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衙门之后的厢房中还亮着灯,苏照检阅着来自天听司从卫国送来的情报。
此刻的天听司,情报已经基本铺设到卫国的都城以及郡一级的城池,当然也只是情报站,在卫国十五郡一都的情报核心人员也不过五六百人,再加上外围也仅仅千余人的体量。
可每个月所耗的财帛,就是十余万计,如非苏照全力支持,不计糜费,也不会在短短数月就建立起一个情报网络雏形。
好在,情报人员也会开设商铺,掩人耳目的同时,也能多一些进项。
“卫国现在正为尸疫爆发之事焦头烂额,郑国国使求见卫君,没有得到出兵的承诺,此事就暂且搁置。”苏照眸光幽幽,倒也不奇怪。
眼下正值尸疫爆发,根本不适宜国战,否则,一但大军聚集,感染时疫,丧尸横行就是一场灾难。
“多事之秋啊。”苏照将天听司送来的情报,使火燃尽,抬头看着外间厚重如渊的夜色,喃喃说道。
神识不由放出去,就见跨院的一听风小榭之中,陈姬俏立站在窗前,望着天上一轮皎皎明月,秀美颦着,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苏照面色顿了顿,身形一闪,就已来到小榭之中。
“苏侯?”陈姬敏锐地感应到苏照的气息,看向少年君侯。
苏照看着陈姬,道:“白日之景,你应已见到,尸疫随时有爆发之象,一旦,不知多少百姓罹难,孤需要你的帮助。”
陈姬讥诮道:“那是苏侯的事情,与我何干?”
苏照皱了皱眉,道:“你莫非忘了是孤的剑奴?”
陈姬绝美的脸蛋儿上显出一抹慌乱,但片刻之后,就是故作镇定道:“苏侯,难道还能杀我不成?”
在她看来,纵然苏照视她女儿范潇如玩物,但起码在没有厌腻之前,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分之事。
苏照淡淡道:“杀倒不至于,但剑气攒心之痛,心神如啮之苦,你莫非想尝尝?”
说着,心神一动,神识操控着寄托于陈姬元神之中的剑奴咒印,咒文勾连,骤然发作,跗骨噬心的剑气绵延成丝,千丝万缕,刺通着陈姬的心神。
“额……”
陈姬恰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在这样的心神肉体折磨下,竟发出一声痛哼。
陈姬此刻只觉灵台如针扎一般,白皙如玉的玉容,顿时煞白一片,娇躯颤抖不停,贝齿死死抿住唇瓣,一双媚意幽生的美眸毫无屈服之意地瞪视着苏照,颤声道,“要挟于一女子,苏侯算什么英雄好汉?!”
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几乎是质问。
纵然云堆翠髻,美艳绝伦的妇人——额头上渗出的晶莹汗水,密密麻麻,可仍是毫无屈服之意。
“是你先要挟于孤的。”苏照面无表情,漠然道。
陈姬此刻剑奴之印作用于心神,只觉备受煎熬,原本站立的身形都开始佝偻,似要蜷缩成一团,两耳朵嗡鸣不停,却是连苏照口中之言都有些听不大清。
苏照稍稍缓和了以下咒文发作的强度,沉声道:“我不强迫你折损本元,去诊治那些病患,现在只是让你通过昊阳宗一宗的功法,感应尸阴之气,你都不允?”
如非他如今只是金丹境界,否则,凭借着望气之法,再以神念探察,或许能发现尸阴宗的端倪,但眼下却明显不行。
陈姬樱唇早已被咬的渗出了血丝,弱声道:“你放过我……和潇儿,我就帮你……”
说着,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感生出,就是向一旁栽倒而去。
苏照皱了皱眉,暗道了一句麻烦,连忙探手去扶住陈姬的手臂,恰也收了操纵剑奴之印的神通,不得不说,这是以神识呼应的法门,对他的负荷也不小。
就闻着一股如麝如兰的香气在鼻下浮动,令苏照怔了下。
此刻陈姬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娟白色小衣紧贴在肌肤之上,嘴唇苍白,毫无一丝血色,鬓发更是汗津津地黏在侧脸之上,几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苏照皱了皱眉,冷声道。
陈姬此刻倒也恢复了一些神思,感受到苏照的气息贴近,脸色微变,娇媚柔软的声音中带着虚弱,道:“你放开我……”
此刻二人的姿势颇为奇妙,因为陈姬还未从剑咒之印中缓过来,双脚之下就有些站不稳,几乎是搭靠在苏照的肩头,此刻身形虚弱挣扎着,却是没有力道,更像是欲拒还迎,苏照的小臂……
许是本就冷汗浸湿了中衣丝质的衣服几乎不见往日隔阂。
由于陈姬道脑海之中的痛苦,还未消退,此刻突起刺激,那种痛苦之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欢愉,几乎令陈姬心神剧震,吹弹可破的娇媚玉容,都是神色恍惚了一下,想要抽离,然而也不知河何故。
陈姬娇躯战栗不止,一双美眸无声瞪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方才的动作,竟是她做出。
她到底在做什么呀……
这就是妇人……琇書網
苏照脸色顿了下,沉静幽邃的眸光,闪过一抹异样之色,眸光低垂,沿着晶莹汗珠簇集的锁骨肌肤,连忙收回了目光。
将心头陈范二女的对比之念,连忙驱除。
却是放开也不是,抓着也不是,只得故作不知,冷声道:“你好好考虑一番,如果你对孤一点用都没有,你觉得孤为什么要留你这剑奴?”
陈姬苍白如纸的玉容上,同样有些不自然,轻轻挣脱着苏照的手臂,额,竟没有挣开,反而挣脱之间,再次触碰,令她心神摇曳。
连忙收起了那荒谬的想法,一双媚意横生的眸子,目光幽幽,讷讷不言,无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就是非暴力不合作,除非苏照答应放她和范潇离,得脱樊笼。
苏照默然片刻,道:“你先帮着孤,等孤灭郑之后,再放你母女离开如何?”
“灭郑?”陈姬螓首偏转,冷笑道:“苏侯怎么不说等到证道真仙,再放我们母女自由?”
苏照道:“你不答应,就一直在这里吧,孤会定期让你体会一下万剑攒心之痛。”
陈姬玉容微变,心头竟然生出一股畏惧之感,不得不说方才那股痛入灵髓的疼痛,已经让她再也不想尝试一次。
当然,这种想法却是不能在这少年君侯面前表露分毫的。
看着默然不语的陈姬,苏照皱眉道:“孤的时间不多,别怪孤手段狠辣。”
陈姬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着心头的一丝令她恐惧的悸动,道:“希望你遵守诺言。”
苏照点了点头,松开陈姬的手臂,转身向厢房而去。
明月之下,只留美妇皱眉凝思,许久,也是离开了凉亭。
此刻,出了冷汗,身子都是黏糊糊的,风一吹,不适之感更郁,她自然要去沐浴一番。
已是夜里,一间厢房之中,浴桶、热水已着人备下,热气腾腾中,屏风之上,一件件衣裙悬挂而落。
澡桶之中,洒满玫瑰花瓣儿,陈姬双手抱肩,只露出一个青丝如瀑的螓首,安静许久,才将凝脂白玉的藕臂伸起,清洗起来。
热水撩起,落在傲人峭丽之上,玉掌轻轻搓洗着,手指不经意间碰着……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想起了方才的一幕,不知觉已是玉容染绯,紧紧抿着樱唇,目光复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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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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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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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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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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