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绮礼,这是最近收到的报告。”
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法衣,脸上挂着苦闷表情,看上去就不好接近的言峰绮礼接过了那份报告,目光的迅速的扫过。
与日常的修习不同,他现在深处远坂家别墅的地下室内,也是整座魔术工房防备最严密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才能传递的情报,只可能是与圣杯战争有关的。
“一下子就确定了两名参赛者吗?”
埃尔梅罗的君主与一个狂妄的学生立下了赌约,以这次圣杯战争作为战场。
“是的,那位君主在时钟塔的时候,对于他的夸赞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他本身也是十分骄傲的人,根据我在时钟塔的线人报告,埃尔梅罗这回可是出了大力气,不仅投入了大量资金,连圣遗物都更换了。”wWW.ΧìǔΜЬ.CǒΜ
远坂时臣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本来这种级别的魔术师,准备的圣遗物也不可能是三流的,抢夺了爱因兹贝伦的圣遗物之后居然没有更换,一定是很满意吧,不过,在开战前就挑衅御三家……这可真是。”
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者,御三家基本上都有着先天上的优势,还有着不成文的盟约,再开战的时候,一般会先排除外来的魔术师,最后在决出胜负,好用来确保胜利者一定是御三家之一。
结果,肯尼斯用最张扬的举动,发出了挑衅,但远坂时臣连嘲讽对方的话都无法说出,身为魔术师的他,才能更加体会肯尼斯的优秀。
庞大的财力,优秀的家世,还有这令人惊叹的才能,远坂时臣唯一有优势的,恐怕也就是身为知道内幕的御三家之一,理解这场战争的本质,并做好了觉悟吧。
“肯尼斯,将会是这场圣杯战争最棘手的敌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远坂时臣发出了宣告。
“但不管怎样,就算没有这种插曲,这位君主也是被选中的人之一,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相对来说,这场风波反而对我们有利。”
“没错,绮礼,”听见爱徒不论身处什么情况,都能以理智的态度做出可靠的判断,这样踏实的盟友让远坂时臣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
“这样一来,大部分参赛者也都确定了,那个挑衅肯尼斯的学生,只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三流魔术师,不论是家系还是资金,都是处于用来凑数的最末档,如果不是那么早暴露了自己,还可以借助圣杯战争的隐蔽性浑水摸鱼,可现在,完全不足为惧。”
“剩下的参赛者中,算上剩下的两家,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言峰绮礼明白远坂时臣的意思,在这场七人的角逐站中,因为从者的特殊性,最开始都是近乎黑暗森林,谁都不想贸然露头的模式,而已经暴露了的猎人,威胁性自然小的多。
“但是还有一个人没有确定。”
但来自过去职业生涯的特性让言峰绮礼始终保持着警惕心。
“无需担忧,”远坂时臣倒是放松的多,对于有着前几代的经验的他来说,言峰绮礼的这种警惕只是初学者的紧张而已。
“随着时间的临近,圣杯战争会主动降低要求,选一个凑数者的,这种人一般都是连里世界都不甚知晓的幸运儿,恐怕会最先被淘汰吧。”
虽然嘴上说着轻松的话语,但言峰绮礼看得出,远坂时臣的脸上一直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眉头紧锁。
他知道事情的缘由。自从半年前,那个英雄王的圣遗物被抢走之后,平常一直优雅从容的远坂时臣居然第一次出现了失态,如果单单只是圣遗物被抢,这个将自律与克制融入骨子里的男人还不至于如此,毕竟还有备选的可以再买,可在那个时候,远坂家剩余的所有资金都被用在宝石的购买上了。
这样沉重的打击让远坂时臣平时为了维持远坂家的运转都忙上忙下了,经过这半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回复了过来,但也仅限于此,整体上除了日常的运转,依然是一穷二白的状态。
想要购置新的圣遗物,他们是绝对没有法子的,言峰绮礼对此也一筹莫展,他和自己的父亲可以提供除了金钱以外的一切支持,但这么大一笔数额的财产,对于两位清水衙门的神职人员来说,还是夸张了一点。
即使是赌上性命去战斗,言峰绮礼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但在理财上,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师父,既然如此,要不要直接召唤呢?”
言峰绮礼思来想去,还是向远坂时臣提出了这个建议。
“绝对不行,”远坂时臣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堵在运气上,这种人根本不可能赢得圣杯战争的建议,而且,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从一开始就拜托你拜师,维持了三年的战略和付出的努力也都变成空谈了。”
让原本就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言峰绮礼拉入圣杯战争,占据一个御主的名额,在让其召唤Assassin作为辅助,用来刺探情报,观察弱点,最后再让远坂时臣与绮礼联合起来,个个击破。
这样上乘而谨慎的战略就连言峰绮礼也找不出什么缺点,远坂时臣已经为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一切顺利,就能够结束圣杯战争。
可这个战略的前提,就是,远坂时臣必须召唤出一位具有彻底性的强大攻击力,可以改变战局的英灵。
所以,远坂时臣才会一直寻找更加古老的圣遗物,那位被中意的英雄王已经不知去向,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就算出现了心仪的圣遗物,他也买不起。
身为当代的家主,远坂时臣很清楚自己的财政情况,他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会干涉远坂家传承的人,作为灵脉守护者所逐渐攒下来的几块灵地是远坂家复兴的根本,绝对不能卖,让远坂家陷入如今困境的那几块顶级宝石也在这半年是被不断注入魔力,成为了重要的道具,也不能卖。
摆在远坂时臣面前的选择不多了,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绮礼,把远坂家除了灵地之外购置的资产,都找个好价格,迅速卖掉吧。”
言峰绮礼心里一惊,“师父?”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些资产大部分都是细水长流的,只要正常发展下去,远坂家的实力只会更加雄厚,卖掉可谓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但言峰绮礼连劝诫的理由都没有,因为这些资产,都是远坂时臣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他卖的根本不是产业,是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前半生努力所留下的功绩与证明。
“我这几天也会去一趟时钟塔,将我的专利权出售了。”
还没等言峰绮礼思考其中的利弊,远坂时臣就说出了让他更加惊讶的话来。
身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虽然还谈不上一流,但远坂时臣也算是成功的,在时钟塔也留下了不少功绩和人脉,他甚至改良了一些常用的术式,获得了专利权,让远坂家什么都不用做,每年都可以得到上千万日元的收入。
在这个还没有完全通货膨胀的时代,这笔资产相当有价值,这种持续的收入,也是后来远坂凛尽管灵地经营不善,还能继续修习的重要原因。
远坂时臣现在,已经将除了远坂家家主之外的人生,全部梭哈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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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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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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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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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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