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尧得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性感到让人耳朵发苏的烟嗓。
他用手夹着烟蒂,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床边询问情况:“看着你睡得不踏实,是不是做噩梦了?”
嗓音偏低,却带着一丝温柔,可能是身后月光的照映下,贺暖暖甚至出现自己要溺死在他眼神下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贺暖暖的反应有些迟钝,盯着他缓了缓,才抿嘴点了点头。
她梦到自己回到六年前,那个漆黑的地下室。
身上是灼热又腥臭的呼吸,她怎么挣扎抵抗都没用,心中升起绝望的情绪,然后就醒了。
“唉!”见她反应迟钝的样子,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墨锦尧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夜灯,屋内亮起细微的灯光,他视线落在贺暖暖的脸上,仔细打量着,发现她脸色有点不太对,不由得蹙眉,摸了摸她的额头,稍微有点烫。
她昨天身体本来就没好全,现在又受到惊吓,难怪这人又重新发起烧来,人都魔怔了!
看着她乖乖坐在床上,一副软糯糯任人拿捏的样子,墨锦尧心中一软,没急着收手,顺势而下,捏了捏她的脸颊。
倒是少见的乖巧。
“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乖乖的喝了。”墨锦尧拿起放在一旁的药丸跟摊凉的白开水,递到贺暖暖的面前,沉声道:“再好好的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有我在,不怕。”
贺暖暖接过药跟凉白开,捻着药丸送入口中,猛地灌下一大口水,然后躺在床上,抱着北北闭上眼睛睡觉。
墨锦尧见她躺下之后,就转身回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将烟蒂抽了个干净,偏过头对着阳台的方向吐出烟雾。
他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两人闻不得烟味,但贺暖暖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心里烦闷又无处发泄,只能坐在这里干抽烟,又怕她醒过来的时候没人照顾,就坐在靠窗的角落,吸一口就往窗外吐一口。
时不时再抬手扇扇,确保没有烟味窜到床边,墨锦尧不由得失笑,他何曾为了别人做到这种地步。
好半晌!
他坐在暗处,听着屋内衣服摩挲的声音,以及床上那人翻来覆去的动静,无奈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到床边,蹲下身抬手轻抚她的额头,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睡不着。”
贺暖暖轻声道,嗓音有些沙哑,脸颊泛着红晕,眼睛微眯,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瞪瞪。
她不敢睡,怕又陷入那场梦魇之中,那身处地狱般的绝望,哪怕她知道是噩梦,也止不住的颤抖,由心底涌上来的恐惧。
“那我抱着你睡?”墨锦尧勾唇一笑,反问道。
“不要,有烟味,臭!”可能是生病,她毫不客气的直言道,皱了皱鼻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嘿!
墨锦尧不由得气笑了,可见着她脸颊红彤彤,睡眼朦胧却死活不闭着眼睛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暗道真是娇气!
他无奈只能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重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直接躺在床上,伸手环抱住贺暖暖,将她拥入怀中:“这下不臭了吧?”m.χIùmЬ.CǒM
鼻尖是清爽得沐浴乳香味,贺暖暖没有作声,脸颊红得厉害,不知道是发烧的缘故还是害羞,伸手试图推搡墨锦尧,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直到身后传来他轻抚的动静,挣扎的幅度变小,整个人逐渐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待在他的身边,她能感觉到自己安心了很多,于是也就停下动作,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地下室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粗喘声,跟灼热又腥臭的呼吸打在脸上,她拼了命的试图挣脱,却根本不管用。
身体微微颤抖,她害怕的牙齿间打颤。
墨锦尧!
她不由自主的唤起这个名字。
砰!
突然间,头顶亮起一盏灯,将四周照亮,她终于看清楚身上那人是谁。
那人不是墨锦尧,是个贼眉鼠眼,满脸脏污的男人,咧嘴一笑,腥臭味扑面而来。
贺暖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看清楚是他之后,心里一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有所改变。
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地下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显然是跟之前在地下储物室的记忆产生融合,那人是墨锦尧!
身上的压迫感消失,整个梦魇骤然破碎!
墨锦尧躺在一旁,看着怀中的人,时而神色苍白,时而皱眉恐惧,明显是做噩梦,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叫醒她时,贺暖暖突然眉头一松,神色变缓,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便拥紧怀里的人,跟着闭上眼休息。
北北孤零零的趴在床另一边,盖着被子的一角,无意识的咂巴了两下嘴巴,用小手挠了挠屁屁,翻过身张开手又继续睡。
床上一家三口,皆是一夜好眠。
……
次日清晨。
墨锦尧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不由得蹙眉,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怀中的贺暖暖,随即转移视线,看向打扰他睡觉的小东西。
北北穿着小恐龙的睡衣,神采奕奕的张开手趴在两人的身上,见爹地终于注意到自己,他高兴道:“早上好!爹地!亲亲早安吻!”
墨锦尧抬头吻上他的头顶,薄唇轻勾。
贺暖暖听到动静,朦胧间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墨锦尧,脸上一愣,墨锦尧倒是没想那么多,抬手抚上她的额头,神色稍缓,烧倒是退了。
她脸上一红,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半晌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最后是她自己默许的。
“哼!爹地妈咪昨天晚上抱在一起睡,把北北一个人晾在一边。”
没了贺暖暖的支撑,北北顺势滚落在两人之间,手脚并用的站起身,抱手嘟嘴抱怨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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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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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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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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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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