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转头看着锦被之下的丽人,此刻云鬓散开,现出一张国色天香的容颜,弯弯眼睫覆着双眸紧闭,容色妍丽的脸蛋儿上,肌肤白里透红,只是秀美的黛眉微微蹙着,残留着几分痛苦之色,眉梢眼角笼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春韵将褪未褪……
苏照深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正要起身。
“唔……”
陈姬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美眸怒气未消地看着苏照。
苏照清咳了一声,道:“你醒了?”
“你……怎么能……你太过分了。”陈姬说着,就觉心头羞愤欲死,只是怒目而视
苏照理直气壮道:“我这不是尊重你的选择吗?没办法,我也只好辛苦一些了。”
说着,拨了拨陈姬耳边的鬓发,这个动作,总让他有一种征服和掌控感,口中却打趣道:“再说,你也不挺舒服的吗?”
其实,他有些时候都不知道陈姬在矫情什么,当然,他无所谓,反而多了几分兴致,好东西总要一口一口的品,不能囫囵吞照,咦,毁了一个成语?
陈姬玉容愣了下,继而是目瞪口呆,嗔骂道:“你混蛋!”
天可怜见,这人怎么将这种话说得这般从容自然?
“现在就混蛋了,昨天好哥哥、好人喊着的时候,也没见……”苏照一片穿着衣衫,一边戏谑说道。
也是有趣,一个骂他恶贼,一个骂他……
“你住口!不许说……”陈姬柳眉竖起,美眸含煞,樱唇都微微颤抖,打断了苏照的话头。
苏照见陈姬真有些生气,讪讪一笑,道:“好了,不说了,起来了,还有正事呢。”
……
……
随着郑国大军的折戟,阳平关这边的战事,已经彻底僵持下来。
苏照暂且驻留在关城之中,一边接收着北方来自申屠樊的情报,一边等着昊阳宗以及郑军的反应。
不知不觉,就是三天时间过去。
关城之上——
少年君侯在杨阜以及一应将校的簇拥下,眺望着远处的郑军大营。
“这是要撤军了?”苏照皱了皱眉,面色现出疑惑,喃喃说道。
杨阜沉声道:“君上,这许是以退为进,诱使我军出关决战?”
苏照知道杨阜在担心什么,摆了摆手,道:“孤原无追击之意,郑军既然愿退,不理会就是,只是郑国朝堂发生了什么,孤倒有些好奇。”
他的情报来源,还是没有触碰到郑国的核心。
以天听司为例,虽然在郑国都城布有耳目,但多是搜集一些市井消息,也不能渗透到一些核心的机密。
反而是徐淳以及背后的范泰,多少提供了一些郑国朝堂的动向。
至于阎先生那边,虽然已经和郑国司天监监正搭上线,但也不好突兀去询问郑国朝堂的军事决策,否则定然引起司天监正杨义真的怀疑。
见此,苏照就有些再探郑营之意,起码弄清楚这郑国方面的真实用意,否则他也不好离开阳平关,前往黎郡对付卫国六万大军。
心思一动,和杨阜交待了一些守城关要之后,就隐匿身形,向着撤军的郑国大营遁去。
倒也没有叫上陈姬,额,主要问题是这几日陈姬一直在躲着他。
此刻郑军大营,曹骈正在聚将议事,除却众将聚于一处之外,一旁还有公子治以及女扮男装,着武士劲装的郑国公主应采儿。
曹骈这几日早已知道此女身份,虽然心头不喜,但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刚刚遭了一场败仗,底气都不怎么足。
曹骈早已失了刚领大军的意气风发之态,此刻连番受挫于苏军,意志也多少有一些消沉,只是目光始终沉静,不动声色。
曹骈开口道:“君上钧令,我等择日整军返回,现在是如何退军,哪位将军愿意为大军殿后?”
如果仅仅是杨阜镇关,以其人谨慎性情,多半不会追击,但曹骈知道此刻苏侯就在关城之中,对于撤军哪敢轻视?
他可没忘记,先前庞公率领的六万大军就是在归途之上,被苏侯一场大水,六万虎贲儿郎,尽成鱼虾腹中之物。m.χIùmЬ.CǒM
“曹帅,末将愿为大军殿后。”这时,一个虬髯、黑袍的青年将领就拱手而出,声音雄浑,一看就是猛将。
曹骈打量了那将军一眼,慨然道:“那就由孙将军率五千骑兵殿后!”
就在曹骈在中军大营布置撤军诸般事宜之时,苏照也悄然遁入郑军营盘之中。
徇着上次前来的记忆,仍是来到那座军帐之内,放出神念,就是一愣。
因为军帐之中,除却一个云堆翠髻,着鹅黄色襦裙的花信少妇以及一个婢女之外,再无他人,并不见那公子治。
“去中军大帐看看。”苏照面色微顿,这般想着,突然就听得帐中一主一仆的对话。
就见那丫鬟轻声道:“夫人,听说要撤军了。”
正拿着一本书,垂首细细读着诗集的花信少妇,风轻云淡说道:“昨天公子和我说过了,京都之中出了一些变故。”
那丫鬟眉开眼笑道:“夫人,那我们即刻就能回新郑了。”
庄诗宁点了点头,放下书卷,幽幽叹了一口气,纤声道:“是啊,只是无功而返,夫君他……娟儿,你去看看公子回来了没有。”
那婢女应了一声,就转身向帐外去了。
目送着婢女远去,庄诗宁抿了抿唇,目光幽幽。
她是知道自家夫君志向的,想要效上古圣王,以仁恕之道治世安民,让乱世百姓不再遭离乱之苦。
只是那个位置真的适合仁弱、儒雅的夫君吗?
她最近在新郑听得最多的一个词——大争之世,前朝历史之上,也有这样类似情景,每到此时,就是逐鹿争鼎,神州板荡,亿万黎庶以待真命天子。
从先前五姐所言,这苏侯为一方雄霸之主,野心勃勃,以夫君的手段,纵然得位,是这样的人物对手吗?
只是不得其位,以二哥的残暴荒淫,四哥的诡谲阴沉,又岂能容得下夫君?
庄诗宁想着想着,温宁柔婉的眉眼之间,渐渐爬上一抹忧色。
花信少妇弯弯柳叶眉下的一剪秋水,盈盈波动,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也无能为力,在嫁给夫君之前,她也只是庄家一普通女子罢了,承姑母教诲,不过守着妇道本分罢了。
就在庄诗宁思忖之间,忽然就觉周围光影变幻,原本的心头不由大惊,抬起一张端娴、温宁的妍丽玉容,震惊地看着一个目光冷峻的少年,颤声道:“你是什么人,我要叫人了!”
“夫人勿惊……”
庄诗宁高声道:“来人啊,有刺客!”
苏照眉头皱了皱,本心而言,他只是想询问一下郑军退兵的原因,以及背后的朝堂变故,并无掳人之意,纵然他知道眼前这人很可能是郑国公子治之妻。
“别叫,我现在问你几句话,你若答的好,我就放过你。”
庄诗宁忽觉喉头一紧,分明是被扼住咽喉,一双柔弱似水的眸子,如一头受惊的小鹿,恐惧万状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如何不知碰到了妖邪之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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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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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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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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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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