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速度非常快,李卓风咬紧牙关以最快速度跟着跑,也依旧没能拉进两人间的距离。
李卓风正咬牙加速,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尖叫声。
混乱中他回头看了眼,有人被那女鬼抓住,他倒在地上蜷曲成一团,脚的位置变得光秃秃,只剩在疯狂往外呲血的脚杆。
注意到这的不止李卓风,张叶也看见,但只一眼,张叶就加速。
就算跑不赢那红衣女鬼,只要跑赢其他人,那也能多活片刻,说不定还能趁机摆脱那女鬼。
李卓风收回视线时,他已经落在最后。
李卓风咬牙,无视那人惨叫的声音继续往前跑。
抓住一个人,那红衣女鬼停了下来,她身上红衣无风自舞,在黑暗中化作一朵夺人命的嗜血红花。
她俯下身,充血凸起的眼和溃烂惨白的脸从黑发下露出。
她近距离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手指轻轻在他满是泪水血水汗水的脸上划过。似乎是觉得满意,她漆黑的长发潮水般开始涌动,如钢针般刺穿挣扎着在地上爬行的男人的四肢,然后拖着他“站”了起来。
被砍掉脚掌的脚踝伤口抵在地上摩擦,男人痛得整个人都抽搐,但他现在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巨大的恐惧让他心脏狠狠被捏紧,他疯了似的扭动身体试图挣扎,“放开我,不要——”
凄厉的叫声让红衣女鬼满意地笑了起来,充血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怨和恨。
她头发顺着伤口疯狂往他身体里涌去,如同饿极般,吸吮吞噬着那人生命最后关头渗出的怨恨、惊恐和绝望。
惨叫声停下。
李卓风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回头看了眼,那抹本应该被甩开的红色又追了上来。
他疯了似的不停加速,不停跑,他不想死。
风声和心跳声震耳欲聋,喉咙和肺部痛得李卓风恨不得死了算了,但所有一切都抵不住他心中那想活着的强烈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后,原本远远跑在前方的陈然身影慢慢放大,那瞬间,李卓风狂喜。
他又跟着跑了一段,直到和陈然平行,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他跑得越来越快了,而是陈然放慢了速度。
陈然看了他一眼,缓缓减速。李卓风见状本能跟着减速,他也没有力气再跑。
几分钟后,陈然停下。
李卓风跟着停下,他扶住树干开始疯狂喘气。
超越极限的紧绷后是不受控制的酥软,有那么片刻李卓风甚至都动不了,四肢都像是灌了铅似的。
陈然也喘得不轻,但他恢复得快。
李卓风再抬头时,陈然已经把四周检查了一遍,“没追我们,应该是去追他们了。”
李卓风愣了下后连忙去看周围,他、陈然、张叶、苏风、宣老以及果东,在这的只有六个人,屠丹、伍琳、伍琳、宣老三还有一个村民不见踪影。
“他们没跟上?”李卓风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他只顾得上逃跑。
“……好像不小心跑散了。”回答他的是还在喘着的宣老。
大概是经常下地的原因,宣老都五十多了,竟然还跟上了。
“是不是不小心还不好说……”张叶意有所指。“你想说什么?你要看不惯你刚刚干嘛不跑慢点去救人?”李卓风不耐烦,张叶没完没了还。
李卓风说不上喜欢陈然,但刚刚那情况根本不是陈然能左右的。
况且进了副本后,本来就没有谁对谁有必须要救的义务,他们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河,哪还管得了别人?
张叶真要那么看不惯,刚刚怎么不舍身取义去拦住那女鬼,替他们拖点时间?
被怼,张叶狠狠瞪了眼李卓风。他不理会李卓风,视线贪婪地落在陈然手中的刀上,那刀确实能对那些鬼东西造成伤害。
“那是什么?”陈然的声音传来,他就没理会张叶。
李卓风顺着他的声音看去,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就在他们停下休息的空地不远处,居然有村落!
李卓风跨前两步,“我们是不是跑出来了?”
陈然眉头皱起,显然不这么认为。
李卓风才雀跃飞起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收敛兴奋再次看去,这次足够冷静,所以他很快就看出异常。
那地方确实像个村子,但不是,火光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看着像是个独栋建筑。这鬼林子里,怎么会有独栋建筑?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那灯光也并不是常见的暖黄色,而是喜庆的鲜红。那份红,再加上隐约可见的红布以及古朴的建筑,诡异而阴森。
李卓风喉结滑动了下,“那是……”
“过去看看。”
“过去?那地方——”张叶当即急了,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次打断他的是宣老。
“是祠堂!”宣老又惊又喜,惊喜中却又掺杂着犹豫。
“祠堂?”陈然看过去。
“就是村里埋人的地方……”宣老支支吾吾,一看就没说实话。
陈然向那边走去。
被他扛在肩膀上的果东垂下的两只手跟着晃动,被他抱在怀里的兔子四肢脚也晃悠悠。陈然是不是忘了他肩膀上还有个人?
果东正琢磨要不要提醒一句,陈然就走动起来。
“那地方就是个坟地,没什么可看的……”宣老试图阻止。
陈然并未理会,李卓风犹豫一瞬后也选择跟上。
见两人上前,宣老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四周漆黑的树林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苏风缓过劲来也跟上,张叶走在最后。
两三分钟后,一群人走出树林,来到一片空地。
这地方确实就如同宣老所说是一片坟地,但又和宣老所说的不同,这里不只是坟地,更是一个古老的婚礼现场。
坟地的右侧位置,有着一座小三层的古朴建筑,那是一座祠堂。
这祠堂和其它的祠堂不同,这祠堂不是用来摆放祭祀牌位的,而是用来举行婚礼的。
大红色的红布拉得到处都是,喜球高挂,窗上柱子上贴着喜庆的窗花对联,屋内布置着红烛喜堂,一派喜气。沿着大开的正门出来,宽阔的大路两旁是挂满红布的架子,架子下是纸糊的客人、喜乐乐队、轿夫……
这一系列的布置显然已经有些年头,用过不少次,好些东西都已经很旧,例如纸人和那些红布。
好些纸人面上的纸都已经被雨水打烂,身上是一个个漆黑的窟窿。红布则腐朽烂掉,变成一条条。
“这是……”苏风脸色极为复杂,正常人怎么可能跑到坟地来结婚?
“应该是用来举办冥婚的。”陈然道。
早在知道那鞋子就是附灵物时,众人就已经猜到肯定和结婚有关,也猜到可能是冥婚,但真的见到这场景,众人还是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鞋子有可能在这吗?”李卓风出声。
“找找。”陈然把肩膀上扛着的果东放下来。
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姿势咸鱼躺躺得好好的果东突然被立过来,脑子立刻晕晕乎乎的,落地的瞬间眼前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眼见着果东摇摇晃晃的要撞李卓风怀里,陈然赶紧把人拎回来,直到果东缓过劲来,他才放开。
“你是笨蛋吗?”蟹老板凶巴巴还不耐烦。果东揉揉鼻梁,明明就是陈然把他扛在肩膀上害他大脑供血不足。
果东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要缓缓。
“先找哪边?”李卓风看了眼那栋亮着灯的祠堂,又看了一眼宣老。
宣老早就知道这事,却一直不告诉他们,甚至不想让他们过来。
“里面。”陈然说着就要往祠堂里走,眼角余光却瞥见果东居然坐下,“你做什么?”
其余人闻言也纷纷看过去,看清楚果东现在的模样,众人呼吸都不由一重。
果东抱着自己的娃娃,正一脸乖巧地坐在一口已经退了色的大红棺材上,他两只脚还晃悠。
果东抬眸,一脸茫然,“怎么了?”
“下来。”陈然皱眉,伸手。
果东看看棺材,又看看陈然的手,伸手给陈然,让陈然拉着他起来。“这里怎么会有棺材?”张叶看向宣老。
也是此时,他们才发现这坟地里放着不少棺材,特别是靠近祠堂的一角,堆放着好几副或打开或闭合的棺材。
那些棺材无论是做工款式还是表面的腐朽痕迹,都明显有些年头,少说一两百年。
这样的棺材,怎么会被挖出来放地上?
陈然环视四周一圈,到一旁挂着红布的路边找了根尖锐的断木,准备开棺。
宣老立刻急了,“不能开,这可千万不能开!”
张叶一把推开他,“滚开!”
知道可能找到鞋子,张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宣老到底年纪大了,被张叶这一推,整个人退后好几步。
陈然无视两人,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找到地方就准备动手。眼见着阻止不了,宣老一拍膝盖赶紧道:“这里头有煞气,不能开,开了就完了!”
众人都朝他看去。
宣老此刻也顾不上其它,“这里头都是村里人以前给娶的媳妇,后来村里有找着更好的了,就给换了,她们得在太阳下暴晒祛除阴气,然后才能处理,可不能就这样直接打开。”
陈然收回视线,手里的断木直接狠狠插进棺材一侧的裂缝。
“唉,你——”宣老惊恐不安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完,陈然已经一个用力直接把棺材盖翘开。
刺啦一声后,一阵怪异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那味道像是盒子尘封许久后才有的,但又不同,里面还掺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脚踢开棺材盖,陈然朝着棺材里看去。
看清楚情况的瞬间,众人心脏都不由狠狠一揪。
棺材里的是一副已经完全干掉的干尸,她穿着大红的喜袍,整个人蜷曲着,双手举起成爪状,似乎是临死之前都还在挠抓棺材,试图出去,棺材上的爪痕血迹也证明了这点。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最令人颤骇的是那干尸嘴巴被线缝上,两只脚则都被拇指粗的大铁钉从脚心刺穿到脚背。冥婚封嘴,是为了让被活葬的女人无法向阎罗王鬼差喊冤。钉子则是要她们没办法走回去找他们报仇。挖出来后暴晒,则是为了让她们灰飞烟灭,永绝后患。
李卓风不忍再看,移开视线。
一回头,他就发现果东已经又在旁边另一幅棺材上坐下。
“你……”李卓风扶额,他有时候是真不知道果东到底是胆子大还是没神经。
这种情况就连陈然都明显有些紧张,果东却大大咧咧坐棺材上,两只脚还一晃一晃的。
其余人也看过来。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果东不解地低头看看屁股下的棺材,感觉着棺材下那浓郁到呛鼻的怨恨和绝望,果东愈发茫然。
这村里以前肯定也发生过闹鬼的事,但村里的人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是请了“高人”镇压。
一边害怕,一边用这种方式镇压,一边却又继续迫害,那村子里的人死得倒是一点都不冤,甚至是活该。www.xiumb.com
“找到了吗?”陈然询问,果东在屋子另一边找。“没有。”果东摇摇头。
说话间,他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眼灯笼照不到的房梁角落。
三楼没有鞋子,但是却有其它东西,那东西自他们进来就一直在观察他们。
“下去吧。”陈然放弃。
果东小跑着过去,他还要赶紧去抓坏兔子。
陈然提着灯笼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
“我是问你关于那鞋子你有什么看法?”陈然回头。
果东惊讶,他和陈然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已经感觉出来陈然平时绝对是个我行我素的独行侠,绝不是那种会问身边人意见的人。
看着果东那仿佛在怀疑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的眼神,陈然嘴角抽了抽,他在果东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印象?他就随口问上一句,用得着这么惊讶?
眼见着陈然露出要杀人的表情,果东赶紧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回村里看看。”
陈然就是个蟹老板!
附灵必然是和制造出附灵的厉鬼息息相关的东西,这个副本的附灵是婚鞋,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那红衣女鬼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厉鬼。
而那红衣女鬼的主场明显不是这林子,而是村里。
说起回村,陈然立刻想起他们走不出去的事,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得想办法离开这鬼林子——”
他话未说完,远处树林里就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喊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伍琳他们。”果东一下就认出喊话的人是伍琳。
陈然显然也认出伍琳的声音,这让他眉头皱起,因为伍琳他们过来这边那就代表那红衣女鬼估计也正往这边过来,这里不能再待。
陈然二话不说直接扛起果东就往门口跑,要赶紧下去。几乎是他动起来的同时,三楼原本敞开的房门就在一阵酸掉牙的吱呀声后猛地自己关上,断了陈然去路。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陈然似乎并不意外。他一脚踹过去,那已经有些年岁的破木门却意外的坚固,竟纹丝不动。
陈然把果东放下来,同时把灯笼塞了过去,“拿好。”
看了眼四周,陈然把果东拎到门后相对安全的夹角放好,“你给我就老实的待在这,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被安排,果东乖巧点点头,往地上一蹲,种豆子似的把自己种地上。
种好,果东还挪挪屁股,要给自己安排个舒舒服服的窝窝。
只有陈然快点搞定,他才能快点下去抓坏兔子,真去晚了,那就真完了。
看见果东这乖巧劲,陈然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与此同时,果东手里灯笼光线能照到的尽头,一双光着的小孩子的脚出现。
陈然回头看去,脸上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骨冰冷的杀意,他本来不准备惹事的,但既然对方主动找茬,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林中。屠丹疯了似的往前跑。
她平时最多也就上体育课时跑跑,平时几乎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现在这么一通极速逃跑下来,她的肺和心脏、喉咙早就已经像是快要炸掉,痛得要死。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不跑就真的会死。
一边咬着牙关继续往前,屠丹一边忍不住地回头看去。
就在他们身后十来米的距离外,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正不紧不慢地跟着飘着。
她半张脸都已溃烂,露出黑漆漆的腐□□口,似哭似笑的声音不停传来,时而凄惨,时而又哀怨。
屠丹不想去听,那声音却像是能渗入灵魂,让她无法拒绝。
“你们看那是什么?”跑在最前面的伍琳突然大吼一声。
伍琳以前也进过副本,知道体力的重要性一直有注意锻炼,所以比起屠丹、楠姐两个女人她速度快不少,甚至就连宣老三都跑不赢她被她甩在后面。
听见她的声音,身后几个人都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清楚从远处树林后透过来的光,一群人眼睛都是一亮,他们跑出树林了?
看见希望,下一刻,几人争先恐后的向着那边跑去。
那光所在的位置离他们并不远,然而三分钟后,跑出树林的他们却并没能摆脱恐惧。
看清四周的情况,认出这是一片坟地,看见坟地中那点着红灯笼贴着大红喜字挂着红布的屋子,几人脸上都是希望破灭的绝望和惊讶。
“这里怎么会有屋子?”楠姐几乎是哭着问道。
她脚步停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跑。
那屋子处处都透着诡异,怎么也不像正常人会住的地方,真要就这么直接闯进去,说不定没摆脱身后的红衣女鬼反而又招惹到新的东西。
跑在最前面的伍琳却并未停下,“别停下!”
“等等我。”楠姐见其他人都在往前跑并且很快超过自己,只得赶紧跟上。
就她走神这一会,身后那红衣女鬼已经追了上来,就在离她不到五米的距离。“白痴。”屠丹在心中低骂一声,同时再次加速,把楠姐甩在最后。
楠姐见状越发慌了神,她也跟着加速,但刚刚才泄了劲的她根本跑不快。
眼见着那红衣女鬼就要到她身后,她惊叫着开始求救,“等等我,屠丹……”
她伸出手,屠丹就在她前面不远,只要屠丹能拉她一把……
宣老和伍琳听见叫声回头看去,看见楠姐慢慢被头发缠住两人都是一惊,但他俩隔得太远根本帮不上忙。
“屠丹!”伍琳出声。
屠丹并未回头,她趁着这机会再次加速,很快就超过跑在第二的宣老三,和伍琳并列。
这就像那个耳熟能详的和熊赛跑的故事一样,她未必需要跑过熊,她需要做的只是跑过其他人。
被越来越多的头发缠住,楠姐试图挣扎,但那头发就像是有生命似的开始疯狂的往她肉里面钻。
楠姐吃痛,又怕又痛的她脸上早已满是泪水,但她不敢停,她疯了似的往前跑。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始终无法追上前面的人,也无法摆脱已经整个挂在她背上让她背着跑的那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把脸放在她肩膀上和她脸贴着脸,看着她吓破了胆不停逃跑的模样,笑得瘆人无比。
“别丢下我……”楠姐哭着哀求。
屠丹已经趁着这机会超过原本在第一的伍琳,同时她也看清楚那栋房子内的场景,“那是什么?”
知道救不了,伍琳狠心转过头不再去看楠姐,她看向屋子里,只一眼他就认出李卓风,“是李卓风他们!”
伍琳惊喜,但这份惊喜只持续了不到一瞬,因为她很快就发现不对。
楠姐的惨叫正不断的从后面传来,那凄惨的声音在这寂静深夜中说是震耳欲聋也不为过,但在屋子里的李卓风几人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正在那跑来跑去。
没错,跑来跑去。
“他们在干吗?”屠丹也发现问题。
那喜庆诡异无比的孤楼中,李卓风、张叶、宣老还有苏风四人像是正在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从大堂这头跑到那头,然后在摆放着三头六臂的鬼神的桌子下蹲了下来。躲好,四人惊魂未定地看向桌子外。
那小心翼翼掀开桌布的动作,在这情况下看得伍琳三人毛骨悚然,那感觉甚至是比知道背后有个女鬼在追他们还更加让人瘆得慌,因为那桌子根本就没有桌布。
李卓风他们掀开的,是空气。
又或者说,他们那蹲在桌子下的藏身方式根本就不能藏住他们。
而且,那屋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们到底在躲什么?
屠丹喉结滑动,有了怯意。
伍琳却不作犹豫,立刻向着那边跑去。
现在的情况他们根本没得选择,楠姐的叫声越来越凄惨,照这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那女鬼就会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
宣老□□应快,也立刻跟着往那边跑。
屠丹见状赶紧跟上,不愿被丢下。冲过门槛时,屠丹发觉自己脚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她低头看去。
看清楚就在门边的兔子,屠丹惊讶,她快速捡起,带着它一起跟随伍琳走向神经紧绷地“躲”在桌子下的李卓风他们,“他们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从李卓风手里挣脱爬到门边的兔子,发现自己居然又被带回屋内,笑得越发得开心,它勾起的嘴角都裂到耳朵,红宝石的眼中满是疯狂杀意。
有所察觉,正在坟地中的那红衣女鬼停下动作,她缓缓侧过头来,看向屋内。
红宝石的眼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想死?
那红衣女鬼僵了僵。
兔子呲牙,超凶。
红衣女鬼愣了愣,下一瞬,她转身逃一般窜进树林消失在黑暗中。
“嗯。”果东点点脑袋,蓬松的头发随之微微晃动。
“合同签下。”对方递来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末了,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了句,“联系人写清楚,死了会发火葬补贴……”果东耳尖,漆黑干净的眸立刻亮了起来,“火葬补贴?多少?”
对方诧异地看过来,脸色变得奇怪,“……半年工资。”
果东顿时乐开花。
……
顺着小吃街往前,在街道三分之二处左转,穿过逼仄的青石板巷道,一扇满是腐朽铁皮的大铁门跃然于眼前。
果东打开铁门,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刺啦声中侧身而入。
铁门后是年久失修长满杂草的小坝子,坝子尽头是一扇稍小些的铁门,再往里是一条向下的车道,十来米深,里面是足有百来平的大仓库。
果东下去过,里面放着三扇大铁门,红漆黑铁,门上贴着画着很多古旧破烂的纹路,诡异而瘆人。
果东的工作就是看守这仓库,朝九晚五。
工作是诡异了点,但果东还挺满意,毕竟工资加上各种补贴他一个月能拿到五万块,只要不出茬,他搞不好可以在二十年之内就把分期贷款提前还完。一想到自己那一屋子限量版娃娃,果东心情就大好。
他脑袋有下没下的轻轻晃动,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脑袋尖儿上翘起一角,就像要开出花的小芽。
他抱紧怀中如同被残忍切碎又粗劣缝合在一起的布兔子,无视仓库深处传来的搭讪,嘴里哼哼起刚刚路上听到的洗脑旋律,“王八蛋老板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带着小姨子跑了……”
果东正开心,就看见车道里走出一群人来。
最前面的那个及腰黑发束起,有着张好看的脸,脸色却臭得好像别人欠了他3.5个亿的男人,赫然就是他小姨子,哦,不,老板。
“那东西绝对是a级的存在,我们过去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只剩下尸体,尸块遍地血流成河,臭味简直能熏死人……”正说着话的任飞林看见果东立刻闭嘴,其他人也安静。
“来上班啦。”任飞林是人事部的,就是她负责的果东的应聘。
她每个月最少都要应聘五六个门卫,早就麻木,但她却对果东印象深刻,因为果东是唯一一个听见有火葬补贴开心坏了的人。
“早。”
“对了,稍晚点有个东西送过来,很危险,可能会在这边放两天,这两天你就别进仓库了……”“好。”果东乖巧记下。
任飞林交代完,一群人离开。
仓库再次安静下来,果东看了眼黑漆漆的车道以及里面隐约可见的铁门,无视锲而不舍的搭讪,紧紧怀里的兔子,进了小铁门旁的门卫室。
中午十一点半时,果东准时出门觅食。
人类不吃东西就会暴毙,果东很认真地遵守着规则,他要做个普通人。
他再回来时,外面的大铁门被打开,门前停着两辆大货车,一群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正从货车里往外搬东西。
车子很大,但东西却很小,就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那些人很紧张,盒子被带下车时好几个人额头上都溢出冷汗,就连他那个被人拐了小姨子的老板脸上也满是严肃。
果东远远看着他们把那盒子捧进地下仓库,这才进了门卫室。
那之后一群人在下面捣鼓许久都没出来,好像是出了状况。果东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正琢磨着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眼角余光就瞥见窗外他老板一边从车道出来一边打量他。
他从黑暗中走出,一张冷峻的脸由暗至明逐渐明朗,无形的凌厉从他身周散发,再加上那头及腰黑发、腰侧长刀以及那双看人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他整个人如同出鞘寒刃气势咄咄令人无法忽视。
上班打哈欠还被抓了个现行,果东赶紧坐直目视前方,他是个好大爷,不要扣他工资。
陈然挑眉。
“陈然。”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陈然不耐烦去听,加快步伐。
那群人却一点不识趣,直接追上来把陈然拦住,“我们谈谈。”
“谈什么?”
“东西我们已经送过来,情况你知道,必须尽快解决,我就不多说了。”开口的是人群中年纪最大的男人,国字脸刀锋眉,不怒自威。
陈然没搭理,眼角余光瞥向门卫室坐得笔直的某人,果东已经撑不住要打哈欠。“我要和你谈的是你的事。”国字脸语气一改,分外严肃。
“我?我有什么事?”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旁边有人沉不住气。
国字脸拦住他,那人不服陈然,国字脸的话他却不得不听,他愤愤瞪了陈然一眼后闭嘴。
国字脸深吸气,看向陈然那双不善的眼,“之前跟你进副本的人没一个是活着出来的,全死在了里面,关于这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也非常难听,甚至有人觉得是你故意害死了他们,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陈然冷笑,“解释什么,自己没本事死了还要怪别人?”
“陈然!”国字脸低喝,“他们是分属你管辖之内的下属,你是他们上司,你当然有义务对他们的生死负责!”
“我不是保姆,那么想要人奶,回家找妈去。”陈然神情薄凉讥讽。
国字脸满眼怒气,他想撕了陈然那张脸,但只是想想。
陈然这疯狗般狂妄不知收敛的性格还能当上东部局长,就足以说明很多事。至少战力上,他无人能与之匹敌,甚至其他三个分局的局长见到他,都要退让三分。陈然转身欲走,国字脸却再次挡在他面前。
国字脸拿过一份文件一把塞进陈然怀里,“经我们商议,从今往后你必须组队在其他人监视下行动,这是组织精英名单,你选一个人,他是队长,副本里你必须听他的且保证他的安全。”
不等陈然说什么,国字脸就继续,“如果你执意拒绝,那我们就必须考虑撤掉你的职位,或者让你离开组织,万不得已甚至……”
陈然眼中瞬时没了温度,宛如寒夜,他则似支配死亡的死神。
“这些年来你几乎把门后所有附灵都查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但如果不能继续留在组织……”
“这是威胁?”陈然动了杀意。
国字脸脸瞬间煞白,他喉结滑动,陈然若要动手那根本无人能拦,他们必死无疑。
“这样对大家都好。”国字脸努力让自己硬气,但出口的解释却显得底气不足,“外面那些传言我们不可能不管,而且这也是为你好。”
陈然垂眸,视线在手中的名单上扫过,他认真思索杀人的可能。
陈然的沉默,似是火山爆发前的寂静,让国字脸一群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当陈然再抬眸时,他们已憋得满脸通红。
陈然并未发难,他嘲讽地轻勾嘴角,眼眸一转间随手指向一旁的门卫室,“我选他。”
虽然只是个门卫,但也算是组织的人,国字脸只说必须是组织的人,可没说必须是什么人。
说着,陈然把名单扔回国字脸怀里。
国字脸还没来得及惊讶于陈然的爽快,注意力就被果东吸引走,“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门卫,不行——”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陈然已经是一脸耐心耗尽的不爽。
国字脸安静,门卫室内一直努力装不存在的果东却忍不住了,他从窗口探出头来,一张脸写满拒绝,他还有分期付款要苟,“我对我现在的工作挺满意的。”
国字脸一群人面露喜色。
陈然视线在果东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果东怀里的兔子上,“算加班费。”
“加班费?”果东两眼放光。“加一次班,一个月工资。”
“我去。”
苟一苟,啥都有,老板么么哒!
“……”
国字脸五官扭曲,陈然挑眉,饶有兴致。
国字脸视线愤愤自果东身上扫过,还想再争取,“你想清楚了,带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进去,你还必须听他的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万一……”
他闹这么一出可不只是为了让陈然难受,更是想借机栓住陈然这条疯狗,最好是能为他所用。
陈然不等他说完就打断,“有区别吗?”
国字脸一噎,对于陈然来说确实没区别,就算他们费尽心思选出的那些精英,在陈然面前也不过就是个拖后腿的。
陈然看向在窗户前探头探脑的果东,“还有事?”其他人察觉,纷纷看过来。
找到机会,果东赶紧巴巴地问:“加班费怎么结?”
众人都是一愣,陈然亦是如此。
片刻后,陈然勾起嘴角,“现结。”
果东脸颊微红,眼睛亮闪闪。
正说着,车道下方就有人急匆匆跑来,“局长,那东西又醒了,这次彻底醒了!”
几乎同时,地下仓库里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寒风和女人的笑声,让众人仿若置身深夜古宅。
国字脸一群人脸上刹那间没了血色,眼中皆是惊恐,好几人甚至本能向着远离车道的方向退去。
陈然把一切尽收眼底,他讥笑一声,看向果东。
看清楚果东在做什么那瞬间陈然愣住,果东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暗红色巴掌大的小本本正奋笔疾书,为首的“加班合同”几个字笔力苍劲有力。陈然嘴角轻抽,踹开门卫室大门,在渗人的笑声中拎着果东就向着仓库内而去。
走到一半,陈然在阴暗交错之处特别友善地回头看向几人,“要不你们亲自监督?”
国字脸退后一步,脸色漆黑,陈然绝对干得出来拉着他们一起去死的事。
陈然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拉着果东转身向下走去。
地下,原本安静的仓库已经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掏出武器严阵以待,仿佛大难临头。
人群中间,之前被带进来的那盒子跌落在地,盖子因此掀开,一只巴掌大小的红色绣花鞋鞋尖露出。
它红得滴血,明明就是死物,却莫名鲜活,就好像有什么要从里面冲出,那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果东只来得及看清那抹红,眼前便是一黑。再睁眼时,眼前已换了天地。
“嗯。”果东点点脑袋,蓬松的头发随之微微晃动。
“合同签下。”对方递来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末了,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了句,“联系人写清楚,死了会发火葬补贴……”果东耳尖,漆黑干净的眸立刻亮了起来,“火葬补贴?多少?”
对方诧异地看过来,脸色变得奇怪,“……半年工资。”
果东顿时乐开花。
……
顺着小吃街往前,在街道三分之二处左转,穿过逼仄的青石板巷道,一扇满是腐朽铁皮的大铁门跃然于眼前。
果东打开铁门,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刺啦声中侧身而入。
铁门后是年久失修长满杂草的小坝子,坝子尽头是一扇稍小些的铁门,再往里是一条向下的车道,十来米深,里面是足有百来平的大仓库。
果东下去过,里面放着三扇大铁门,红漆黑铁,门上贴着画着很多古旧破烂的纹路,诡异而瘆人。
果东的工作就是看守这仓库,朝九晚五。
工作是诡异了点,但果东还挺满意,毕竟工资加上各种补贴他一个月能拿到五万块,只要不出茬,他搞不好可以在二十年之内就把分期贷款提前还完。一想到自己那一屋子限量版娃娃,果东心情就大好。
他脑袋有下没下的轻轻晃动,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脑袋尖儿上翘起一角,就像要开出花的小芽。
他抱紧怀中如同被残忍切碎又粗劣缝合在一起的布兔子,无视仓库深处传来的搭讪,嘴里哼哼起刚刚路上听到的洗脑旋律,“王八蛋老板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带着小姨子跑了……”
果东正开心,就看见车道里走出一群人来。
最前面的那个及腰黑发束起,有着张好看的脸,脸色却臭得好像别人欠了他3.5个亿的男人,赫然就是他小姨子,哦,不,老板。
“那东西绝对是a级的存在,我们过去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只剩下尸体,尸块遍地血流成河,臭味简直能熏死人……”正说着话的任飞林看见果东立刻闭嘴,其他人也安静。
“来上班啦。”任飞林是人事部的,就是她负责的果东的应聘。
她每个月最少都要应聘五六个门卫,早就麻木,但她却对果东印象深刻,因为果东是唯一一个听见有火葬补贴开心坏了的人。
“早。”
“对了,稍晚点有个东西送过来,很危险,可能会在这边放两天,这两天你就别进仓库了……”“好。”果东乖巧记下。
任飞林交代完,一群人离开。
仓库再次安静下来,果东看了眼黑漆漆的车道以及里面隐约可见的铁门,无视锲而不舍的搭讪,紧紧怀里的兔子,进了小铁门旁的门卫室。
中午十一点半时,果东准时出门觅食。
人类不吃东西就会暴毙,果东很认真地遵守着规则,他要做个普通人。
他再回来时,外面的大铁门被打开,门前停着两辆大货车,一群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正从货车里往外搬东西。
车子很大,但东西却很小,就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那些人很紧张,盒子被带下车时好几个人额头上都溢出冷汗,就连他那个被人拐了小姨子的老板脸上也满是严肃。
果东远远看着他们把那盒子捧进地下仓库,这才进了门卫室。
那之后一群人在下面捣鼓许久都没出来,好像是出了状况。果东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正琢磨着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眼角余光就瞥见窗外他老板一边从车道出来一边打量他。
他从黑暗中走出,一张冷峻的脸由暗至明逐渐明朗,无形的凌厉从他身周散发,再加上那头及腰黑发、腰侧长刀以及那双看人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他整个人如同出鞘寒刃气势咄咄令人无法忽视。
上班打哈欠还被抓了个现行,果东赶紧坐直目视前方,他是个好大爷,不要扣他工资。
陈然挑眉。
“陈然。”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陈然不耐烦去听,加快步伐。
那群人却一点不识趣,直接追上来把陈然拦住,“我们谈谈。”
“谈什么?”
“东西我们已经送过来,情况你知道,必须尽快解决,我就不多说了。”开口的是人群中年纪最大的男人,国字脸刀锋眉,不怒自威。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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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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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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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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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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