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绡从白鹤之上翩然而落,神色不冷不热地冲苏照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赤林宗那裴姓长老,道:“两位道友,贫道奉掌教之命,特为调查卫国尸疫肆虐一事,还请赤林、离地琉焰二宗给予方便,而今魔道妖人穿行卫境,阴祟不轨,汝等两宗,为何不顾全大局,联手制止?”
苏照看着秦冰绡清清冷冷的语气,不知为何,就是在脑海中就是想起一句话,“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xǐυmь.℃òm
这就是三真大教以为后盾的底气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秦冰绡的道姑打扮,清素、简约,尤其气质出尘,脸蛋儿,额,也很是养眼。
安安眨了眨眼睛,没好气道:“想什么呢,照照。”
苏照清咳一声,道:“我在想,不愧是大派弟子,一言一行,章法有度,先礼后兵。”
秦冰绡瞟了一眼苏照,清澈冰冷的语气中毫无起伏:“这是掌教原话。”
这位道姑,原本离苏国之后,就想前往鲁国看看,但没有多久,就听闻卫国尸疫爆发,正转而折道卫国,就听到太真掌教邱羡的传讯,令她调查魔门六道年轻一代集聚卫国,所图为何。
不管是赤林宗的那裴姓长老,还是张姓长老,都是毫无异色,习以为常的模样。
太真教的分量,毋庸置疑。
可以说,随便派出一位洞虚大能,都有灭他们二宗之力。
“两位道友刚才为何争斗?”秦冰绡手中拿着拂尘,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虽然居高临下,但又不给人矫揉造作的盛气凌人之感。
苏照当日随同徐秋明之时,是见过秦冰绡的,但那时体会还不深,而今倒也真切明白“太真教人间行走”几个字的分量。
然而,一道酥糯的声音,将这种仙字意境破坏殆尽,“你这淫贼,也在这里?”
秦冰绡身后,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白裙少女,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儿上,满是惊讶,嘴巴气鼓鼓地看着苏照,一副奶凶的模样。
正是小萝莉蒹葭。
“原来你本体是白鹤?”苏照恍然说道。
第一眼初见之时,就知道这蒹葭应是妖族出身,毕竟苏照怎么说也和仙园之中的妖将接触了这么久,身旁就有一个虎女,对于妖族还是有着鉴定能力。
蒹葭轻哼一声,道:“要你管。”
安安轻笑一声,道:“照照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鹤肉,照照你是不知道,鹤翅下油锅炸一炸,金黄酥脆。”
蒹葭气呼呼,张牙舞爪道:“你这死虎,敢再说一遍!”
秦冰绡凝了凝眉,看向苏照,道:“苏道友?”
平静无波的语气,扬起一丝冷意。
苏照歉意地看了一眼秦冰绡,道:“安安,不许欺负小孩子。”
安安撇了撇嘴,嘟囔道:“她岁数绝对比我大,也就是看着小而已。”
这边厢,秦冰绡和赤林宗、离地琉焰宗两位归阳大能叙着话,询问争斗原因。
但裴长老如何知道缘由,还是苏照出言解释一句。
“正阳符箓?人道功德?”秦冰绡喃喃说着,道:“看来,你已见过曹胤前辈了。”
苏照取出朱红赤符,也不避讳秦冰绡,道:“这正阳符箓,的确是曹前辈所赠。”
秦冰绡看了一眼朱红符箓,道:“而今人道道则重塑,以正阳符箓清理尸阴之气,有着人道功德垂降,无怪乎赤林、离地琉焰二宗相争。”
苏照道:“秦道友洞察秋毫,听说卫国帝丘也似有尸疫爆发之状,也不知上次咱们见到的罗真等人,在搞什么名堂。”
秦冰绡眸光动了动,似为苏照的一句“咱们”感到异样,但语气仍是那清清冷冷模样,道:“此事,贫道已有耳闻,此来恰为处置此事。”
之前,太真掌教对于秦冰绡是没有派发什么具体任务的,秦冰绡走走停停,如一个旁观者,此刻以身入局,心态自然大为不同。
苏照也不多说其他,道:“这正阳符箓需要归阳修为,施以法力,裴长老,秦道友,还请助苏某一臂之力。”
三人催入法力,正阳符箓如赤阳旭升,至阳至刚之气,涤荡整个云邑城,大团大团的浊阴雾煞在滋滋声中,荡然一空。
如先前一般,虚空之上,金黄色弥漫,浩浩荡荡的人道功德落下,分作三股向着苏照、秦冰绡、裴长老头顶涌去。
这一幕落在离地琉焰宗的长老眼中,又嫉又妒,看着苏照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赤红流光划过天际,现出高拯的身影。
“秦仙子,别来无恙。”高拯见到秦冰绡,如何不知是这位太真人间行走,从中调和,寒暄道。
二人原本就通过曹胤在卫国认识,此刻倒也不显生分。
“高宗主。”秦冰绡点了点头,道:“这尸疫背后有魔道中人从中作梗,贫道奉掌教之命前来调查原委,还要仰仗高宗主出手相助。”
高拯道:“刚刚,曹道友和贫道提及过此事,听说道佛魔三家,正在天柱山辩法论道?”
“天元飞仙,的确集聚在天柱山。”秦冰绡似不欲深谈,岔开话题,问道:“高宗主,现在赤林、离地琉焰二宗,晶矿之争,还没有休止?”
高拯苦笑道:“晶矿为卫国官产之山上,我二宗协商不通,还要请秦仙子居中调和。”
说实话,他也厌倦了和离地琉焰宗的争斗,但他想平分晶矿,和平共处,祝勤平却未必答应。
秦冰绡道:“贫道前来,是为了调查尸疫之源,恐怕帮不了高宗主。”
这种关乎一宗壮大的资粮归属,别说是她,就是太真掌教也不会贸然插手,没有好处不说,还引起两家怨怼。
至于查清魔道尸疫之缘由,这本就是执天下正道牛耳的三教分内之责,天元仙宗给予配合,无可厚非。
高拯也不再坚持,道:“此地非说话之所,还请至帝丘一叙。”
秦冰绡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张姓长老,道:“还请这位道友通告贵宗宗主,贫道就在帝丘。”
张姓长老陪着笑道:“秦仙子先行一步,这话我一定带到宗主那里。”
……
……
卫都·帝丘
许是都城之内,前不久发生的一起尸人噬人事件,引得帝丘这座大城,都是紧张兮兮起来。
街道之上,行人稀少,不见往日繁华、喧闹。
苏照此刻带着安安、陈姬二人,在高拯的邀请下,步入一家酒楼。
酒楼地处闹市地段,装饰豪奢,纵然在此刻风声鹤唳的帝丘,仍有不少达官显贵宴饮。
这是赤林宗在世俗之中的一处产业,纵然是仙家宗门,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衣食住行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世俗王朝经营的产业正是安心修道的支撑。
众人来到一间轩敞的静室,分宾主落座。
主要是秦冰绡和高拯在谈事,苏照就是端着茶盏,小口酌着,同时将神识放出,听着酒楼下方达官显贵的谈话。
酒楼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所,消息汇聚。
这时,秦冰绡和高拯说着,就自然而然提起了苏照。
“这次多亏了苏侯,摒两国相争之嫌,施以援手。”高拯赞道。
苏照道:“高宗主哪里话来,百姓无辜,魔道妖人行此丧心病狂之事,苏某岂能坐视不理。”
这一番倒也不全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苏照是真的觉得这些魔门六道恶劣至极,这在前世地球就是反人类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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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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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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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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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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