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时候倒是没察觉,他们竟然误打误撞进了权夏的房间!
“嘶——这间房间住了鬼?怎么这么冷。”上回他来暗室的时候都没有这排场。
席南柒不理会他,却是朝沉睡的女人走去。
权夏肉身做了防腐,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是保持原状。只是权正再怎么维系女人的容貌,她也不会再睁眼了。
席南柒突然懂了权正的目的。
在他心底,其实是渴求权夏原谅自己的。可是后来他疯了,他觉得权夏沉睡只是不想见自己,所以他一直守着女人等她苏醒。
权正这种副人格出现时,几乎可以抹杀掉一切存在。
“这女人是谁?”失神间男人已经朝她走来。
躺在棺材里的女人,怎么看都怎么恐怖。对了,这女人不是说要带走什么遗体,难道这是......
“果然是变态,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男人后知后觉开始吐槽。
席南柒觉得此刻的画风有些诡异。
他们躲在权夏的房间里,男人站在女人棺材前骂权正。而她,却是想着怎么将权夏带出去。
保镖的脚步声又由远及近,似乎停在了门口。而紧接着,席南柒听到了熟悉的拐杖杵地声。
是权正。
“你卖我?”男人又瞪她,伸手就要朝她过来。
只是没等席南柒反应过来,保镖已经破门而入,拐杖声渐渐清晰,随着她看到了权正的脸。
“抓住他们。”
权正似乎已经认出了自己,厉声吩咐面前的保镖。
就这样暴露了行踪,不免太过不划算。席南柒猛地掐了把男人,低声快速在他耳边道,“要想活命就听我的。”
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了。
权正已经知道混入权家的目的,权夏很快就会被转移走。她接触不到权夏,更不可能继续开展治疗。
男人迟疑了一秒,随后咬牙算是相信她。
“你再敢往前走一步,你的女儿就会死在这里!”见男人松口答应,席南柒连忙出声喝止权正。
想要上前动手的保镖纷纷停住,回过头看权正。
老人脸色骤变,紧接着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
“我的女儿早就死了!”他说着,胸脯因为气大幅度颤抖。
席南柒一愣。
原来权正分得清楚,他知道权夏已经死了。
“可是你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原谅你不是吗?”席南柒很快反应过来,反唇相讥,目光幽冷极了。
现在的权正,比失控疯狂的时候更可怕。他清醒地知道权夏已经死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了替权夏报仇杀了多少人。
权正怒瞪她,却没有立刻反驳。
他这种剐人的目光,带着犀利恐怖。
“你想说什么?”权正显然没了耐心听她说话,保镖不敢上前,因为他们看到那个闯入的男人已经靠近棺材里的女人。
“如果你的女儿已经原谅了你,你是不是答应放我们离开?”
“你胡说!我的女儿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原谅我!”权正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了逐渐疯狂的趋势。
他这样,让席南柒皱眉。
该不会被她刺激得第二人格出来了吧。
“会,她已经原谅你了!”席南柒几乎是脱口而出,看向老人的目光坚定异常。仿佛她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代替权夏说出刚才的话。
“......”
房间突然陷入一阵死寂。
棺材边的男人看着席南柒,总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
女儿。这躺在棺材里的人是女儿?!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什么原不原谅的。
“你知道骗我的后果!”权正的眼底猩红成片,身躯开始颤抖起来。他在害怕,在恐慌,因为听到了权夏可能已经原谅自己的话。
他的夏儿怎么会这么轻易原谅他,怎么会......
“权正,是你一直不相信。你囚住了她,将她困在这里十多年,其实她已经原谅你了!”
不管权夏曾经是否真地恨过权正,那都不重要了。但凡有一丝唤醒权正的可能,她都要尝试。xǐυmь.℃òm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权正死死地瞪她,后槽牙咬得格外彻骨。
席南柒见权正动摇,眼神示意身后的男人开始移动遗体。照目前情形来看,权正主人格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了。
“你别碰她!”就在男人伸手去碰棺材中的女人时,权正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席南柒被他的动作带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身子没站稳。
保镖都惊愕于权正自己竟然就这么鲁莽地撞了出去。
“老爷——”说着,他们要上前扶权正。
“滚开!都给我滚开!”权正突然失控得厉害,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他跪倒在棺材前,一双手死死地扣住棺材。
席南柒没见过权正这样。
他仿佛是终于失控,又像是释放出了心底的什么魔鬼。
老人的眼泪流淌得肆意,而那双眼,却是充满了阴郁和悲痛。
保镖见状,也不好去扶权正。席南柒知道,她成功了,她成功唤醒了权正的主人格。
她逼迫权正看清现实,让他敢于正视自己的心魔。
与其这样不人不鬼地疯下去,让权正安然度过晚年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而权敬梓,也一定希望自己这么做的。
“你们谁敢轻举妄动,他就会立刻死。”席南柒察觉到保镖的意图,冷冷出声警告。
保镖立即站得笔挺。
他们哪里不知道席南柒的身份,只是没想过,席南柒竟然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逼迫权正。
让一个人格分裂的人受尽刺激。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权正哭得很伤心,像是要把所有的痛和积累的恨都宣泄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看权夏的脸。
当席南柒眸光再次往边上扫去时,原本该站在身后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跑了。
“你们赶紧去追他,务必抓活的!”她还没从那人口中得知权敬梓的下落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保镖看了眼权正,再看席南柒时眼底俨然有了恭敬。
房内只剩席南柒和权正,还有躺着悄无声息的权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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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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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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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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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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