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栈穿过诊所大厅,回到酒吧的时候,我也没见贺如来,就看裘一霸站在前台那块儿等我。
“怎么个意思?”我看裘一霸站着,时不时拿眼瞅瞅我,却不说话,就主动问了句。
“这事真的跟我无关,我已经盘算好了要跟你们和平相处,是孙强自己非要过来给你找麻烦的,军师说……让你配合一下。”裘一霸悻悻的说道。
“军师?”我不禁一愣。
裘一霸小声说,“就贺如来,不能叫他名字,被孙强听到就露馅儿了。”
原本我以为刚才的电话,贺如来就是随便说说,可看裘一霸这幅认真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就问他,“那你想我怎么配合?站在这里被孙强打?”
“呃……”裘一霸一愣,赶紧说,“我…我没那个意思。”xiumb.com
“最好是没有,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我不在意的说完,推了推白栈的肩膀,示意她先上楼。
白栈瞅瞅我俩,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裘一霸这才极其猥琐的凑过来,小声说,“你就让我装装老大,然后假装归顺于我了,这样好圆谎。”
“你当老大?我给你当小弟?”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裘一霸,看他真的一脸期待的等着我点头,我就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夸赞道,“你很有想法啊,小胖子。”
大概是听出我这后半句味儿不对,裘一霸赶紧说,“这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军师说的!”
闻言,我侧侧身子,懒散的靠到了前台上,问他,“你知道我跟孙强是什么过节吗?你当我老大,你可得罩着我,他不只是来羞辱我的,你看他脸上那疤,几年前,他可是两次差点儿死在我手里,积怨甚深啊。”
闻言,裘一霸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了。
以裘一霸的脑子和入行资历来看,他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别看嘴里打打杀杀的喊得狠,也就吓唬人的本事,他跟孙强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如果我没猜错,在北边儿,裘一霸也就是个被欺负的主儿。
看他果然是有点儿犯怂了,我不禁皱眉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应…应该没问题……”裘一霸很不靠谱的犹豫了句。
“我看问题很大,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不惯着这孙子,你要是任由他羞辱我,我会直接打人的。”我警告了一句,就也转身上楼了。
裘一霸又苦逼的喊了我两声,大概是自己面对孙强有点儿紧张,可看我没回头,也只得闭上了嘴。
我上楼看贺如来不在屋里,到楼顶,就看他正带着人在楼顶晒太阳。
“你这也太谨慎了,自己的地盘儿还带着保镖?”
八个保安见我过来,立刻整齐的朝我点了下头。
贺如来坐在摇椅上端着盘儿瓜子,边嗑边说,“裘一霸这个小胖子,劲儿那么大,我不带点儿人,他万一给我推下去怎么办?我的脑子那么值钱,不能英年早逝。”
“呵,你倒是惜命,怎么不惜惜我的命?就这么把我交给裘一霸耍着玩儿了?”我一阵莫名其妙。
“我这哪是把你交给他耍着玩儿,我是让你监视他。”
说罢,贺如来站起身走到了楼檐附近,摆手示意我过去,往下看。
我低头一瞅,就见裘一霸正屁颠儿屁颠儿的带着孙强离开酒吧,去对面儿那红狐落脚。
“这个小胖子,太怂了,刚才孙强给他打电话,让他喊爷爷,他都喊,哎,我们得锄强扶弱,帮着他强大起来,让他成为一个不畏强势所欺的人。”
贺如来说着这话,还一副很正义的样子。
“卧槽…你不会是想挑拨离间吧?”我莫名道。
“不然呢?以我们的名义动手押人?”贺如来反问我,然后不在意道,“还是交给小胖子吧,不把他拉上贼船,就他这脑子,早晚得出事儿。”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
于是这天晚上,我只能很配合的参加了裘一霸为孙强接风洗尘准备的饭局。
“顾云长!你还敢露面?”
吃饭的时候看我也来了,孙强很是气愤的质问了句。
“我是给我大哥面子。”我憋着气瞅了裘一霸一眼,心说脸都要丢没了,老子什么身份,竟然要当着孙强的面跟这个没脑子的小屁孩儿喊大哥。
果然孙强立刻嘲讽说,“你还要脸不要了?这种大哥都认?”
说完孙强就一阵大笑,贬低道,“这个死胖子都得跟我喊爷爷,你知不知道?”
坐在饭桌旁的裘一霸被孙强这样贬低,脸上的表情已经尴尬到了僵硬的地步,可他竟然没敢说话。
我只得提醒道,“那是以前,现在在江城,是我们的地盘,你来这里最好是消停着点儿,不然,没人会惯着你。”
“你们的地盘儿?”看裘一霸都没敢说话,我还不认怂,孙强直接站起来,一把揪起旁边的裘一霸,说道,“老子能让他立刻跪下,你信不信?”
裘一霸那大块头被孙强拎着,畏畏缩缩的,听到孙强说了什么,还很紧张的哆嗦了一下。
看样子贺如来说的没错,裘一霸这是在北边儿的时候被孙强欺负惯了。
我也立刻站了起来,可现在这种时候,我不能替裘一霸说话。
见我不说话了,孙强推搡了裘一霸一把,抖威风道,“给老子跪下!”
裘一霸一哆嗦,攥紧了拳头,没动。
“我他妈让你跪下!没听到?”孙强抬腿就踹了裘一霸一脚。
裘一霸被孙强踹的一个踉跄,微微卷着身子往后退了退。
看他还是没有跪下,孙强这火儿顿时就上来了,本来只是想用裘一霸来羞辱我,这下他是真跟裘一霸较上劲了,一脚踹开椅子,就朝裘一霸走了过去,骂骂咧咧的嘲讽道,“你他妈在江城待了几个月,就忘了自己只是个垃圾了?”
如此激进的说着,孙强抬手抄起了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往裘一霸脑袋上磕。
裘一霸闷头站着,竟然连躲都不敢躲了。
见状,我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孙强的手腕,那个酒瓶子距离裘一霸的脑袋,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裘一霸早就闭上了眼,等着挨这一下。
“欺负人,欺负到人家门口来了?”我抓着孙强的手腕,皱眉道,“老子刚才就说过了,在这儿没人会惯着你!”
“顾云长!”孙强呵斥一声,抬腿就要踹我。
我故意没躲。
果然这一脚,他没踹上,因为裘一霸站到我前面,替我挡了下来。
“死胖子!你他妈疯了?”孙强一怔。
“我没疯!他是我的人,只有我可以欺负,江城是我的地盘,也只有我可以使横!孙强,你他妈欺负老子一年多!我他妈背井离乡的躲了你,到江城这个鸟儿不拉屎的地方来混日子,你还追过来逞威风!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裘一霸站的笔直,铿锵有力的怒吼着。
啪!
孙强甩开我的手,这一酒瓶子还是砸了下来。
瞬间酒瓶子磕碎的玻璃渣,崩了一地。
裘一霸的脑袋上,也立刻流出了血。
我怕裘一霸被唬住,也担心孙强会就着那半个酒瓶子捅了裘一霸,就立刻伸手,想把裘一霸推开,给孙强一脚。
结果我这手扒拉在裘一霸这个大胖子的身上,竟是没推动。
裘一霸满是横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攥紧双拳,突然大吼了一声,“孙强,我草你玛!”
随即裘一霸一脚抬起就蹬在了孙强肚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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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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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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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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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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