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刻让青芦村和望水村民离开。”
艳子见季婈如临大敌的模样,一点也不敢耽搁,匆匆出了溶洞,对白村长和胡成功道。
“姑娘让你们赶紧带着人离开。”
两村村民听到艳子的话,不明所以,唯有脑子灵活的人,看艳子神色不对,有些不安的问。
“艳子,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
青芦村和望水村与这边的关系不睦,虽然好奇溶洞内发生了什么,但却不好闯进去查看。
艳子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溶洞村民能听到后,才压低嗓音透露。
“姑娘怀疑是疫病。”
村民们的脸刷地惨白!
疫病?!!
“怎么是疫病?”有人喃喃出声,神情恍惚。
“那我们是不是不该回营地那边去,万一我们身上已经染上疫病,传给他们怎么办?”
艳子一怔,这事超出她能解释的范围。
“姑娘没有交代。”艳子沉吟片刻:“我觉得姑娘不特意交代的事,应该不碍事才对。”
众人闻言,越觉得有理。
只是心底到底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之感。
送走两村村民,艳子回到溶洞中,正在忙着切脉的季婈抽空抬眸看了艳子一眼,问。
“都回去了?”
艳子点头,看着季婈欲言又止。
季婈叹息一声:“剧烈腹泻、呕吐、喉咙肿痛、手脚溃烂、高烧、严重口渴、皮肤化脓."
顿了顿,她再次沉声开口。
“若没有错的话,是疫病无疑了。”
疫病无疑了!
艳子和芊芊虽然心底早已有些准备,但听到季婈亲口承认,心还是猛的提了一下。
季婈问一位症状比较轻的患者。
“你们这两天除了吃肉外,还有什么与平日里不同的地方吗?”
这名患者她有些印象,以前曾在她这借过粮。
患者不敢直视季婈的眼,季婈帮他们甚多,可他们总干些缺德事。
“除了吃肉外,没别的不同。”患者声如蚊呐,愧疚的。
季婈没有心情理会患者复杂的心理,一门心思想找出疫病的源头。
要是源头不找出来,用再好的药也只能遏制,不能断绝。
蓦然,季婈心头一动,想到一个可能,追问。
“你们的猪肉,是从哪里来的?”
猪肉?
患者愣了愣,不明白他生病和吃肉有什么关系?青芦村和望水村营地那边也吃猪肉啊,怎么那边听不到有人死?
他闷闷的回答:“我们都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从水里捞上来的?
季婈:……好一阵无语,无力的确认:“死猪?”
与季婈说话的患者闻言,登时意外的望着季婈,惊讶的问。
“季姑娘你怎么知道?”
季婈看着对方布满红血丝的眼,以及惨白脸。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的开口。
“要是还有剩下的猪肉,都不能再吃了,烧了吧。”
患者愣住,烧了??
他还没开口,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村民们,立即出声反驳。
“烧猪?你有病吧?我们好不容易才吃上肉,烧什么烧?”
季婈看了眼说话这人的手,手指处有几颗凸起的浓血泡。
这明显是手脚皮肤溃烂的症状!
别看这人说话中气十足,但不知何时,可能会突然倒下。
“不止猪肉要烧掉,就是去世的人,也要烧掉。"
季婈说这话时,并没有收着嗓音,在这气氛低迷的溶洞里,显得格外响亮。
溶洞瞬间落针可闻,就连喉咙发痒,想要咳嗽的,也死死抑制住。
一段沉闷的静寂之后,突然有村民嘶吼。
“我不同意!人死后不能入土为安,是要变成孤魂野鬼的!”
“我也不同意!”
“坚决不同意!”
“也不知道季婈安的什么心?良心坏掉了,竟想出这么损人的主意!“
“能安什么好心,心毒着呢。”
……
溶洞中的村民,瞪着季婈,神情愤慨,犹如看一个也邪恶的人。
艳子和芊芊气愤的挡在季婈面前。ωωω.χΙυΜЬ.Cǒm
铮的一声,芊芊抽出腰间的软剑,手腕一抖,软剑瞬间笔直,泛着寒光。
艳子手腕一用力,将鞭子甩出,鞭尾甩在溶洞的石壁上。
“啪!”的一声,鞭子抽离时,刚才还好好的巨石,骤然龟裂,扑簌簌往下掉。
吵闹的溶洞村民们,声音戛然而止。
艳子和芊芊顿时满意了。
要是这些村民不听话,她们不介意教他们怎么做个人。
艳子蔑视地看了眼众村民,缓缓开口。
“姑娘,他们上杆子找死,您救他们干嘛?”
谁会上杆子找死?
溶洞中的村民不忿地瞪着艳子。
只是碍于艳子的强大,不敢有任何举动。
季婈站起身来,环视对她们面露敌意的村民们,神情不悦。
别人对她叽叽歪歪,说三道四,她嫌麻烦,可以不予理会。
可她最讨厌别人对她身边的人,露出敌意。
没办法,她骨子里就是这么护短!
季婈冷声开口:“你们得的是疫病,既然不想治,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她转身向溶洞外走去。
艳子和芊芊冷笑的看了眼,面上露出茫然、震惊到呆滞,再到慌乱,最后懊悔……神情瞬息变幻的村民们。
俩人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跟上季婈的脚步。
溶洞中的村民,看季婈走得干脆,急急道。
“等等!”
竟是异口同声的整齐!
季婈听到了,但懒得理会这些人。
不吃点苦头,这些人还得作妖。
“季婈!”
眼看季婈要走出溶洞了,有人焦急的大喊。
季婈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外走。
她就不信,今天改不掉这些人,求人时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啪。”
芊芊将油纸伞撑开。
“季姑娘!”
身后传来一部分人心急的呼唤。
季婈向来喜欢听话配合的病患。
只要病患听话配合,这病就相当于治了一半。
她顿住了脚步。
可艳子和芊芊却不想,这么轻易让溶洞中的村民如意。
凭什么刚才他们将姑娘大骂一顿,现在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姑娘,咱们回去吧,雨要大了。”
溶洞中的村民,此时看艳子的眼神,犹如在看天底下最大的谄臣!
季婈看到脸上依旧有些不忿的村民,淡淡的对艳子道:“好。”
溶洞中的村民:……
季婈不是性子最好,也最好说话的么?
怎么情况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一次,众村民终于意识到,若仗着季婈好说话为所欲为,那他们将会输得彻底。
恐慌,真正占据众村民的内心。
季婈说他们得了疫病,如果只是死几个人,他们并不相信,这么可怕的事情,会降落在他们身上。
但一个上午,却死了上百人!
这个死亡数字,令他们不想心惊胆战都难。
有人双膝缓缓下沉,对着季婈的背影,噗通一声跪下。
“季姑娘,我错了,求您……救命。”
渐渐的,季婈身后的膝盖着地的声音,越来越多……
季婈叹息一声,问:”在我这,想要治好疫病,将染病而亡的人焚烧,是最基本的条件。“
她顿了顿,转身环视众多跪地的村民,眸光平静的再问:“这条件,你们应,还是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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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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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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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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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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