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大难不死能活过来很不容易,可照江姨她们的喂养速度,她怕是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状态,甚至还有逾越的势头了。
权敬梓轻轻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不重,你怎么会重。”
席南柒听了这话却没有半分被安慰到。
她比权敬梓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毕竟是医生,流产后要想调养回来,身体营养跟进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吗?”席南柒语速温吞。
从进来到现在,权敬梓似乎都一直在隐忍着什么。
她还没见过权敬梓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权敬梓把她放到床上,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
什么事都没有席南柒重要。
只要她还在,一切都不算什么。
席南柒顿了一下,然后抬眸濯濯看他,“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商量啊,阿敬,你不需要忍着什么。”
她感受到男人的身形怔了下,随后声响从头顶上方传来,似乎还带了几分无奈。
他的阿柒,总能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想法。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是该了结了。”他简明扼要地回答。
他已经多容林诗妘活了一星期,是时候解决了。
只是他的阿柒敏感,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他做的事......
“是因为林诗妘吗?”从醒来到现在,席南柒没有听到任何有关林诗妘的事。
一星期过去了,如果按照权敬梓以前的手段,怕是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就算他们能够放过林诗妘,法律也不会放过。
只是她怕男人冲动行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男人轻轻应了声,哑着嗓音道,“阿柒,都怪我......”
如果他一早就除了林诗妘,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如果他一早就有所防备,他的阿柒就不会躺在手术台上几度濒死。
席南柒眸底有过呆滞,随后她笑了下,伸手轻轻揽住男人的背,拍了拍。
“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Χiυmъ.cοΜ
做出这种事的人是林诗妘,权敬梓没有错,他不喜欢林诗妘,就已经代表了全部。
至于林诗妘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或许还有很多原因。
她那么骄傲一个人,被家族和名节逼入绝境,求而不得才会做出疯狂的事。
“她会有法律去制裁她的......阿敬,我不想你再双手染血了。”
一想到权敬梓这辈子手染鲜血全是为了自己,席南柒就止不住自责。
是她把权敬梓逼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这辈子,她把自己赔给了他。
权敬梓抱着她没说话,席南柒知道他是在考虑。就算再想杀了林诗妘,男人也会顾着自己的感受,不会轻易行动。
“阿敬,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积福好不好?”席南柒靠到他怀里,低声道,把玩着权敬梓的手指,眼波流转,“我们替宝宝积福,替我们积福,这样以后我们能过的更好。”
孩子先他们一步离开,是意外。
未来或许还会有很多意外要发生。
席南柒以前并不信命,觉得命运完全由自己掌控。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必须得说,有些事还是讲求注定二字。
“......积福?”男人黑眸一窒,垂眼看她。
席南柒顺势抬头,“嗯,积福......就从现在开始。”
“阿柒——”
“你信命吗?以前我也不信,可是阿敬,我想要和你共度余生,活到白发苍苍的那天。”
她说着,嗓音温儒。
如果可以,她还想比权敬梓多活几年。因为她不知道,原来权敬梓爱了她这么久。从他七岁到现在,十多年的感情,早已经根深蒂固无法剔除了。
权敬梓没答,却是颤抖地用手包住她的手。
白发苍苍。
他的阿柒说想要和自己走到白发苍苍。
“所以你要答应我,一起老,一起走。”席南柒反手扣住他的,安抚道。
“......好。”
最后,权敬梓回了一句。
他的阿柒说想要积福,想要他们能够活到白发苍苍,那就按照她的想法来。
阿柒不想让他做的事,他都可以不做。就算再想把林诗妘剥皮抽筋,他也会学着克制。
席南柒其实并不是心软,只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再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
就这样吧,林诗妘就交给法律去制裁,他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林诗妘被抓的事似乎惊动了英国林家。只是碍于林诗妘这会是自取灭亡,林家那边也放话说不再插手这件事,还亲自上门道歉,人是君惟琛接待的。
至于后续如何,席南柒也不得而知。
从一开始就没插手过的婚礼如期举行。
地点是靳城最负盛名的教堂。
权敬梓邀请了很多人,有和席氏合作过的公司老总,也有不少跨国行业领头,其中也有权家派来的代表。
权正并未亲自到场,却是将贺礼送了过来。
彼时的席南柒正坐在化妆室,八角的音乐盒放在化妆台上,中央的芭蕾舞者正随着音乐播放缓缓舞动。
君亦歌从外走进,今天女人穿得分外喜庆。
君亦歌保养得好,就算年过四十,却依旧不输于年轻人,举手投足间全是风韵。
“姑姑。”
“让我看看,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今天要嫁给谁。”君亦歌打趣,脸上满是笑意。
席南柒应下她的调侃,“姑姑你就知道取笑我。”
“姑姑只是觉得高兴,看着你们一个一个都定下来的,觉得圆满。”
席南柒听到这儿,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因为她想到了君惟琛。
他们一个个都定下来有了着落,而君惟琛......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从回国后就没怎么和君惟琛联系,再加上车祸出事,一晃都大半月过去了。
“怎么了,今天是婚礼,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君亦歌察觉到女人的面色,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席南柒摇头。
她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毕竟两边都是自己的侄子,君亦歌作为长辈也会觉得难堪。
“对了,阿琛今天要商洽一个合同,有关未来君氏十年的规划,没法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席南柒身子一怔。
没法来,君惟琛今天不会出席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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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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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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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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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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