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喜帖的人无不喜气洋洋,这代表他们得到了季家的认可,以后紧跟季总的步伐,还能继续吃肉喝汤。
而早已经落寞了江家,就没收到请帖。
在南城,江家现在连末等家族都算不上了,好在以前积累了不少资本,破船也有三千钉,现在还能继续经营自己的生意。
不至于像沈家,早就已经被季家瓜分完了。
可即便如此,江家想重新回到上流圈子,基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除非他们的继承人足够优秀,手段也高明,才有可能打翻身仗。
就这么一件小事,把上流圈子的阶层划分得清清楚楚。
以后该怎么选择合作对象,大家心里都有底了。
值得一提的是,陆家也没收到喜帖,自从两个孩子闹掰,后来又发生了粉丝骚扰桑榆的事,文舒宛和桑任华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实际行动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意思。
哪怕陆嘉余的父母和他们夫妻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也再没联系过了。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又怎能做到心无芥蒂?
放弃一段友情固然可惜,但文舒宛夫妻更不想让小鱼夹在中间难做人。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注定了只能相伴一程,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真到了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不必挽留。
就算没收到喜帖,陆家人也知道了桑榆要举办婚礼的消息,包括陆嘉余。
可能是早就知道桑榆和季淮川领了证的原因,现在听说他们要办婚礼,反而没那么惊讶了。
这一年陆家人在新闻上断断续续看到过桑榆的消息,知道她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虽然遗憾桑榆没能成为陆家人,但心底里还是为她高兴。
当初是他们家的儿子对不起她,现在她过得好,所有人都能安心了。
……
在婚礼前两天,沈一秋也从德国飞回来了。
落地南城机场才给桑榆打电话。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家就好,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婚礼的时候才不会有黑眼圈。”
桑榆轻笑一声,她知道许衍之前几天又飞德国了,后天他还要给季淮川当伴郎,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人坐的应该是同一航班。
行吧,看破不说破。
“明天见,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好,明天见。”
后天就是婚礼,沈一秋作为伴娘,得提前一天熟悉流程。
挂断电话,沈一秋收回了堵着许衍之嘴巴的那只手。
“可以说话了?”男人问。
沈一秋矜持地点了点头,“可以了。”
许衍之语气幽幽,“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还是我见不得光?”
“我这不是怕你乱说话吗?我可是听干妈说了,季淮川以前就用过这一招,故意在小鱼打电话的时候吭声,干爸干妈才知道他的存在。”
这事许衍之不知道,但一听,确实是季淮川的做事风格。
再也找不出来比他更狗的人了。
“我可不是老季,没那么诡计多端。”
沈一秋不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季淮川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在某些方面肯定是臭味相投的。”
说完,还警告许衍之,“这话不能告诉季淮川。”ωωω.χΙυΜЬ.Cǒm
许衍之有些好笑,在他面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说到老季,又怂了?
“怕什么?”
“那可是季淮川,外人对他的评价只有八个字,冷漠无情,杀伐果断,要是让他知道我这么埋汰他,会不会在背地里阴我?那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被他盯上的人应该很惨。”
许衍之哭笑不得,“老季还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而且别忘了,你还有桑老师呢,可以支棱起来。”
闻言,沈一秋底气十足。
“你说得对,我有小鱼。”
就算是首富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妻管严。
沈一秋扬眉吐气,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
搂着沈一秋的肩膀,“走吧,回家,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怕你明天起不来。”
“只要你别影响我,我就能起来。”
“咳咳,绝对不影响。”
有些事情,水到渠成就会发生。
许衍之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更别提沈一秋了。
夜里气温有些低,许衍之脱下外套披在沈一秋身上,“别着凉了。”
“我身体素质挺好的。”
“以防万一。”
沈一秋一年多没回南城,许衍之担心她不适应这边的气候。
身为男朋友,应该时时刻刻关注女朋友的身体健康,这是基本责任。
无奈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你车呢?”
“在停车场。”
许衍之一手推着行李,一手搂着沈一秋的肩膀,找到他之前停在机场的车。
“你先上车,我装行李。”
“嗯。”
在南城,沈一秋这是第一次坐许衍之的副驾驶,感觉有些新鲜。
一年前离开的时候她没通知许衍之,那个时候是真的做好了一别两宽的准备。
没想到后来他追去了德国,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真的走到了一起。
沈一秋心里感慨万千,真是世事无常啊。
这件事不仅她记得,许衍之同样没忘记。
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捏着沈一秋的后脖颈,狠狠地亲吻她。
“去年你离开的时候都没告诉我,所有人都知道你出国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个中辛酸,只有许衍之自己懂。
指腹温柔地摩挲着沈一秋的脸颊,男人语气低沉,“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吭地离开。”
如果当初他没有追去德国,他们可能真的就渐行渐远了。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许衍之心里就很郁闷,于是,又一次捧着沈一秋的脸,亲了下去。
昏暗的车厢,偶尔有车灯一晃而过。
男人来势汹汹,坐在副驾驶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沈一秋知道上次的事是自己理亏,毕竟出国之前她才答应过许衍之,要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还有了两年之约。
现在回头看,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哄骗许衍之的嫌疑。
弱弱地开口,“以后不会了。”
“记住你的话。”许衍之眸色深深,“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沈一秋这人吃软不吃硬,虽然心知自己理亏,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那个时候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要出国,告不告诉你都是我的自由,你现在凶什么凶?”
气得许衍之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许衍之!”
沈一秋掐他的腰,“要是留下痕迹,我跟你没完!”
后天她还要穿礼服,要是留下了印子多尴尬?
连忙打开车顶的照明灯,照了照镜子,还好,只有浅浅的一点红痕,明天应该就可以消了。
许衍之摸了摸她的头,“秋秋,我年纪大了,不要再欺负我。”
受他的蛊惑,沈一秋回抱着他,“嗯,不会了。”
许衍之今年三十岁,往后余生,他只想和沈一秋携手共度。
一生爱一人,就已经足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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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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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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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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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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