恐怕是少爷假扮的。”
近卫这一说,范伯驹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说身手和样貌,这张强的人脉关系也和少爷一样强。”近卫道,“少爷刚出江湖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少爷会死在江湖上,没想到没过几年,他不但没死,反而成了江湖之主。”
的确,这一点和范贤太像了。
范伯驹怎么也想不通,范贤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为什么能在江湖上混得这么开。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范贤也好,张强也好,他比我们强,他欺压我们,天经地义。如果我范家也有这么强的帮手,那早就不用和魏家平起平坐了,甚至,连特别行动组的眼色也不用看了!”
近卫总觉得范伯驹是欲言又止,可又实在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听说,江湖上有很多种邪修之法,能让人的战气一下子提高。”
犹豫了很久,范伯驹终于说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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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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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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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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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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