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太医来了诊断之后结果皆是相同,就是郁结于心。
所谓的心病还须心药医,这样的情况他们也只能是开了不少的汤药让人小心的喂给阎溪喝。
此病可大可小,过去宫里那些不受宠的贵人们经常得的病。
只是后面君王都开始一夫一妻制了,这样的病才少了许多。
不过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作为皇后的阎君没忍住对弟弟的担心,只能每日往返丞相府来看弟弟。
当然,也知道了太医对阎溪病情的诊断,是郁结于心。甚至还听到了阎溪在昏迷中不自觉的一直在喊的“赵小乖”。
阎君向母亲问及原因,才知道原来是与阎溪向来交好的赵家小公子赵绥,跟随父母去往了云台州就任。
阎君后面从夫君那里又知道的更确切了一些,赵大人为了离开东都甚至还选择了降级。
阎君看着昏迷中的弟弟,耳边依旧是对“赵小乖”的呼唤,心内深处不自觉的就有了答案。
而与她有同样看法的还有阎家众人。
同样都是听到了阎溪口中的“赵小乖”的名字。只不过所有人都被阎太师下了封口,不准对外说起。
阎溪给人家一个正经的男孩子起名叫小乖,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家当成姑娘看吗?
而当三日后阎溪从昏睡中醒来时,看着围在自己身前的家人,却没有看到最想看到的人,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霾。
梦里的画面依稀犹存,像是当头棒喝一般的提醒着他,一直以来他的虚伪。
“赵绥,已经走了吗?”
阎溪沉默了一会儿后,在家人的嘘寒问暖中终究还是没忍住,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
“...走了。
溪儿,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赵家人也走了三天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们说,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倒下可吓死我们了。”琇書網
阎氏说着就又开始垂泪了。
阎溪垂眸,将眼神中的阴霾尽数的掩藏后,才笑着安慰起自己的母亲来。
之后的几日里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好转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或者已经思考清楚了。
而阎家的书房里,几个长辈还在忧虑的讨论着什么。
交谈的内容无非就是让他们震惊却又不得不接受的话题。
自家的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好像喜欢上了同样身为男儿的赵家小公子。
而作为赵绥父亲的赵东明怕是看出了这个苗头,怕自家孩子被带坏又无法言说,才连夜求着圣上哪怕是降级也要离开东都这个是非之地了。
躲的无非就是阎溪罢了。
现在,压力终于给到了他们阎家,是时候该拨乱反正了。
这份友谊,随着赵家小公子的离开也是时候该淡下来了。
“国子监的学业,阎溪是不是早已全部完成了?”
阎太师叹了口气,找人将阎溪的伴读叫来问道。
“回老爷的话,大少爷在国子监的课业早已全部完成。”
伴读毕恭毕敬的说道。
“在国子监里,阎溪主要跟谁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阎太师不好说的太露骨,但作为他叫去的伴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大少爷在国子监里主要是跟鸿胪寺卿家的赵绥公子,殿阁大学士家的项宗公子,以及将军府的公皙原玩在一起。
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
伴读说的毕恭毕敬,阎太师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爹,您准备怎么做?”
阎淮看人都下去了,上前一步问道。
“阎溪这孩子自幼聪慧,既然已经在国子监学无可学,那就换个地方待着吧。”
毕业了就代表着可以走仕途,但阎溪这个情况暂时还是需要继续历练下。
“所谓,‘刚者易折,柔则长存’,他还需要再历练。
阎溪的武学天赋也很好。走文臣的路线不若走另一个路线。”
阎太师在心里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总不能让自家孙儿再误入歧途了。
而赵淮看着父亲眉头紧皱却依旧做了决定的模样,先是心疼自家儿子的稚嫩的恋情找错了方向,又开始有些担心阎溪会不顾一切的反抗。
“父亲,强硬的给他换地方会不会不妥啊?”
“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儿子。”
阎太师挥挥手,不想再谈了。
“祖父,或许有什么误会在。
父亲说的也对,溪儿自幼有自己的主见,我们急匆匆的给他规划了另一个未来,他不一定会接受的。”
阎君对此也抱持着跟父亲一样的看法,她一直觉得自家弟弟是个有自己主见又智多于妖的人,有些事情他明明应该是知道的。
阎太师闻言点点头,示意阎君可以跟阎溪沟通下试试。
等阎君进入了阎溪的房间后,让身边贴身的宫女们全都出去了,甚至还不准外面有人在。
这是对阎溪绝对私密的话题,不可以外传。
“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有什么是不可以当着宫女的面说的?
如此的郑重让我惶恐。”
阎溪还在床上躺着,一席白衣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哪怕是这场病也并没有将他周身的贵气与男子气魄损害一二。
孱弱这个词仿若天生与他无关一般。
他虽然年纪还小,但除了儒雅是家里养出来的,武将身上的彪悍气势以及自带的尊贵之气则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你昏迷中,一直在喊‘赵小乖’这个名字。
你知道吗?”
阎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为后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的动作优雅却又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赵小乖随父亲去了云台州,而在走之前,我们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念两句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阎溪眼神微闪,而后垂眸慵懒一笑,似乎对姐姐这个问题感到很无奈。
“我想你是知道姐姐在说什么的。”
阎君没有跟他打马虎眼的想法,自幼夫子说什么就能举一反三的人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呢?
“姐,我不知道,不过,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阎溪慢慢的半坐起身来,向后靠在软垫上一副好奇模样的说道。
仿若他真的不知道自家姐姐想要说什么一般。只是被子下的手指却仅仅的掐入了掌中,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你对赵绥太过亲近了。不像是对兄弟的喜欢,而是...”
阎君说到这里,一时间也有些踌躇,自己要不要将这件事情挑的更明白点。
却看到阎溪挑眉看着她,一副很震惊的模样。
“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跟赵小乖确实很亲近,可谁家关系好的兄弟不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
就因为这个你居然怀疑我?我又不是只有赵小乖一个兄弟。”
阎溪说着,嫌弃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一时间竟然让阎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而被褥下也已经慢慢的润上了几滴暗红。
“你这样的想法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兄弟啊?
难道就因为好的快要穿一条裤子就可以被污蔑有其他的想法?”
阎溪依旧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阎君,稚嫩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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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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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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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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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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