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迫不及待地走到了近前,仔细地端详了好几眼,这才忍不住嘀咕了句。
“这还真是阎立本的手笔,可这怎么可能?”
阎立本,官职不高,可是这家伙绝对是大唐文艺界的一根标杆,并且很有文人的脾气。
虽然他的艺术作品的价值极高,可是却很难有作品流出来,少有的几幅,几乎都藏在了宫里。
被大唐天子李世民视为传世珍品,没有想到,老程家居然也有一幅,而且画的还是老程连带他六个娃。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房玄龄这位肚子能撑船的宰相,此刻目光也是满满的妒意。
凭啥,就程咬金那副恶形恶状的模样,画下来干嘛?吓人吗?
阎郎中你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画一画像房某这样眉疏目朗,风度翩翩的文化人。
“老程,你该不会打上门去,逼着阎郎中给你画的吧?”李绩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无恶意的猜测着真相。
“放屁,这幅我本还不想要,谁知道那老阎哭着喊着非要送我,说什么我老程天生威猛狰狞,犹如神将下凡……”
看着那程咬金唾沫星子横飞的架势,一干大唐勋贵们虽然满脸不信。
可问题是画就在那,你爱信不信,阎大艺术家已经将程咬金那狰狞模样画在了画中。
尉迟恭不乐意地抄起了酒杯,大声提醒着一干大唐著名和非著名人物。
“行了行了,看什么画,有本事,继续喝酒,能直着走出老程家的才是好汉子,干了!”
“就是,咱们都一帮糙老爷们,看两眼就得了,这玩意,就算是多画几个小人又能咋的,喝!”
程处弼等年轻一辈离开前厅时,里边已然再次恢复了热闹的喧嚣。
程处弼的院子,一干年轻的纨绔子弟们没有了长辈的压制,恢复了平日的豪横与嚣张,举杯换盏的开始浪得飞动。
不过总有一些家伙还对方才见到的阎大艺术家的佳作梗梗于怀。
“可真像你爹,刚看到,可是把小弟我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是啊,阎郎中莫非是疯了?居然会给你爹……咳,当然,小弟不是说不该给程伯伯送画。”
“只是就阎郎中那谁也不乐意搭理的臭脾气,怎么会做出这等举动?”
“唉,想不到,我大唐那么多的名将,登上阎郎中画卷的,居然是你爹……”
“???”程处弼直接不乐意了。“怎么,不服气,你行你也让你爹去找阎郎中给你爹画上两张。”
就不乐意听这帮子浑身冒着羡慕和妒忌的年轻人,看样子是酒喝得少了。
“来来来,都别叽歪了,是我兄弟的,都干!”
大哥程处默很是豪迈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当先一口抽干。
二哥也举起了杯,还扯了一把正想要尿遁的程处弼,无奈之下,程处弼也只能一脸悲壮地举起酒杯。
挤眉弄眼老半天才缓过气来,带劲。程家三弟兄都是实在人,酒到杯干。
在场的一干斩鸡头烧黄纸的弟兄们也都是爽快人,再加上又不在长辈跟前,大家都很得很爽快,很嗨皮。
程府秘制三勒浆头几杯最令人难以下咽,可是后面却能让人越喝嘴越滑。
甚至于李恪这位蜀王殿下已经主动开始敬酒了。
尉迟宝庆窜到了跟前来,一副得色地冲程处弼举了举杯。
“来来来,咱们哥俩到时候就蹲一块公干了。”
程处弼还没反应过来,另外一个大黑脸也挤了过来,乐呵呵地道。
“差点忘了这事,我二弟是太子左内率率使,你们可要多多亲热亲热。哈哈哈……”
程处弼不由得一乐,想不到尉迟双胞胎之一居然也在太子爷手底下混饭吃。
“那以后就要宝庆兄多多照应一二了。”
“哈哈哈,想要我照应,咱们哥俩先喝好了再说。”尉迟宝庆不愧是憨厚的实在人。
居然敢在老程家发出挑衅,接下来,尉迟宝庆作为第一位壮烈牺牲的纨绔子弟。
被程府家丁熟练的抬起,扔进了客房。
龙潭虎穴一样的老程家酒桌上的厮杀,仍在继续……
“……朕知道了,下去吧。”李世民听到了宦官的禀报,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那临近黄昏的天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罢罢罢,由着他们那帮糙老爷们闹腾去。
这几份公文,待明天再交给房卿就是了。
没想到,房卿这位斯文儒雅的大唐宰相,进了老程家一样也走不脱。
想到了这,李世民忍不住嘿嘿两声,旋及赶紧板起了脸。
一旁站着的赵昆表情呆滞而麻木,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努力履行好忠诚护卫头子的角色。
等到天色擦黑的当口,卢氏有些担忧地站在房府门口,身边,长子房慎也是一脸焦灼的看着街口。
不大会的功夫,总算是看到了父亲的车驾,缓缓行来,可问题是,为何父亲的护卫们。
一个二个显得垂头丧气,很像是一只打了败仗,逃窜回来的溃兵队伍。
然后,本该风度翩翩,洒脱从容的房大相爷,被人拿门板从车驾上抬了下来。
这才艰难地睁开了两眼,看到了满脸关切的卢氏,还有长子房慎。
那一瞬间,房玄龄犹如劫后余生般发出了一声欢喜的叹息。“老夫这是到家了?”
“……老爷,好些了吗?”卢氏心疼地给躺在榻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毛巾的房玄龄轻煽着扇子。
“嗯,多谢夫人,喝了醒酒汤,舒服多了。”
房玄龄艰难地坐了起来,脑袋还是犯晕,还有点恶心想吐,但好歹能够忍住。
一想到自己当时被抬出程府时,耳朵边传来的那些聒噪声。
一向注重自身清誉的房玄龄就觉得生不如死,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程府了,下辈子也不可能。
“对了老爷,俊儿他,还陷在程府?”卢氏看到夫君的脸色稍好了些,这才问道。
“俊儿本想跟为夫一块逃……咳咳,离开程府,谁料想被个老匹夫拦着。
说什么小娃娃又不公干,又把俊儿给撵了回去……”
“程老匹夫!”卢氏忍不住黑着脸嗔怒出声。
“咳,是姓李的……”房玄龄赶紧提醒了一声。“是李客师……”
“还不一样,都是一帮为老不尊的货色。”
卢氏撇了撇嘴,虽然声音小了点,但是谁也甭想拦住她要吐槽。
“……也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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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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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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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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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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