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符箓波动更为强烈,似乎隐隐在呼应着道纹。
苏照面上思索了下,拿过这名为黑帝之旗的旗帜,一时心有所感,沉吟道:“不若叫玄元控水旗。”
而随着苏照话音落在,那黑帝之旗嗡鸣一声,流光溢彩,通体隐隐冒出玄光,水行道则在旗帜表面纵横。
李观鱼凝了凝眉,道:“这名字倒是取的暗合玄机。”
苏照笑了笑,也不解释。
李观鱼瞥了苏照一眼,明知这其中有典,但这少年不告于她,分明是想等她来问,她偏偏不问。
嗯?
此念一起,顷刻之间,就觉得心头泛起一股异样,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正自思忖之间,就见对面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李观鱼冷哼一声,也不理苏照,身形一闪,径直离去。
苏照收起玄元控水旗,向着厢房走去。
……
……
聂国·宁河郡
郡城之上,着黑色号服,外披玄色甲胄的聂国兵丁,手持弓弩,对着下方源源不断,如萋萋芳草之浪涌来的齐国军卒攒射而去。
箭如雨下,下方爆散起一团血雾,惨叫声伴随着喊杀声响起。
郡衙之内,黑压压聚集了众将,聂国大司马单宗,年纪四十出头面带忧虑之色,周围众将也是面有担忧之色。
上方的女子,年岁约莫二十出头,身姿苗秀,气质冷清,晶莹玉容一如清霜,一袭玄色甲胄,腰间挂着一把横刀。
一张拱形条案之旁,女侍卫面色冷漠,捉刀而立。
“单卿,如今十余万齐军大军压境,直逼国都,单卿可有退敌之策?”聂国国君聂青梧,凝声问道。
单宗抱拳道:“君上,齐军战力皆在我军之上,又是有备而来,得龙族为臂助,单凭我一国之力,国小兵少,实难相抗。”
聂青梧道:“我军依托坚城而守,兵法有云,围城十则倍之,如今宁河郡有我聂国军兵六万,还不能抵挡住齐军兵锋吗?”
单宗一时默然无言。
聂青梧道:“昔日,郑国大司马庞灌率十万大军犯苏,苏侯以与我聂国差之不多的兵力,与其争锋于颖水,尚有余下力,夺郑之颖阴全郡、武阳半郡,郑国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郑国大司马庞灌郁郁而终,苏侯能够做到的事情,我聂国做不到吗?”
这位聂国国君,声如金石,掷地有声,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下方一众将校并没有一副主忧臣辱、同仇敌忾,与敌偕亡的气势,反而都是低下了头。
单宗面露苦笑,说道:“君上,苏侯昔日胜郑之战,得水攻之利,此战只此一例,不可复制啊,我国仙道势力原就不足,如今全靠君上立仙朝,一人勉力维持,当务之急,还是向苏卫二国求援才是。”
聂青梧玉容幽幽,道:“孤已连发数封求援之信,已收到回信,苏国屯驻在卫国北方的国尉申屠樊部,已整军二十万北上,先后袭取了长乐、甘原二郡,如今之齐国公子桓部已无家可归,但彼辈占据我三郡,一半之领土,我国还需奋武争锋,夺回失地才是。”
就在这几天的空当,苏国申屠樊这位国太尉,已经率领苏卫两军在太真教道、赤林宗的辅助下,收复了齐国公子桓占据的甘原郡。
谷</span>自此,苏国已全据卫国十五郡,真正做到苏卫一体!
聂青梧心底叹了一口气。
求援于他国,结果自己被敌军打得快要亡国了,以如今的天元列国局势,她纵是引来苏卫联军,真的还能保住聂国先祖开拓的基业?
单宗察言观色,打量着聂青梧,沉吟道:“君上可是担忧,驱虎吞狼?”
聂青梧道:“孤观苏侯似有此等动向,其收复卫国二郡后,申屠樊部逡巡不前,并没有应我国之援,从后夹攻公子桓的齐军?坐山观虎斗之意,昭然若揭!”
单宗道:“老臣以为苏侯不会如此不智,一旦让齐国公子桓壮大,在北再立新国,其势必成为苏卫之肘腋之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老臣以为苏侯会出兵,只是其或许再等一个时机。”
这位聂国大司马,虽然带兵能力平平,但对于全局谋划却有国士之风,一下子就看出问题的关键。
苏侯不会坐视聂国灭亡,但一定会选一个双方相争得筋疲力竭的时候强势入场。
聂青梧玉容上也现出忧色,清声道:“此事……”
就在这时,官衙之外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一员头戴红璎盔的女将,快步进入郡衙官厅。
“君上,大喜,苏侯就在郡衙之外!”
“嗯?你说什么?”聂青梧玉容微变,目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声音因为太过激动,都微微颤抖。
女将激动道:“君上,就是苏侯,他亲临郡衙之外,要见君上。”
聂青梧深吸了一口气,道:“孤当亲迎!”琇書蛧
说着,正要从条案之后转出,忽然就听到庭院中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道:“聂君何必劳动玉趾,本侯已至此地耳。”
庭院之中,一个青衫少年面容沉静,目光和煦地看着官厅中的聂国国君。
说来,这也是他首次见聂国国君的面,在卫婧之前,这位聂国国君是如今的天元唯一一位女性国君。
旁边,李观鱼着广袖青色道袍,手拿拂尘,以松木簪挽起发髻,一身道士打扮,神色淡漠,目光幽沉。
聂青梧打量着苏照,直到见其出示一宝玺,独属于仙朝之主的人道龙气在聂青梧神念出现之时,聂青梧才开口道:“苏侯何以迟来,我聂国盼苏侯如久旱逢甘霖,望眼欲穿。”
女子声音清冷如碎玉,玉容冷艳,纵是说着略显肉麻的话,但却并没有使在场之人生出异样之感。
苏照笑了笑,道:“聂君,孤这段时间巡视郡县,原本想着北方的二十万大军足以应对公子桓,不想彼辈狼子野心,悍然入侵贵国,如今迟来,还请聂君见谅。”
说着,向着廊檐下的聂青梧走去。
聂青梧笑道:“苏侯能亲临险地,小侯已感佩莫名,岂敢见责。”
苏照此刻看着姿态放的极低的聂国国君,一瞬间,甚至不以其为女儿身,心头却不由生出几分警惕之意。
谦恭卑词,此君倒还真是个合格的国君。
“只是在仙鼎中推演的前世,是如何被大衍神君篡取基业的呢?”苏照心头泛起一抹疑惑。
在那个升龙鼎推演的“前世”之中,大衍帝君的景衍的发迹之地就是聂国,而后效前世华夏刘秀故事,身处乾天之位,席卷整个冀州。
当然,如今的大衍帝君还在他的帐下为小将,这大衍……就只能是“前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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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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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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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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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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