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缙云先是一愣,随后便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方才的惊惶和悔恨瞬间便烟消云散,刚刚已经决定宁死也不受辱的她,此刻竟像是见到了心中偶像的小女孩一般欢呼出声:“承阳!”
康占士和他的手下却是被吓得不轻。
李承阳的出现,实在是太诡异,而他刚刚那句话,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舒缙云的这一声承阳喊出来,康占士才蓦然惊醒,随后又大喜过望:“你是小皇帝?”
话刚出口,又警惕的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大批军队出现,坑坑洼洼的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儿:“哈哈哈,今晚的收货,真是太大了!”
李承阳却是根本就没理他:“缙云,给他一枪,瞄着胸口打!”
舒缙云楞了一下:“他穿了铁板!”
仿佛是为了佐证舒缙云的话,康占士居然又挺了挺胸,还拿手敲了敲胸前的铁板,得意洋洋的笑道:“兄弟们,动手!”
说话声中,右手一伸,便要去抓舒缙云。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离着舒缙云不到五步距离的康占士猛的后退数步,接着便“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双碧眼瞪得比牛还大,死死的盯着舒缙云手中还在冒烟的枪口。
仿佛根本不相信这玩意儿有这么大的威力。
与此同时,那几个调转身形扑向李承阳的胡人也在一阵刀光闪动之后纷纷倒地,甚至到死都没看清到底是谁出的手。
而李承阳已经踱着步子来到了舒缙云的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康占士:“你看,我就是你对力量一无所知吧?”
舒缙云也被惊呆了,握枪的双手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承阳,这……这力道为何如此之大?”
“因为它汇聚了爱的力量啊!”
李承阳笑眯眯的答了一句,握住舒缙云的素手,再次瞄准康占士的胸膛:“来,再试试爱的力量。”
舒缙云的脸立时飞起两朵红霞,既是因为这亲昵的姿势,更是因为他这句甜腻的话语。
康占士却是被吓得脸都白了,方才那一下,就仿佛一柄重锤敲在了自己的心口,差点儿没让他背过气去,这要再来两下,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惊惧之中,便又是一声大喝:“兄弟们,动手啊!”
李承阳便是呵呵一笑:“你的兄弟们,已经动不了了。”
话音落下,带着舒缙云的手指轻轻一扣。
砰!
又是一枪,不偏不倚的打在康占士胸前的铁板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带得他脚下一歪,踉跄了两步,终是跌坐到了地上。
这一会距离远了一些,倒是没吐血。
但康占士已经被彻底吓傻了。
他想不通,这么小的一件暗器,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更想不通,刚刚一个人都没有,这会儿怎么突然就冒出这许多穿黑衣的家伙?
还有,身为皇帝,大半夜的不在宫里待着,跑到这街上来闲逛什么?Χiυmъ.cοΜ
难道是专门来埋伏自己的?
念头生出,康占士立刻恶狠狠的瞪向了舒缙云:“贱女人,你敢骗我?”
李承阳眉头一皱,从舒缙云手里拿过左轮枪,走到他身前:“你刚刚说,这长安城,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走一个给朕看看?”
话音落下,直接抵着他的大腿又开了一枪。
康占士整个身子都颤了一颤,然后才哀嚎出口。
李承阳微微一笑,又把枪口移到他的眉心:“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预言……来,告诉朕,谁是贱人?”
康占士的心防已经被剧痛击溃,强行忍下惨叫:“我……是我……我是贱人!”
“很好,再跟朕说说,谁是真正的莫惊涛?”
剧痛之下,康占士的额头已经满是豆大的汗珠,但回答起问题来,条理依旧十分清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每次见面,她都穿着斗篷,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那么,你们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
“五天之前,就在长安城外那片桃花林里。”
李承阳立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老九老十则是惶恐的跪在了他的面前:“陛下……”
李承阳直接挥手打断了他们:“不怪你们,朕之前就觉得这幻雪阁的覆灭有问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把这家伙带回去好好拷问。”
说完之后,才又来到舒缙云的身前,将那把枪往她手里一塞,又狠狠的捏了捏她的鼻头:“以后再敢瞒着我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让你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舒缙云的脸就更红了,但还是不服气的答道:“我说过我要向你证明我是清白的。”
李承阳却是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就朝皇城的方向走去:“证明个屁啊,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是不是清白的,我还不清楚么?”
舒缙云娇躯一颤,忍不住便在他腰间狠狠一掐:“你能不能别这么不知羞?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着又扭头偷偷看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阿蕊和阿萼一眼,立刻又把头埋到了李承阳的怀中。
看着李承阳和舒缙云渐渐远去的背影。
阿蕊终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长得好像上次被舒姐姐用刀捅死那个。”
阿萼话不多,但明显比她聪明:“呸,什么叫像,明明就是,我们都被他和舒姐姐给骗了!”
阿蕊眼角一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萼一声长叹:“还能怎么办?这世上还有比舒姐姐对我们更好的人么?”
话音落下,载着那几个大木箱的板车便吱呀吱呀的从二人身边路过。
两人互看一眼,默默的走上前去,低着头加入到了推车的行列之中。
……
……
回到南薰殿,子时都已经过去了。
但李承阳却是没有半分睡意,斜斜的靠在床头,一手搂着舒缙云的腰肢,一手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指:“你这些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干这事儿?”
舒缙云轻轻“嗯”了一声:“上次你跟我说了蛊族那个小山村之后,我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我那时候太小了。”
李承阳吃了一惊:“你在那村子了待过?”
“应该是。”
舒缙云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但我不确定,我能记得的就是我们当初被送到一个山洞里接受训练,山脚之下,就有一个小村子。”
“九岁那年,有几个比我还小的进了洞,一直吵着要回家,哭得很厉害,然后莫惊涛就来了,把他们狠狠的打了一顿。”
“她那回特别生气,把那几个孩子打得特别狠,后来那些孩子都留在了山洞里,我却被接走了。”
“我离开的那一天,洞里的孩子们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当时负责教我们用毒的师傅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至今都记得。”
李承阳立刻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缙云跟你们不一样,她不怕虫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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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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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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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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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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