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卫湘歌挑帘进入中军大帐,看着幽罗教主和苏照,笑着问道。
苏照笑了笑,道:“随便聊聊。”
幽罗教主眸光流转,同样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照看向幽罗教主,道:“尹姑娘,你先回军帐歇息吧,我和湘歌处置一些军务。”
这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军国之事,原就不可让旁人与闻,倒也不算赶人。
幽罗教主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待幽罗教主离去,卫湘歌拉着苏照坐下,神念传音,说道:“这人的身份来历,试探清楚了?”
苏照面上浮起一抹凝重,沉声道:“八九不离十,不是仙道大能,就是魔门巨擘。”
能在他仙朝之主的神念感知下,依然不露丝毫气息,可见其人之道行,至少是飞仙。
卫湘歌颦了颦秀眉,道:“那怎么办?”
苏照道:“我方才以一个故事,吸引了她的心神,打算留在身旁监视。
“什么故事。”卫湘歌芳心深处隐隐生出一股不安,狐疑说道:“说给我听听。”
苏照道:“你要听,有空再讲给你听吧,对了,军纪整顿的如何了?”
卫湘歌见某人有意岔开话题,明眸眨了眨,倒也不再追问,轻声道:“苗宪着人互相检举,揪出了二三百人,现在正在处置。”
苏照皱了皱眉,“三万大军,二三百人,这比例就是百里挑一,这比例不小了。”
卫湘歌嗔怪道:“百里挑一,有你这么用的吗?不过,这军纪借此整顿一番,也算是必要了,否则,如不加约束,折失的都是你苏侯……在卫国百姓之中的人心。”
少女虽然天真烂漫不减,但随着身份的转换,对一些问题,也逐渐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思考。
苏照叹了一口气。
……
……
龙朔郡城·郡衙
官厅之内,站满了卫磐帐下诸将,帅案之后,秦将白攸行正襟危坐,看着下方的众将。
这位秦国大将年岁不大,只有三十出头,面膛枣红色,虎目炯炯有神,一旁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将,其上郸郡郡守,也是卫磐派来协助白攸行领兵的卫将。
“诸君,本将得讯息来报,苏军最近将有异动。”白攸行沉声说道。
下方的诸将,闻言,面色一变,窃窃私议起来。
其中一个将领,道:“白将军,申屠老匹夫顿于武连诸县,其数次大举攻击,都被我军拦下,还能有何异动?”
其他几位将领也是纷纷附和着。
白攸行虽然事实上掌控了卫磐这部七八万卫军的调度之权,并且也由数次有胜有负的战事,奠定了一些军中威望。
但毕竟不是卫磐麾下诸军的统帅,其威望还不足以压服一切反对声音。
“咳咳,白将军既说有情报,那八九不离十,尔等大呼小叫做什么。”就在这时,坐在一旁太师椅之上的郸郡郡守——朱介,沉喝一声,不怒自威。
众将面色悻悻然,连道不敢。
坐在帅案之后的白攸行,见着这一幕,目光冷意闪烁,暗中摇头。
事实上,这样的一幕,自从他在这支卫军的指挥权名义上为卫君确认之后,就已经时常发生了。
说白了,卫磐对他是既有借重,又有忌惮。
故而这郸郡郡守的作用,就是坚军的角色。
“号令不一,素为兵家大忌,卫君不能将兵权全权托付,想要击败上下一心的苏军,几乎痴人说梦。”白攸行此刻心头对于这场战事,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对公子的想法,他也是赞同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国从容统一卫国,进而侵夺卫国神器,否则,至少也要维持现状。
朱介问道:“白将军,申屠樊虽拥兵十一万,但在白将军的运筹帷幄下,已为我部阻挡于外,似无余力,纵其再善用正兵,可手下兵力不足,只要我军坚壁清野,其也无计可施罢。”
这也是官厅之中诸将的看法。
白攸行摇头道:“申屠樊的确擅用正兵,其现在与我军陷入攻防之战,只要我军据城相守,镇定不乱,首尾呼应,的确不用怕。”
“那白将军……”朱介疑惑道。
白攸行道:“可朱郡守忘了苏侯,其向来喜出诡谋,又为仙朝之主,谁也不知其有什么手段正在等着我们。”
朱介面上的神情就是凝重了一些,拱手道:“白将军所言甚是。”
“所以,申屠樊这次全兵而攻,多半是有备而来,诸将这次军议回去之后,当严守所镇城邑、关隘,切不可掉以轻心。”白攸行沉声说道。
其实,他也不知申屠樊为何在僵持不下,外无援兵之时,又一次选择大举进攻,但一想起鬼神莫测,手段层出不穷的苏侯,就隐隐觉得不妙。
这更像是一种名将对潜在危机的敏锐感。
“我等听命。”在郸郡郡守朱介的严厉目光审视之下,众将抱拳说道。
身旁廊柱角落之内,还站着三个黑袍中年男子,面色冷漠,似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一幕。
这些来自天刑教的归阳道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白攸行——这位秦国将种的人身安危。
至于其他,一概不问。
白攸行挥手屏退了诸将,然后看向朱介,拱手道:“朱郡守,申屠樊所在城邑,正在拣选麾下精兵,这一次恐怕来势汹汹啊。”ωωω.χΙυΜЬ.Cǒm
朱介皮笑肉不笑说道:“白将军足智多谋,当有所决断才是,至于朱某,唯命是从罢了。”
哪怕再是佩服眼前这青年将军的兵略,可心头仍是止不住涌起一股嫉妒。
想他朱介,镇守边郡多年,好不容易年过四旬才爬上一郡之守高位,可临了,还是要听一个年轻人发号施令。
而且,更可气的是,还是异国之将。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这些卫将是酒囊饭袋,这才需要引外将为援?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潜藏在心底,好在卫君还是知道亲疏远近的,让他坐镇军中,为他看住这秦将。
白攸行看着朱介,心头暗暗一叹,道:“朱郡守,龙朔郡城粮仓辎重、事关大军安危,还请朱郡守亲自率军将看守,以防不测。”
朱介笑了笑,道:“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话虽是这般说,但其实内心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真要打到龙朔来,一定是天塌地覆之祸,哪里还还有心情再去管什么粮草辎重。
白攸行见此也不再说什么。
“也不知殿下……回咸阳怎么样了。”
念及此处,白攸行就是面带怒气。
赢子弋被伤了男根,伤势不容乐观,前天就被天刑教主派人送往咸阳的天刑教宗门医治。
故而,此刻卫磐军中只有武力值MAX的天刑教主的坐镇。
而天刑教主也发了狠,从山门中调来六位洞虚大能,加上先前的两位洞虚大能,此刻坐镇卫磐军中的天刑教主的高端战力,已多达八位之多。
说来,这也多亏了赢子弋受伤,回咸阳疗治。
否则,以其前期通过秦国谍报机构黑冰台收集关于苏照的情报,说不得已猜出苏照将要用妖兵帮助破龙朔僵持之局。
白攸行从帅案后起身,负手出了官厅,这位秦国最近名声鹊起的大将,名字取自《易》中君子攸行,其相貌英伟,目光沉静,似并无多少凛寒杀气,其心中却藏着比谁都酷烈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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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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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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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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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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