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冯洛洛一眼,自己也拿了个面包吃,走过去敷衍说,“别瞎说,这是楼上办事儿呢,你假装没听到就行。”
冯洛洛莫名其妙道,“办什么事儿?”
“……”我僵了下,把嘴里的面包嚼下去,不耐烦道,“就是那种事!”
冯洛洛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她解释。
我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得用手给她比划了一下。
冯洛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一眼看到我手上直白的动作,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张口骂道,“流氓!你…唔……”
冯洛洛气愤的话刚出口,我就赶紧用手把她嘴给捂住了,小声说,“那是楼上耍流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小点儿声!要是被抓住,楼上叫喊的人可就要换成你了。”
闻言,冯洛洛害怕的点了点头。
我这才把她放开,示意她吃自己的面包,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冯洛洛立刻坐回椅子上,老老实实的啃起了面包。
楼上时不时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开始我还能听到那女人卖力气的配合声,后来就听不到那女人的声音了,只剩了一些古怪的闷响,而且动静不小。
冯洛洛的食量不大,可听着这些动静,愣是紧张兮兮的啃完了一整个大面包。
我瞅她两手空空的有些发愣,就递过去一瓶矿泉水,问她,“喝水么?”
“不…不喝,”冯洛洛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屋顶,又小声问我,“你和你媳妇儿睡觉的时候,也这么大动静吗?”
“噗…”我水喝一半,一口喷出来,赶紧用胳膊捂自己的嘴,最后鼻子里都喷出了水。
“你怎么啦?”冯洛洛吓了一跳,赶紧从自己的小包里拿纸给我。
我用袖子抹了抹脸,示意她不用拿了,敷衍说,“没什么,只是呛到了。”
冯洛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楼上也突然就安静了。
我赶紧示意冯洛洛不要出声。
她却指了指房顶,一脸问号,看那意思是在问我,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只是社会经验少,又不是真的智障,自然知道这楼上发出的声音不对劲儿。
可我现在也只能朝她摇摇头,示意不知道。
见状,冯洛洛也不问了。
我俩在屋里静静的站着,不久之后,楼上又传来一些零零碎碎的动静,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收拾屋子,之后就彻底没动静了。
我轻手轻脚的把两张桌子搬到了一起,让冯洛洛困了就躺上边儿睡一觉。
她也不睡,就盘腿坐在桌子上,瞅着我,看样子是在怨我带她来这种地方。
我也懒得跟她解释太多,走到窗下的长桌旁,正要坐下,就听这窗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是两个人,而且脚步声很重。
“这都第几个了?”其中一个人小声问了句。
“嘘!”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让他别说了。
这人就不乐意了,嘟囔说,“嘘什么嘘,这里又没别人,你不让我说话,我浑身瘆得慌,一会儿扔了,你自己搬!”
闻言,另一人不耐烦道,“有什么好瘆得慌的?这后边儿都不知道埋了多少人了,要闹鬼早闹了…”
“行行行,你快别说了…”起头那人立刻胆怵的打断了另一人的话。
我在窗下听着,估摸着这俩人差不多走过去了,就站到桌子上,从上面那小窗口往外瞅了眼。
是两个保安,手里抬着个麻袋。
这二人已经拐出小洋楼的围栏,往后院儿去了。
冯洛洛见我站在桌子上往外瞅,就小声问了句,“你干嘛呢?”
“他们在埋尸体。”我不在意的回了句。
“什么尸体?”冯洛洛赶紧下了桌子,爬到我的桌子上,也想往外看,可她那身高,简直是硬伤。
我回过神,按住她脑袋,把她摁下去,坦然道,“刚才那个波浪大美女的尸体。”
“?”冯洛洛歪着脑袋一愣。
我又指了指楼上。
她似乎也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这未婚夫果然是有问题,难怪连克四个老婆了,他这是故意杀人,而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小声嘀咕着,怕吓到冯洛洛,还刻意斟酌了一下用词,好让这件事儿不显得那么血腥。
却不想,冯洛洛反倒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提议说,“要不我们报案吧!把他抓了,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哪那么容易?巡捕搜查是需要搜查令的,而且吕建业势大财粗,想毁尸灭迹,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我赶紧打消了她这不靠谱的想法。
“那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吗?”冯洛洛气愤的看着我。
我皱眉道,“那也不能打草惊蛇,你得有证据,没证据,巡捕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进了院子,把尸体挖出来,这不就是证据吗?”冯洛洛不甘心的跟我争辩。
“可没有证据,拿不到搜查令,是进不了院子的。”我再次提醒她,又补充说,“而且,就算找到尸体,也不能证明这人就是吕建业杀的。”
“……”冯洛洛皱着小眉毛想了会儿,忽然决定道,“那我们去找证据。”Χiυmъ.cοΜ
闻言,我便不屑的哼笑了声,说,“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敢出去找证据?你就不怕被吕建业发现了?”
“这不是有你吗?”冯洛洛期待的看着我。
“我是保镖,不是巡捕。”我无语的纠正了句。
冯洛洛却说,“可你是男人啊,我哥说了,是男人就要有担当,对不公平不正义的事,要拔刀相助,这才能体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男子气概。”
“……”
见我不说话,冯洛洛又问我,“难道不对吗?”
“……对。”我只得点头应了声。
“正义的力量是无法战胜的,邪恶终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勇敢的骑士,拔出你的利刃!战胜恶龙,便是我们重见光明……”冯洛洛说话的声音已经小到了几乎听不见的地步,但这似乎并不能影响她慷慨激昂的朗诵。
我赶紧拿了个面包堵住她的嘴,强行打断了冯洛洛激进的洗脑。
冯洛洛拿开面包,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对我人品的质疑。
我只得解释说,“你先睡一觉,后半夜才能出去。”
闻言,冯洛洛作势朝我冷哼了一声,就回自己的桌子上趴着去了。
大概是太无聊了,这丫头没一会儿就真睡着了,那肉嘟嘟的小脸巴子挤在桌面上,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等过了十二点,我喊她的时候,她的口水已经在桌面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被我叫醒,冯洛洛坐着醒了会儿神,才问我,“几点了?”
“刚过十二点。”我看了眼时间。
“我们该去找证据了?”冯洛洛问我。
我点了点头。
“真能找到证据吗?”冯洛洛又问我。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诧异道,“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吧?邪恶不踩了?恶龙不战了?那光明呢?还见嘛?”
“……”直达灵魂深处的一串连问,冯洛洛沉默了。
我把她拽起来往外走。
冯洛洛却往回挣着手,小声说,“其实……我有一点点害怕。”
“你不是有一点点害怕,你是很害怕。”我无情的戳破了一句,拽开门,看看走廊没人,就拖着冯洛洛回到了厨房,拔起刀架上的菜刀,小声说,“你哥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对不公平不正义的事,拔刀相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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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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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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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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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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