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敬梓没继续说,却是起身往里走去。他松着衬衫袖口,考虑着怎么哄骗过席南柒。
不然他的阿柒肯定又要怪她不肯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权敬梓走后,君惟琛依旧坐在石阶上。
他双手往后撑,头微仰,夜空的月亮此刻圆得格外不真实。
月圆之夜啊。
嘁,他们夫妻倒是懂得挑时间过来。
不过,他可不认为权敬梓是真想通了,果然和季北御那畜生说的一样,从南美混出来的人,就是不同凡响。
仆人们都侯在一边,没人敢上前劝说君惟琛。
男人坐在石阶上许久,夜色凉薄,笼在他身上更添孤清。
而另一边——
席南柒能想象他们兄弟俩打架的场景,可当权敬梓也挂了彩走进,她就知道君惟琛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打成这样子?
两个都快三十的人了,动起手来还和孩子一样。
“阿柒,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似乎还很高兴。”权敬梓一路想着怎么瞒过席南柒,让她替自己少担心一些,没想到这女人似乎并没有预料的忧虑,反倒是......幸灾乐祸。
席南柒拿着纱布碘酒的手一顿,直起身无奈道:“我高兴什么。”她也没那么坏吧,看着他们兄弟两个自相残杀?
不过他们这样倒是有种相爱相杀的感觉......
席南柒上药的速度并不快,而是一点一滴地洗去男人脸上的血渍。
权敬梓都伤成这样了,那君惟琛......
“嘶——你做什么?”席南柒上药的动作被男人打断,她蹙起眉似是不悦。
权敬梓阴着一张脸,黑眸凝视她,似乎有将她看穿的架势。
他这样,倒是让席南柒哭笑不得。
想起他俩还是因为自己打的架,这会替他包扎伤口又闹成这样,她这不是妥妥成了罪人?
“阿柒,你在担心他?”
男人的口气并不好,少有的失态,少有的......执着于一件事。
席南柒:“......”
担心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可她也担心权敬梓再因这件事吃醋和君惟琛闹起来。本来是打着替他们和解的名头回来,这下好了,要想和解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君惟琛一个人在伦敦,已经算是无依无靠了,权敬梓又这么对他......
“作为弟妹,出于亲情担心兄长不是正常的吗?”席南柒好声好气地解释,“再说了,你们都犟了这么久了,还不打算和好?”
她继续替男人上药,而这一回,权敬梓没有吱声,也没有打断。
和好?
原来他的阿柒存了替他和君惟琛和好的心思。
“其实我知道你也放下了,至于大哥他......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和解说出心底话?”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席南柒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权敬梓沉默。
他和君惟琛,已经和解了,不需要有人再制造机会。
所以他的阿柒,也不用再费尽心思了。
席南柒见他没吱声,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她也不太摸得清权敬梓的态度,生怕自己又搞砸了......
“明天我会替他安排女人。”
包扎进入最后一步,席南柒闻声手抖了一下。
女、女人?!
那他们兄弟俩和解的方式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不过君惟琛的年纪嘛,还真需要有个伴在身边了。只是作为兄长的君惟琛都不急,权敬梓倒是替他提前安排上了......
替男人处理好伤口后,席南柒还没直起身,腰就被他揽了过去。
被男人压在床上时,席南柒下意识想跑。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呢。
权敬梓的大掌摩挲过女人的腰际,勾起阵阵电流,莫名酥痒一片。
“你——”席南柒一出声,觉得自己嗓音几乎沙哑。没办法,她对权敬梓的碰触就没有抵抗能力,他就像是天生勾人的妖魔,总能轻易就让自己缴械投降。
“嗯?怎么了。”男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尾音勾得人心底发颤。
沙哑,性感。
让人光听都有了扒光他的冲动。
房中的灯光开始变得影影绰绰,席南柒的眼底悉数倒映着男人的身形。
虽然脸上负了些伤,可伤口却没损权敬梓英气半分。
男人拉过她的手开始吻,密密麻麻的吻往上攀沿,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脖颈,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
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
就在室内扬起旖旎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席南柒就见权大boss一脸阴鹜地扫向门边,低吼一声:“滚!”
见状,靠在男人怀中的席南柒笑得乐不可支。
被打破这样的好事,权敬梓心情肯定不会好。
门外的仆人颤巍巍地重复君惟琛的话,手中端着的药酒几乎洒掉。
“二、二少爷,大少爷吩咐我们给你送药酒来。”
隔着房门,仆人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走调,是怕权敬梓怕的。
比起君惟琛,权敬梓这个二少爷更加不好相处。
简直就是要命的差事!
一听是君惟琛派人来的,席南柒察觉到权敬梓的脸整张黑得阴鹜,就差没直接起身出门找君惟琛理论了。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的要好。
起码,君惟琛还是会作为兄长过来关心权敬梓......
只是这其中的好心还是故意,就不为人知了。
仆人没等权敬梓回话,连忙将药酒放在门边,冲着门道:“二少爷,我把东西放门口了!我们就先走了!”
仆人惶恐不已地逃命。
见状,席南柒笑得更加欢快。
“你笑什么?”这回不满的人换成了权敬梓。
看他吃瘪就这么高兴?
席南柒哪里见过这样的权敬梓,笑得腹部微微抽疼,整个人往后仰去。
难怪君亦歌说他们兄弟俩不解开心结什么都好说,一旦解开心结,两个就像是被释放天性的‘魔鬼’。
有君惟琛这样的哥哥,又有权敬梓这样的弟弟,君家庄园才算是真正欢快起来啊。
权敬梓故意在女人腰际上掐了一把,力道却小到只是挠痒痒。
席南柒被他拽过手腕,随后男人欺身而上。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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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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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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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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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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