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做白灼菜心的桑榆默了。
好心提醒,“季总,其实不用把每片叶子都掰下来。”
“那里面的怎么洗得干净?”
季淮川认真发问。
他总觉得这种绿叶菜里面可能藏着虫子,或者泥巴。
不掰下来一片片洗,他心里不舒服。
桑榆看得出来季淮川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亲自给他示范,“不用五马分尸,直接对着水管就可以冲洗干净。”
季淮川虚心接受,可嘴上还是在逞强,“你不觉得这样很浪费水吗?”
“节约用水人人有责啊,桑老师。”
桑榆可不是面团捏的,可以任他捏扁搓圆,“季总说得有道理,要不以后您少洗几次澡,可以节约不少水呢。”
季淮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用鼻音回了她一句,“嗯。”
他这么乖,倒显得桑榆有些欺负人了。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桑榆很快把芋头切成块,开始做芋头烧鸡。
至于季淮川,洗完青菜开始洗菜刀和菜板,然后放回原位。
把料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一点很加分。
桑榆也有这个习惯,只不过刚才季淮川霸占了洗碗池,让她没有施展的空间。
“好香,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淮川已经站在了桑榆身后。
手还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腰间。
桑榆握着锅铲的手一抖。
他离得太近了。
不经意间手肘往后一拐,撞到了季淮川硬梆梆的腹肌。
桑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季总,厨房太窄了,要不您还是出去外面等着吧?”
“我只是问一下菜名,你就赶我走?”
狐疑的视线落在桑榆的侧脸上,“你刚才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小心思被戳穿,桑榆的耳根红了红,“你别靠我这么近。”
“为什么?”他们可是要结婚的人,不亲近一些,难道以后要过相近如冰的生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季淮川欣赏着桑榆羞恼的模样,这时候的她眼里没有疏离,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低笑一声,“行,我出去。”
季淮川也怕自己再得寸进尺,会被赶出家门,以至于留宿街头。
有眼力见的人都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辛苦你了,桑老师。”
厨房里没了那个男人,桑榆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和季淮川相处她还是很有压力的。
哪怕对方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平易近人”,但她从来没忘记过,这是南城最有手腕的豪门掌权人。
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云,很多事情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桑榆也不知道自己招惹上这样的人,算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不可否认,现在是她有求于他。
季淮川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视线时不时往厨房那边瞟。
开放式的厨房,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桑榆的一举一动。
虽然这间公寓很小,但却让他的心无比安宁。
上扬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会了,按下快门。
照片中的女人扎着低马尾,露出完美无瑕的侧颜,灯光打在她身上,温柔无比。
季淮川心虚地看了眼桑榆,见她没发现,愉快地欣赏了起来。
同时,还不忘备份。
这是他的老婆,他拍张照片怎么了?
这时候桑榆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季淮川扫了一眼,是她家人打来的视频电话。
桑榆把火关小,快速地走到客厅。
瞟了一眼季淮川,如果她现在躲回房间里接电话,会不会显得很失礼?xiumb.com
最后,她选了个拍不到季淮川的角度,按下了接听键。
“小鱼,吃饭了没?”
标准的问候开场白。
桑榆摇头,“正在做菜呢,马上就可以吃了。”
文女士秒懂,“今天又去道馆了?”
“嗯。”
听着她们母女二人的对话,季淮川才反应过来,那天遇到她的地方,好像就有一间道馆。
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挺好的,关键时候能保命。
哪怕是拖延点时间也是好的。
那边的电话还没完,季淮川担心锅里的菜会糊,决定去翻动一下。
路过桑榆的身边,他俯身压低声音,“你先打电话,厨房交给我。”
电话那头的人默了。
桑榆也默了。
这行为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她甚至开始怀疑季淮川是不是故意的。
季淮川像是没注意到桑榆的异常,自顾自去了厨房,笨拙地翻动着锅里的菜。
静默了好久,文女士忍不住问:“小鱼,你谈对象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对象,她不可能把人请进家门。
桑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她和季淮川互相拿对方当挡箭牌吧?
“算是吧。”看季淮川的样子,他们的生意还能继续下去。
她之前只想着把沈明昊和陆嘉余彻底打发了,至于父母这里要怎么解释,桑榆还没想好,以为还能瞒一段时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文女士语气严肃,“你该不会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吧?不然为什么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桑榆想问一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她怎么就成玩弄别人的感情骗子了。
冤!
“妈,我是那种人吗?”
对面的文女士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犯错误吗?”
经历过情感挫折的人,未必不会做糊涂事。
桑榆哭笑不得,“您就是想太多,我们是正经恋爱,合适的话还会结婚。”
得提前给爸妈打个预防针,不然她突然把红本本放在他们面前,说不定会吓到他们。
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对桑榆来说,沈明昊给她的感觉太不好,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做这种荒唐事。
文舒宛还没说话,坐在旁边的桑任华抢先说:“你带他回来一趟。”
他们要亲自把关,不能再让小鱼受伤害了。
桑榆犹豫了,她和季淮川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现在让他跟她去见家长,他会愿意吗?
季淮川看似在炒菜,实则一直在听他们的通话内容。
听到桑榆说他是她的对象,他们会结婚,季淮川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他这是转正了?
“我时间自由,随时可以跟你回家,看你自己安排就好。”
文舒宛和桑任华对视一眼,虽然他们没看到小伙子长什么样,但听这话,小伙子还是靠谱的。
坦坦荡荡,不装聋作哑。
也不害怕见家长,说明和他们家小鱼是在认真谈恋爱。
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桑榆感激地看了一眼季淮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再过两星期学校就放暑假了,到时候时间充裕,我再带他回去。”
“行,到时候你们提前发消息,让你爸多去钓几条野生鱼,那个没喂饲料,可以放心吃。”
“嗯。”
聊了几句桑榆挂断了电话。
“季总,刚才多谢您。”
这可是大忙人,如果他说没空去乡下,她也不能怪他。
做生意嘛,得兼顾双方的心情。
不能强买强卖。
季淮川不满,“我不是已经转正了吗?还叫季总呢?”
桑榆又又又想起了进门时的那个吻,脸色尴尬,“好好炒你的菜。”
季淮川:“……”
他只是暂时代劳一下,掌勺的人就变成他了?
敢怒不敢言jpg。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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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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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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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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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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