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竞三看我什么都没拿,瞬间皱眉,提醒我,“你不能带她回江城,我在那边有场子,发现洛洛不见了,这些人肯定会先去江城找人。”
“我就在洱城待着,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自己家的事儿,你得尽早解决,不然你妹也不能躲一辈子,除非真的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了。”我也提醒了冯竞三一声,毕竟他想这法子是治标不治本的。
就算现在破坏了冯、吕两家的联姻,只要冯有利不罢休,这就不算完。
闻言,冯竞三点头说,“我尽快说服老头子,让他别再白日做梦了。”
我瞅了瞅手里的房卡,问冯竞三,“她自己在酒店?”
冯竞三点头说,“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回来了,人是我从商场劫出来的,用她自己的身份证开的房,这个地方你们不能久留,冯家人有限,但吕建业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我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又问他,“那你有没有钱?我带着你妹吃喝住行,你总得管吧?”
“省着点儿花。”冯竞三摸摸口袋,从屁兜里拿出一把零钱给我。
“……”我用手捻开看了眼,这也就二百多块,便无奈道,“不是吧,三哥,你可是斗车场的掌势,出门不带钱的?”
冯竞三也瞅了瞅我手里那点儿钱,似乎也是觉得有些寒酸了,便敷衍说,“你不也是红狐的掌势吗?你出门带钱了?”
“……”我没带。
见我哑巴了,冯竞三又说,“洛洛有钱,你带她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先躲过婚期再说。”
我之前在那报纸上看,婚期就是明后天的事,两三天而已,这倒是好办。
我点了点头,看冯竞三要把车开走,不禁提醒他,“这车最好找个地方停着不要再开了。”
“知道。”冯竞三启动车子,就离开了。
我也转身进了酒店,房卡上有房号,我找到冯洛洛的房间,先敲了敲门,才用房卡开门。
门推开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冯洛洛穿着一条粉色的蓬蓬裙,静静的跪坐在床上,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手里还抱着个大号的白熊娃娃。
冯洛洛的照片,我之前在报纸上就已经见过了,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瞅着也挺正常的,但这会儿她这副打扮就可爱的让我有点儿头皮发麻了,无论怎么看,她这身衣服都很奇怪啊。
“你就是三哥派来的人?”冯洛洛眨着一双大眼,问了句。
见她能跟我正常交流,我瞬间就抛开了她脑子不正常的想法,进屋,关上了房门,这才点头说,“你为什么穿着裙子?还有没有其他衣服?”
闻言,冯洛洛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造型夸张的蓬蓬裙,莫名其妙的问我,“不好看吗?”
“…好看,但它……太引人注目了。”我一言难尽的批判了句。
“我是公主,所以只能穿着个。”冯洛洛对我的批判似乎不屑一顾,甚至抗拒的抱着熊娃娃往床里挪了挪,表示不想理我。
我赶紧又把她脑子不正常这个想法捡了回来,试图解释道,“可是你穿成这样,不方便我们潜逃。”
“逃?真正的骑士不会逃。我们要勇于面对困难,只有将那恶龙困于山涧之下,被黑暗笼罩的城池,才能重现光明!”冯洛洛不赞成的摇了摇头,突然高声朗诵着给我来了段儿精神洗脑。
“……”完了,这怕是个疯子,这有钱人家的娃,怎么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我干脆过去把人拽起来,说,“你再不走,就要被恶龙叼回家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冯洛洛挣了两下手腕,没挣出去,被我用力一拽,就从床上下来了,光着脚站在地上,手里拎着个熊娃娃,瘪瘪嘴,就要哭。
我只得很配合的说,“骑士应该保护公主离开,再打败恶龙。”
闻言,冯洛洛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这话没毛病,于是拎上裙子就要走。
我把人拽住,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我们得便服出行,不能被恶龙发现。”
冯洛洛瞪着双大眼瞅着我点了点头。
看年纪,冯洛洛和柳七七差不多,怎么也得有十八九了,甚至还要年长一些,至少身形上比柳七七可有料多了,就是个子矮了些,可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幼稚,但我看她也不像是脑子有毛病,更像是在折腾着我玩儿。
我到酒店的员工更衣室偷了身衣服出来,回到房间,让冯洛洛换上,她倒没什么防备心,没让我出去也就算了,还故意当着我的面儿就开换。
看她刷的一下,就把腰上那拉链拽开了,我赶忙转身看向了别处,然后就听到身后冯洛洛传出了一种努力压抑的抽笑声,我心中不禁念了句,妈卖批。
等她换好衣服,我俩刚从房间出来,走了没多远,对头就过来一帮人,看样子是在找房间号。
我赶紧推着她进了一旁的楼道,我俩顺着楼道下去,出了酒店,都到大街上了,冯洛洛才突然惊叫了声,我赶紧问她,“怎么了?”
“白熊丢在酒店里了!”冯洛洛一副很受打击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两手。
“一个破娃娃丢就丢了,”我不耐烦的拽着她往前走,恐吓说,“你差不多就行了,这不是能闹着玩儿的事,真为个破娃娃回去,被吕建业抓住,你就完了。”
冯洛洛挣扎着说,“可是……白熊很重要啊,没有它我们吃什么?住哪里?”
“那只是一个破娃娃,没有办法给你牛奶和面包,也不可能给你变出一座水晶宫。”我无情的戳破了她的童话梦,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把人塞到了车上。
冯洛洛上了车也还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我示意她安静,说骑士也是有脾气的,把我逼急了,我能直接变绑架犯。
闻言,冯洛洛瞬间就没音儿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我俩,以为是一般的小情侣开玩笑,就也没当回事儿,只问了句,“两位去哪儿?”
我这才问冯洛洛,“洱城那么大,就没有冯家和吕家够不到的地方?”
冯洛洛不乐意的想了会儿,才跟司机说,“去南城的夜市。”
我看她总算是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了,不禁斜了她一眼。
“我哥还说你是个好人,服务态度一流,我看一般般。”冯洛洛撇着嘴,评价了句。琇書網
“一般般?那等完事儿,让你哥给我个差评。”我哼笑了声。
冯洛洛傲娇的哼了声,没再搭理我。
司机把车子开到南城,停在了一条夜市街的街头,我下了车,站在一旁等着冯洛洛下来付钱。
她却磨磨蹭蹭的凑过来,小声问我,“你有没有钱?”
我被她问的一愣,诧异道,“你哥说你带钱了。”
闻言,冯洛洛把自己的卡通小包拿到我面前,打开给我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只手机,一袋小纸巾,就什么都没啦。
我傻了一下,正要声讨这兄妹二人欺人不能太甚,做人也不能太抠儿,却听冯洛洛抱怨道,“我哥说这样跑出来,他们肯定会冻结我的银行卡,我还特地提前取了现金,缝到白熊肚子里了,结果还是没钱花!这都是你的错!”
“……”我只得拿钱付了车费,等那司机走了,才问她,“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冯洛洛转身往街里走着,崩溃道,“我倒是想说,你让我说了吗?动不动就恐吓我,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我哥说了,这么多钱,得放在安全的地方,不能让别人看到。”
“……”我跟在后边儿,莫名其妙的嘀咕说,“你整个人现在都是我在保管,还特么防贼一样防着我偷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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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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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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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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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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