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开车往山门驶去,一路上没遇到一个人、一辆车。
“怎么回事?定国寺断了香火么?百年老寺院了,为什么如此荒凉?”我忍不住问。
邬姐冷哼一声:“前段时间人头到处飞,解决了人头后,老和尚就闭门谢客了,闭门这么久,什么香客也不来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村里的人都在抱怨呢,没有定国寺来招揽客源,村里人的生计都受影响。”
“这帮光头和尚也真是,没有香客他们喝西北风啊!”
她批判了一顿,我哥皱眉问道:“该不是老和尚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们车子停在山门前的停车场。
此时停车场只有我们一辆车,枯枝败叶满地,看起来荒凉极了。
我下车四处看了看,这里气场很乱。
人多的地方气场就会混乱,道观寺庙原本是清修之地,应该是风水宝地、气场清净,然而香客往来、人声鼎沸,早就破了清净。
定国寺紧闭山门,人头蛮虽然解决了,但这样子比之前还荒凉,连一个打扫山门的小和尚都没有。
我哥原本打算去正面叫门,后来想了想,又绕到了侧门。
我们上次来就是走的侧门,他还记得里面的路,于是身手利索的翻墙越户,跳进去悄悄给我们开了门。
“嘘……这里面气息有些不对劲,小心点,别惊动了光头们。”我哥悄声说道。
我们闪身进去,关好门插上门闩,邬姐皱眉道:“秃驴们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嘘!!”我哥狠狠瞪她一眼:“你别乱说话!说什么鬼不鬼的!”
邬姐嗤笑一声,不屑一顾的翻了个白眼。
现在天色大亮,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有鬼魂冒出来吧?
我贴着廊角往外面的院子看去。
这里大部分是和尚们的房间,此时静悄悄的没有声响,我正想跨出去,就被我哥一把扯了回来,拼命比一个“嘘!”的手势。
怎、怎么了?
我哥悄悄指了指院子对面的月洞门,地上有一个东西。
好像是个布包?
只露出一个角,鼓鼓囊囊的落在地上,围墙的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拖拽。
那布包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很快就消失在门边。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是怎么回事啊?有贼?
一座寺庙有什么好偷的?能偷什么这么大一个包袱、都垂到地上了!
我哥用嘴型对我说道:“偷……人……啊……”
偷人?偷这些大和尚?
这座寺庙就三十个和尚左右,都是真和尚,不至于一点道行都没吧?
怎么不吭不响的被人装麻袋了?
我正在疑惑间,后脖颈突然被人吹了一口气,吓得我差点炸毛!
捂着脖颈回头一看,是邬姐,她居然用管制刀具撬开了一丝窗户缝。
她示意我往缝隙里看。
我眯着眼从窗户缝隙看去,里面炕上居然还躺着两个穿着僧袍的人,
怎么回事?几点了还在床上睡觉?
我哥对邬姐使了个眼色,邬姐用刀片缓慢的拨开窗户里面的插栓,她掀起一条缝,我哥立刻钻了进去。
他跑到僧人旁边,从背包里掏出手套,准备检查两个僧人的情况。
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僧人的身体呢,那两个僧人突然身体猛地一颤,把窗外的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哥动作贼快,噌的一声就跳了回来,还把乾坤法剑掏了出来。
他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掏出了小电棍。
是人是鬼都不怕。
邬姐按捺不住,悄声喊道:“是不是死了?你一靠近有了生气就诈了?”
“我还没确定呢?都没探到脉搏!”我哥悄声回答道。
我掐着诀戒备,我哥再次上前,先拍了两张符咒,伸手摸了颈侧、探了鼻息,摇了摇头。
死了?如果出了人命可是大事了,我悄悄掏出手机发信息给林言欢。
我们在追查老王爷,不能瞎报警,还是让他来安排吧。m.χIùmЬ.CǒM
就在我按下信息发送键时,一大滴黏稠的东西突然“啪”的滴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下雨了?我想也不想的捏着袖子去擦。
我动作还没做完,旁边的邬姐突然摸着脑袋低声骂道:“什么脏东西?滴到老子头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
我感觉到她身体震了一下,我抬头看她,她脸上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
“怎——”我刚开口,她突然猛地将我推开!
我往后跌去,她也拼命往后躲——
一条黑色的舌头突然从天而降,好像一支长枪猛地插到地上!
“卧槽!小乔,小心啊!”我哥推开窗户想跳出来,却被这条舌头挡住了窗。
我的手机掉到一边来不及捡起,我从挎包里掏出紫霄如意紧盯着眼前这东西。
头顶是老旧的屋檐,阴影处破开了一个裂缝,这条长长的舌头就是从里面弹射出来的。
后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裂缝中不时撒出几滴带着血的唾液。
难怪我觉得这里气场很乱,有魔出现的的地方阴阳界限被打破、空间扭曲,这太危险了,我应该快点跟林言欢说一声,他可别自己跑来了!
可那恶心的舌头好像蛇一样,在地上乱拱几下,把我的手机卷走。
手机它也吃啊?又没肉!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舌头缩回了屋檐下的阴影处。
空间闭合,四周恢复了一片死寂。
我看了看对面惊魂未定的邬姐,再看了看我哥。
我哥有些懵,一边跳出来一边安慰我道:“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哥重新买个手机送你。”
我知道他只是胡乱说着话安慰我,其实心里在飞快的推测情况。
“我们先找一个活人问问,这里不可能全死光了吧?刚才那个被拖走的布包,应该是被僧袍包住的人……小乔,把你老公叫来看看。”
我点点头,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里默念宝诰。
江起云说过芸芸众生之中,他总能感应到我念的宝诰。
杂念太多,总是傻笑。
可这次笑不出来,那舌头的攻击力把地砖都打崩了角,如果落在人身上,岂不是轻而易举就穿个洞?
邬姐突然说道:“我知道老和尚的院子有暗门。”
什么?
我哥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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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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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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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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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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