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一把还站在原地的男人。
“快走。”
季淮川心想早知道她会这么关心他,他应该早点用苦肉计的。
看了一眼旁边的车子,“给岳父岳母的礼物还没拿。”
最重要的是,老婆送他的袖扣也在车上,得拿回来才行。
桑榆语塞,没想到这种时候他惦记的是车上东西。
“我去拿。”松开了季淮川的手。
车子的一边被撞变形,她只能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路过叶菲的时候,真想像泼妇一样再打她两巴掌。
季淮川扫了一眼保安,“还不报警,愣着做什么?”
“啊?”保安有些呆呆傻傻。
这就完事了?
他还以为这些有钱人都睚眦必报呢。
原来季总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呀。
另一名保安看起来要机灵一点,已经拿出手机报警了。
叶菲猛地跌坐在地上,随后跪行到季淮川面前,“季总我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刚才是我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
季淮川嫌弃地后退两步,“你应该庆幸没伤到季太太,不然你以为还有机会在这里下跪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向季太太道歉,求您放过我一次。”
桑榆眼里泛着冷,“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打量我像圣母?”
叶菲可以对着季淮川哭泣求饶,可被桑榆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卑微的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女明星,而桑榆只是个寂寂无名的普通人。
桑榆眼里带着讥讽,刚才不是把姿态放得很低吗?
怎么现在不继续了?
敢情还在看人下菜碟呢。
懒得继续搭理这种烂在泥里的人。
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搀扶着季淮川,“还能不能走?”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骨头。
季淮川很想装柔弱,但这会儿还有观众。
要脸。
“能走。”
夫妻两人扬长而去,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
季氏有最好的律师团。
叶菲蓄意谋杀简直就是在自找死路。
阎王拦不住找死的鬼,有些人就是这样,地狱无门还偏要闯。
嫌命太长。
到了医院,桑榆才知道季淮川伤得有多严重,背上直接蹭了大片皮,冒出来的血都把衣服浸透了。
有些地方又青又紫,看着很狰狞。
没伤到骨头和内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季淮川趴在病床上,外科主任亲自为他处理伤口。
桑榆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
她本来有些怕疼,再加上前世被捅过刀子,现在看季淮川的伤口,她感同身受。
甚至觉得被捅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季淮川偏过头,看到桑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捏在一起,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心下疑惑,这个反应……不像她。
难道是害怕见到血?
“季太太,我想喝水。”
桑榆猛地回过神,“我现在去给你买。”
出来这么久,他们一口水都没喝,因此季淮川的这个请求,桑榆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人走了,季淮川淡淡地扫了一眼主任,“处理个伤口磨磨蹭蹭,我开那么多工资是请你来摸鱼?”
主任汗颜,刚才不是季总说处理得仔细一些,他这才慎重又慎重啊。
唉,大老板真不好伺候。
不管心里怎么吐槽,手上还是加快了速度。
赶紧把这位爷伺候好,他也好早点离开,这个低气压他是真的受不了。
刚才季太太在的时候也不像这样啊。
等桑榆再次回到病房,该包扎的都已经包扎好了。
“就完了?”
“嗯。”
看了一圈,病房里只有赤着上半身的季淮川,这会儿正坐在病床上。
把水瓶扭开,递给他,“喝吧。”
季淮川抬了抬手,虚弱地说:“我好像伤到手了,拿不动。”
他的演技太过拙劣,或者说根本就没想骗过桑榆,那样子要多假就有多假。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桑榆也就惯着他。
一头拿着水瓶,一手扶着季淮川的后脑勺,亲自喂他喝水。
男人眼里带着笑意,这个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得到这种待遇?
看来他以后的家庭地位稳了。
手一伸,就揽住了桑榆的腰,把人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背后有伤,桑榆不敢挣扎。
艰难地喂完了水。
“放开。”
“不放。”
手臂收紧,还把脑袋靠在桑榆的身前。
暗戳戳占老婆的便宜。
季淮川赤着上身,桑榆视线游弋,不怎么好意思落在他身上。
只是那个寸头,好想摸一把。
“我现在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他给你送衣服过来。”
“嗯。”季淮川乖乖点头。
这是在医院,还是得注意一点影响。
桑榆拍了拍他坚硬的胳膊,季淮川顺势就松开了。
管家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先生和太太不是去买东西吗?怎么就到了换衣服的地步?
还真是年轻气盛啊。
“太太,需不需要送您的?”
桑榆抿唇,她怎么不知道管家居然这么急性子?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送来医院,我不需要。”
桑榆挂了电话,给对方发了一个定位。
是季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管家知道自己误会了,听说他们夫妻两在医院,顿时就急了。
立马安排人把桑榆交代的东西都送了过去。
季淮川的手机响了起来,接听过后,脸色突然有些高深莫测。
桑榆好奇,“怎么了?”
“那个女人怀孕了。”
桑榆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是陆嘉余的。
当时事情闹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时间还短,但依照现在的医学条件,检查出来并不难。
季淮川知道桑榆和陆嘉余的关系,对此他不是不吃醋。
这会儿观察着桑榆的神情,琢磨着她对陆嘉余,有没有余情未了?
“干嘛这么看我?”桑榆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季淮川坦然地问:“季太太,你应该不会喜欢人渣吧?”
桑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季淮川,你现在真的很像怨夫。”
疑神疑鬼,也是没谁了。
季淮川不怕被她笑话,固执地要一个答案,“我觉得陆嘉余那人不太行,季太太你觉得呢?”
桑榆无奈扶额,“我不喜欢他了。”琇書網
季三岁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我相信季太太的眼光没那么差,以前是年纪小,才会轻易被人骗了。”
桑榆皮笑肉不笑,“我现在年纪不小了,还是一样被骗。”
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季淮川简直就是高岭之花中的典范。
现在,已经是活脱脱的无赖了。
季淮川眼里的笑意渐深,“所以,季太太真的被我骗到手了吗?”
这个问题,桑榆没有回答。
她只知道和季淮川在一起,他很照顾她的心情。
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
让她时刻感受到自己是被珍视的。
还有这次,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他就保护住了她。
明明趋利避害才是本能。
人非草木,桑榆内心不是没有触动。
她想,要是没有变故,他们一直继续下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季淮川没强求从桑榆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反正她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逼得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他告诉自己,桑榆以前受过情伤,想要彻底得到她的心,得徐徐图之。
不能操之过急。
反正在桑榆面前他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不像陆嘉余和沈明昊,全在雷点上蹦哒。
活该出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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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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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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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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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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