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名字为什么会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们的对话里?
克里夫也有些慌张,快速看了马克西姆和罗南一眼,然后对着奥利怒吼道,“我告诉过你,是特拉斯坦在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我只是告诉他,我们没有必要再继续联系了,每次都是在争吵中结束。”
显然,克里夫和奥利已经讨论过这件事,而且暂时没有告诉罗南和马克西姆,但克里夫也没有想到奥利就突然爆了出来,以至于他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慌乱的眼神泄漏出内心的紧张,他也乱了阵脚。
“哈,那么昨天演唱会之前的短信,就不是特拉斯坦的了?什么’演出顺利’,什么‘我期待着你们继续创造奇迹’,这是在争吵?你确定你们的关系不好吗?”奥利噼里啪啦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炸了开来。
事情,不止一次,而且……昨晚也发生了?
曾经以为早就成为历史的特拉斯坦,却始终如同阴影一般隐藏在他们的身后,但乐队成员却一无所知?
这样的想法让脊梁背后冒出一连串鸡皮疙瘩,汗毛全部站立起来,那么……奥利昨晚的失常是不是也和特拉斯坦有关?亦或者说,和克里夫有关?Χiυmъ.cοΜ
电光火石之间的联想,令人不寒而栗,罗南和马克西姆下意识地交换一个视线,眼底深处的激荡却是如此相似。
谁能够想到,一个名字就能够制造出如此混乱,仅仅只是提及而已,却如同巨石砸入平静湖面一般,掀起惊人的水花,然后明显就可以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克里夫能够察觉到罗南和马克西姆正在交换视线,表情也跟着焦虑起来,不由自主地起身朝着奥利迫近,连带着话语也如同机关枪一般炸裂开来。
“奥利,我们在讨论你昨晚的脱轨行为,差一点就要影响到演唱会,为什么你要试图转移话题推卸责任?好像昨晚的意外全部都是我的错一样,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实的,那是你的错,从来都是如此。”
劈头盖脸的还击让奥利微微有些愣神,试图辩解反击一番,但昏昏沉沉的大脑明显跟不上转动速度,前面一番急风骤雨的爆发似乎就已经消耗了他的所有精神,后继乏力,临场爆发力更是跟不上节奏。
“你……我……”
奥利似乎又重新变成了平时那个略显羞涩、没心没肺的家伙,磕磕绊绊地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前一秒还是精力充沛,下一秒就仿佛大脑直接短路,看起来应该还没有能够从昨晚的混沌之中完全清醒过来。
“是,我昨晚越界了,但所以呢?然后呢?演唱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吗?我们的演出没有能够达到预期吗?我搞砸了演出还是激怒了赞助商?啊?你说说看?你没有必要高高在上地指责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奥利的思绪终究还是被克里夫拉回了主题。
“你最好是知道。”克里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味深长地嘲讽了回去,“你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完全清醒吧?”
“滚开!”奥利恼羞成怒就直接骂了回去,挺起胸膛往前撞了过去,结果两个人的椅子就这样碰撞在一起。
“那么你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以为自己那么聪明,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所以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你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仿佛我看不到全局一样,但你确定自己真的有那么聪明吗?”
显然,奥利不是一日国王之中最擅长言辞的,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重点飘忽,话题也来来回回地拉扯,找不到一个核心思想,从头到尾都没有能够准确地表达出他的立场和态度,被克里夫牵着鼻子走。
但至少,奥利有一句话是正确的:
克里夫自诩聪明,哪怕明知道自己在玩火也坚信自己能够控制局面,哪怕明知道自己在刀尖之上狂舞也坚信自己能够力挽狂澜,就如同在赌桌前杀红了眼的赌徒,相信自己已经掌握了财富的密码和幸运女神的青睐。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克里夫真的在玩火吗?
克里夫能够清晰察觉到罗南和马克西姆视线的温度和锋芒,他知道这两个人不像奥利那么容易打发。
深呼吸一下,克里夫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干脆利落地承认,“是,特拉斯坦和我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发送短信。”
什么?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都知道奥利不是空口说白话的类型,既然奥利指责了克里夫,也就意味着事情应该是真实的;但现在从克里夫口中亲自承认,错愕和意外还是扑面而来,怒火刹那间爆发。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到底持续了多久?目前到底是什么状态?为什么克里夫从来都不曾说过?
罗南知道,特拉斯坦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但特拉斯坦的耐心与韧劲还是在想象之上。
从去年格莱美后的“再次重逢”到现在,转眼就要过去一年了,“特拉斯坦-库班”似乎已经彻底销声匿迹,在一日国王的日历里几乎就要成为历史,却没有想到,他始终保持耐心地等待着酝酿着谋划着。
这份耐心与执着,令人毛骨悚然。
毫无预警地,那个家伙又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但认真想想,却没有那么意外,因为内心深处,罗南就确信,事情还没有结束,特拉斯坦没有那么轻易就消失,以克里夫作为切入口,也并不意外。
毕竟,开始的开始,特拉斯坦就是通过克里夫的介绍和乐队成员相识的。
“从科切拉音乐节之后……”
克里夫给出了一个时间线,然后就可以明显感受到眼神的变化导致空气的紧绷,气氛刹那间就汹涌起来。
继奥利之后,马克西姆也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克里夫,似乎只要克里夫的回答稍稍无法令人满意,他就要冲上去狠狠教训克里夫一顿,那种蓄势待发的紧绷气息让硝烟悄无声息地弥漫了开来。
“冷静!你们需要都冷静下来!特拉斯坦没有杀人,我也没有犯罪,你们没有必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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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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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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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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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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