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虽然没睁眼看,但桑榆知道是季淮川。
心下纳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听得出季淮川的脚步声了?
季淮川见桑榆眯着眼享受着按摩,像一只慵懒的猫。
心下痒痒的,想去逗一逗她。
可自己还没做清洁工作,只能快速地冲了个澡。
按摩浴缸用着舒服,但泡久了也不好。
任由男人帮她做好清洁工作,然后从浴缸里抱了出来,裹上浴巾。
刚沾到床,桑榆翻了个身想睡觉。
季淮川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个丝绒小盒子。
他刚回家的时候就想送给桑榆,可没想到跑偏了。
察觉到男人往她的无名指上套了个东西,冰凉的触感让桑榆睁开了眼,入目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嗯?”
桑榆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淮川摸着她的长发,“婚礼延期了,但是戒指不能延期。”
亲了亲桑榆的手指,“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你再挑自己喜欢的。”
季淮川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什么德行,桑榆嫁给了他,手上却光秃秃的,说不定会有人在背地里说闲话。
以前他不在乎,但现在涉及到桑榆,他不能不在乎。
自己的宝贝,他都舍不得让她受委屈,又怎么可能给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桑榆抬起手欣赏了一下,大小正好合适,衬得她的手指更加修长白皙。
款式简约,但鸽子蛋一点都不小。
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季淮川傻傻地跟着笑,看样子老婆很喜欢他送的戒指。
瞥了一眼季淮川的手,上面赫然带着同款男戒。
男人炫耀似地抬了抬手,“这是已婚男人的勋章。”
以后他不会把婚戒拿下来,除非老婆重新给他买一枚。
桑榆的心里并非没有触动,主动勾着季淮川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吻。
一触即离,份量却很重很重。
“好了,我要睡觉了。”桑榆重新躺好,闭着眼睛。
只是颤抖的睫毛,透露了她的心绪并不平稳。
季淮川没有揭穿她,温声诱哄,“宝宝,吃了饭再睡。”
男人春风满面,就像吸了阳气的妖精。
这会儿趴在桑榆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眼神里盛满了爱意,像是要把面前的人融化。
可能是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再加上桑榆接受了他的戒指,而且还主动吻了他,季淮川的眼里除了爱意,侵略性也多了一些。
就像一匹狼,时刻准备着要把桑榆拆吃入腹。
桑榆有些犯懒,“不太想吃。”
浑身软绵绵的,她现在只想睡觉。
季淮川知道刚才有些过了,心疼老婆的他当即做出决定,“不能不吃饭,我下楼去拿。”
说着就要下床。
“等等。”
桑榆眼疾手快,拉住了季淮川的胳膊,“还是一起下去吧。”
季淮川语气揶揄,“刚才不是说腿没力气?原来你是装的,那今晚……”
“想都不要想!”
桑榆抓起一个枕头丢到季淮川身上,“今晚你睡客房。”
要是再让他胡闹,她的半条小命可能就没了。
季淮川骨子里就是杀伐果断的人,不管做什么事,只要做了,他都会全力以赴。
桑榆表示吃不消。
分房睡这是不可能的,季淮川把枕头放回原位,“行,今晚睡客房。”
桑榆严重怀疑这人是在玩文字游戏。
再一次确认,“你自己睡客房?”
“嗯,我睡客房。”
季淮川想了想,“要不出去住酒店也行,只要季太太满意就好。”
桑榆被他逗乐了,“明天的头条会不会就是季先生被赶出豪门,有家不能回?”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桑榆,“看样子我刚才的表现季太太不甚满意。”
桑榆有些懵,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难得看到桑榆迷糊的模样,季淮川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出差一个多月,回家和老婆在卧室里待了一下午,做什么事情懂的都懂,然后连夜就被赶出家门,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桑榆抿着唇偷笑,“还能怎么想,当然是……”
视线划过男人的腹肌,她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季淮川的眼神带上了危险,握着桑榆的两只手腕。
下一秒双双陷入了柔软的床铺。
“桑老师,既然你对刚才的成绩不满意,那我……补考。”
桑榆连连求饶,“很满意,不用补考。”
“我给你满分!”
季淮川卸了力气,把头埋进桑榆的颈窝笑个不停。
“季太太,你真可爱。”
在这种事情上,他固然想让季太太满意,但不可能不顾她的身体,强行“表现”自己。
桑榆恼羞成怒,推了推季淮川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季淮川翻了个身,“老婆,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桑榆语塞。
他的身材很标准,黄金比例,是行走的衣架子,桑榆要是还嫌弃,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见她不说话,男人开始撒娇,“老婆,你该不会提起裤子不认人吧?”
说到这,桑榆就有话说了,“你在意大利的时候,是不是带着别的女孩子逛街了?”
季淮川一惊。
天地良心,他活到二十六岁,就没单独接触过老婆以外的女人。
更别提逛街了。
季淮川知道桑榆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语气笃定,“有人跟你嚼舌根了?”www.xiumb.com
嚼舌根三个字,差点没让桑榆绷住脸上的表情。
沈明昊可不就是在嚼舌根,跟个长舌妇似的,成天搞这些把戏。
他也不嫌累得慌。
“别转移话题。”
季淮川开始认真回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走近了,从而造成了误会,但他还真想不起来。
“老婆,给点提示呗。”
桑榆晃了晃纤细白嫩的手,“珠宝店。”
季淮川又开始回想,珠宝店里有导购,有顾客,全是女士。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你说的应该是意大利那边分公司副总的女儿,叫慕心遥,今年好像二十四岁,我们在珠宝店遇到的时候,她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点了个头,然后去挑戒指,没再和她说话。”
最后慕心遥什么时候离开的珠宝店季淮川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一心想着给老婆挑个最适合的戒指。
“你还知道人家的芳龄?”
桑榆吃醋的样子,让季淮川大呼稀奇。
态度端正地给她解释,“因为她生日宴的时候,副总给我发了邀请函,所以就记住了。”
“不过最后我没去,只让秘书用公司的名义送了份礼物。”
圈子里的人喜欢捕风捉影,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都能猜测出无数可能。
季淮川又不是疯了,才去参加单身女人的生日宴。
桑榆是相信他的。
以后的季淮川是什么样她不知道,但现在的季淮川值得她相信。
“暂且放你一马。”
“嗯,还是我老婆有肚量。”
说着话,还要占桑榆的便宜。
按住作乱的手,桑榆睨着他,“不要得寸进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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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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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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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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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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