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方不快的目光下,白栈还是被我推到了车上,关上车门,我才跟他说,“这人我肯定是不能松手的,你想让她回白家住,那只能我也跟着来,但现在我很忙,没空。”
态度极其差劲的说着,我就转身,上了车。
周方皱眉,又说,“可一个星期之后,公司是要开股东大会的,到时候二小姐必须露面。”
我点点头,赞赏道,“以后有这种事,你要提前说,我会带她回来的。”
周方的脸黑了一瞬,嘀咕说,“二小姐是白家的人,你们还没结婚,成何体统……”
我没搭理他,直接关上了车门,启动车子,却见外面的陈铭敲了敲车窗,大声说,“开下锁,我要坐个顺风车!”
闻言,我四下一看,才留意到这门口除了我的车,就没有别的车了。
陈铭上车,我不禁问他,“你司机呢?”
“司机?昨晚就回去了。”陈铭不在意的回答。
“昨晚?你留宿在白家了?”我这车子都看到半山腰了,猛地踩了一下刹车。
给后边儿的陈铭晃得直接磕在了座椅背上,随即不满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不是采花大盗,留宿白家还能把白凤仪吃了啊?”
我回过头,皱眉问他,“那到底吃了没有?”
“当然没有,你看周方盯我跟盯贼似的,我吃得着吗?”陈铭不快的反驳。
“最好是没有,我可不想要你这种连襟。”我嫌弃了句,这才继续开车。
陈铭凑上来,把头探到了前排,问我,“我这种连襟怎么了?我很拿不出手吗?在江城谁人不知我陈公子一表人才!”
“你可得了吧,就冲你惦记白家的财产来看,你这叫居心不良。”我无情的戳破了句。
闻言,白栈侧头看向了陈铭。
大概是了解到了白栈眼神中的敌意,陈铭悻悻的缩回了脑袋,坐正了身子,这才说,“你别瞎说,我昨晚来白家,是给你们当说客的,不然你以为白凤仪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了,我是把这些事儿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了很多遍,分清其中的厉害关系,才说动她的。”
“呵,”我冷笑了声,嘲讽道,“掰开了揉碎了,你就研究出一个贺如来能给她把家产翻三倍是吗?”
“当然不是,我是让她知道,你这种人不会一辈子待在江城,迟早要带白栈走的,这个小小的白家,没有人会跟她抢,前提是她得健健康康的回来。”陈铭叹谓着解释了句。
“她能信?”
“由不得她不信,昨晚新兴街发生的事,今天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就算她不走,你要抢白家,以她现在的状态,也得跪,还不如自己走的体面点。”
陈铭倒是说的明白。
只是我还真没他说的那么急功近利,而且他也高估了贺如来,也许贺如来真有让白家财产翻倍的本事,可就他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性子,进了口袋的东西,是很难让他吐出来的,就算吐,顶多也就是吐个本钱,赚的那些还是别惦记了。
我如此想着,也懒得解释,把陈铭送到陈家,就带白栈回酒吧了。
之后消停了两天,贺如来就喊我去找郑百川要账了。
不过,没去郑家,而是直接把郑百川堵在了公司里。
好巧不巧的,刚从巡捕房出来的裘一霸也在这里。
这小子应该也是来找郑百川算账的,因为他以为郑百川是跟我们一伙儿的,故意诓他手里的工程款。
不过,我俩进屋的时候,裘一霸和郑百川之间的态度却有些奇怪。
我不禁皱眉看贺如来,意思,他俩和好了?
贺如来挑眉,意思,我怎么知道?
可能是之间有秘书通报过,郑百川看到我俩也没意外,还亲自给我俩端了咖啡,然后看看裘一霸才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二位,来找我,可是有事?”
郑百川之前在斗车场贷款的时候,他可不知道自己借的是贺如来的钱。
这会儿肯定也是一头雾水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他。
闻听他问,贺如来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唰的抖开,说道,“老本行,来讨债的。”
一眼看到贺如来手里拿的是一份贷款协议的复印件,郑百川当即就僵住了。
“今天是最后期限了。”贺如来提醒了一句。
郑百川这才回过神,大惊失色的问道,“你是债主?”
“我是不是债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来要账的,也带了律师,就在外面,这钱你今天必须还。”
贺如来将那张协议书的复印件拍在了桌子上。
一旁的裘一霸偷眼瞄了一下,也没说话。
郑百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贺先生,你再让我缓缓手,我一定把钱还你。”
“缓手?裘一霸给你那些工程款呢?你都弄哪儿去了?”贺如来问。
郑百川一听,急道,“那些钱均分开来堵每个月的利息都不够,你们这利太黑了!”
“黑?我这还不是斗车场最高的利,已经够仁慈的了。”贺如来无所谓道。
闻言,郑百川又一下子把矛头对准了我,急道,“姓顾的,是你让我去借钱的,你们早就商量好了,要让我白干活儿,要坑我,是不是?”
“我没商量。”我悻悻的回答。
郑百川一愣,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就听一旁的裘一霸问,“多少钱?”
似乎是想起自己身边还站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郑百川立刻反应过来,讨好的把那张协议书拿给裘一霸看。
裘一霸盯着那份协议书,看了好一会儿。
在红狐上班的人,就算是文化程度再低,这贷款协议,债条都是能看明白的,因为他们大多数时候的工作,就受雇于人,到各种人手里帮忙讨债。
裘一霸拿着那份协议书,不是在看内容,他只是关心了一下数字,然后在考虑要不要帮郑百川。
“裘先生,只要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我郑百川就是你的人了!”郑百川很是激动的说着。
裘一霸却抬手把他拨到了一边,直接跟贺如来说,“这钱我帮他还了,但你们能不能别找郑家和我的麻烦?”
“?”听裘一霸这话里有认怂服软的意思,我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郑百川也是惊得一副目瞪口呆。
贺如来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点头说,“我们本来也没找你麻烦,你做你的酒吧,我们经营自己的安保公司,酒吧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副业了。”
“那这钱,我替他还了。”裘一霸瓮声瓮气的说了话。
郑百川一听,当时那种感激涕零就别说了,就差给裘一霸跪下了。
我跟贺如来在郑百川的公司等着,很快裘一霸的人就送来了一张支票,贺如来拿过来看看钱数没错,就笑了句,“裘家果然是财大气粗。”
说完,贺如来揣起支票,就和我一起出了公司。
到了外面,我才莫名其妙道,“这就算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闻言贺如来回头笑道,“不然呢?你还惦记着自己被郑百川非礼的仇?”
“擦!”我想起那件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骂道,“这孙子不是什么好鸟儿,我得替白栈出口恶气!”
“你可得了吧,被郑百川摸了腰,扑了的,又不是白栈。”贺如来不在意的说着,上了车,又说,“记住,咱是安保公司,能不打打杀杀就不打打杀杀。”
我看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的,不禁皱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裘一霸在这里?特意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让裘一霸替郑百川拿钱?”
“我发现你变精了?”贺如来意外了句。
我怎么觉得贺如来这话不是在夸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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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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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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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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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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