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枷锁之后,他是如此的渴望过去的放纵,但永远也接触不到,就好像渴水之人在沙漠,自由之翼在囚笼。m.χIùmЬ.CǒM
越是触碰,那种陌生的冰冷就更是刺痛男人的心。
自从选择了家庭之后,责任与顾忌的情感,就重新限制住了男人,他再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了。
而又失去家庭的支柱后,男人的精神状态就被逼上了绝路,唯一的目标,可能也只剩下这个了。
——培养出沿着自己的道路的替代品。
这是很现实的理由,所以他才会选择罗兰,反正放任对方不管估计也是在监狱或者新闻中听到他的消息,还不如给他利用。
这笔交易,一开始就被挑明了,是二人都认同的。
但似乎是要对放弃了过去,却又妄图回归的男人给予惩罚一样,在那段小小的休憩中,他被查出了当前科技无法解决的不治之症。
到了为自己年少轻狂犯下的错悔恨的时候了。
男人是这样轻松的跟罗兰说道。
可罗兰不会就此答应,他不断用各种手段搞来金钱,高明的医生,参与到男人的治疗中,整个人生活的重心也开始偏移,开始不断为这件事情而奔波。
对于随心所欲的人来说,这种感情,是道路上的荆棘,是甘甜但致命的毒草。
在之前的生涯中,即使男人不幸死亡,罗兰也不会为他复仇,而是哀叹一声,继续自己的旅途。
说到底,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没有现在一般。
可后半段悔恨的生涯中,病重的男人将自己的错误都归结在了那次转折上。
羁绊是毒药,感情是枷锁。
他珍惜那段经历,却恨不得自己根本没去触碰,他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渣。
但现在,专心于男人生死的罗兰有了枷锁与责任,正在朝着拥有感情的方向成长,甚至改变自己。
恰如曾经的男人一样。
太讽刺了。
如果罗兰的才能要弱小一点,男人可能会压下不甘,和他成为真正的父子,但是,男人注意到了罗兰的才能,那是要胜过他这种凡人,根本无法理解,无法复制的逸才。
在重复一遍——男人已经走上了绝路。
他自私自利,疯狂又绝望,所以,某一天,当罗兰重新回到那个疗养的病房时,看到了是这样的场景。
男人割开了自己的腹部,让血液和内脏四处散落。
“现在,你没有羁绊了,我完美的作品,继续前进吧。”
用垂死而像金鱼一样可笑的凸出的眼眸盯着罗兰,男人如是说。
要救治的话,为时已晚了。
罗兰脑海里,理智与冲动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理智想要帮助男人,冲动却想要将这个利用自己感情,却又背叛了的人渣碎尸万段。
但最后,他们达成了共识。
——为了不让他继续遭受痛苦。
——为了享受杀死仇敌的乐趣。
罗兰掐断了男人的脖子,直到死亡前,男人都在笑着重复一句无谓的话。
“没错,这样就好。”
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在内的男人,最后还是成功了。
少年站在血泊中,看着面前的尸体。
过去与现实互相刺入匕首,只留下破碎的记忆。
想要随心所欲——但随心所欲又能怎样?
想要珍惜感情——但珍惜感情又如何?
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又能做到什么?
在那一瞬间,罗兰迷失了,然后,他那再也不会起一丝波澜的心,彻底失去了,连带着珍惜的情感,一同埋进了坟墓里。
留存在这具躯壳里的,只有无尽的愉悦。
“亲手杀死自己的养父,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人类,果然很有趣!”
站在地狱一样的场景中,罗兰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我要继续前进,看到更多有趣的景象!”
所以……我会随心所欲。
不触碰感情,不触碰羁绊,扭曲而卑劣的,走下去,到死为止。
罗兰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人正在缓慢的靠近他,这让他小睡的意识被唤醒。
是小玉吗?
在后半夜,因为玉藻前先睡了的缘故,罗兰也干脆的将她暖乎乎的身体当成抱枕,睡了过去。
然后,美丽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
宛若置身梦境一样,华贵的金黄色炯眸,梦幻一样浅粉色的秀发,不应该在人间停留的绝世美女,就在他的眼前。
玉藻前经常趁着罗兰半梦半醒的时候,十分亲昵的靠过来,但今天有些微不同。
在多靠近分毫,就要双唇相接的极近距离,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看着玉藻前贴在自己身上丰满的娇躯,这种发展罗兰找不到需要打断的地方,所以,他只是疑惑的看着玉藻前。
“您醒了吗?Master?”
“想再小睡片刻的话,小玉也会顺从您的喔,”
罗兰没有说话,因为,玉藻前贴过来的身体是如此的舒适,虽然整个人都覆盖在罗兰的身上,但并不是很沉,而是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的重量。
“毕竟,身为贤妻的小玉,在侍寝方面,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喔。”
“若您想休息,请继续慢慢享受吧,若您已经醒了,也请继续这样慢慢享受吧。”
玉藻前的声音就好像热可可上面的棉花糖一样轻柔,又好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甜蜜。
“你这是在夜袭吗?”
“不行吗?这种事情,应该属于妻子的范围内吧,所以,您应该顺我的意。”
找不到反驳理由的罗兰就这样与玉藻前对视着。
在温热的呼吸交融之际,罗兰出声问道:“小玉,你似乎,比平常还要大胆一些。”
如此主动,而富有攻击性的玉藻前,罗兰还从未见过。
“您察觉到了吗?比起平时,更加奢侈,更加大胆,既然我决定要这么过了,那就不容许有丝毫例外。”
“妾身要抓住这次机会——”
抓住?罗兰看了一眼贴在自己大腿上,只要往前伸,就可以抓住毛茸茸的大尾巴,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我玉藻前,要用您所喜爱的这幅姿态,永久的服侍您。”
与平常那充满调笑和愉悦的告白不同,这次玉藻前的话语中,蕴含着某种没有退路的决意。
说起来,是梦吗?
想起玉藻前开始的话语,罗兰的眼神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但这幅模样让玉藻前的眼神都快冒出了爱心,“啊,不行了,妾身不行了!现在的您,简直就是帅魂的化身!偏偏现在心又很温暖。”
玉藻前翻过身,坐在了罗兰的身上。
“身为英灵,送上来的不吃白不吃!咦,算英灵吗?管它的,无所谓无所谓!”
玉藻前狠狠的咬在了罗兰的嘴巴上,舔舐她亲口造成的伤口。
无声的符咒,燃起了微妙的火焰,厨艺优秀的玉藻前也完美的控制了火焰的温度,在不伤到罗兰的情况下,去除掉了多余的束缚。
在那双金色的瞳孔中,罗兰看到了在迷离的眼神中倒影着的火焰与爱,还有被焚烧殆尽的自己。
“我这是……被逆推了?”
这是失去理智前,听着玉藻前的喘息,这是罗兰的最后一个念头。
(调整失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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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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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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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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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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