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岩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香奈乎连忙转身查看林岩的情况。
好在林岩除了过度疲劳以及一些皮外伤外几乎是安然无恙。
香奈乎见状立刻拍了拍胸口,刚才赶来的路上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松开了。
随后她将林岩缓缓扶起,让林岩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自己当林岩的小拐杖,而她则跟平时一样挽着林岩的胳膊,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此刻的二人没有一句多言的话,只是互相看着平安无事的对方,各自露出了一道微笑。
此刻林岩内心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和想说的话,但相比于这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确认。
此刻,距离天明还有5分钟。
他俩经过了“妓夫太郎”被砍下头颅而倒下的身躯。
那躯体此时一动不动,身上伴随着黑烟如灰烬般逐渐消散。
林岩见此情形,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成功了,不过也多亏了香奈乎的救场。m.χIùmЬ.CǒM
倘若没有她的出其不意,自己估计已经成为了这对兄妹又一个刀下亡魂了吧。
想到这里,突然一阵争吵声传入了他和香奈乎的耳中。
“你刚刚为什么会被那小鬼丢出去的刀子砍断脖子?我明明都提醒你了!”
“什么叫我被砍下脖子?那你又为什么被他的到砍下手臂?最后还被个小丫头砍下脑袋!!”
“我差一点就把那小子给宰了!!谁会想到突然会冒出个死丫头!!!”
“对方明明只是个臭丫头为什么你没有发现她!!你真是个笨蛋!!!!”
林岩向着争吵的方向望去,只见“妓夫太郎”和“堕姬”的头颅此刻正朝着不同的方向并排,双目对视着。
他俩正为刚刚被两个小毛孩打败这件事而争吵着,各有各的理,互不相让,像极了比赛输掉后,责怪队友的你。
“吵死了!”面对“堕姬”的恶言相向,“妓夫太郎”大吼道。
“好歹你也是个上弦,为什么会被那个臭小鬼砍下两次脑袋!脑袋掉地上了不会自己捡回来去接吗?白痴!”
“你才是白痴!!!”见对方对自己进行辱骂,“堕姬”内心最后的高傲被他所伤害,立刻反驳道。
两颗头颅这般争吵着,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正在消散的事实。
“你这么丑陋......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
她边说着,眼眶中边闪着泪花。
“我俩长得一点也不像!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你一点也不好!除了强一无是处!打输了就没有一点价值!”
“只能当个废物丑八怪!!!”
她愤怒地嘶吼着,被愤怒和不甘冲昏了头脑,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几句话,已经伤害了眼前的那位一直爱着她的男人。
“我是为了谁一直躲在阴影里!又是为了谁一直在做最肮脏的事!”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一切都不值得,自己仿佛守护的不是一个爱自己的人,而是一个将自己视为工具的混蛋。
“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知道我帮了你多少吗?”
“你才是废物,又笨,又弱小,只会添麻烦。”
“我是为了什么守护你那么久?没有你,我的人生本来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你该多好!!!”
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见他落泪,虽然嘴上说着的是最恶毒的话语,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她的内心开始了懊悔,懊悔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气话。
“为什么总是让我为你收拾烂摊子!”
“喂!那边那个!”林岩对着“妓夫太郎”的头颅喊道。
但“妓夫太郎”并没有听清,只是继续对着眼前“堕姬”的头颅大吼道。
“你就不该出......”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嘴。
林岩并不想做这件事,他不是炭治郎,他对这对兄妹的恨意远大于他们的兄妹情。
但......既然都要走了,毕竟还是亲兄妹,走之前说点好听的话总比恶言相向来得好。
毕竟他俩的这种感情和经历,自己已经在与香奈乎的相遇后深刻体会过了,他能理解眼前的这一切。
“到最后了,就不要把痛苦的话留给亲人了......”
“能成为彼此的亲人,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虽然台词不同,但林岩想尽量用最简洁的话传出相同的情感,好让这对不幸的灵魂,去往同一个目的地。
他不光是说给这对兄妹听的,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和香奈乎听。
“对不起!!!哥!哥!!”
“是我一直在添乱......给你找麻烦,是我不好...”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我只是想你能一直存在我的眼里......”
“我还想......”
她还是没能说完想说的话语,随着烟火而消散。
“梅!!”那一刻,他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妹妹,从来就不叫“堕姬”这个难听的名字......
自己的不幸,是天生的畸形和贫穷;自己最大的幸福,是“梅”的出生。
那一刻,他回想起了所有:他想到了自己因丑陋被屈辱的童年;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使用镰刀;想起了自己当初教导“梅”的话;想起了那个所有悲剧发生的一夜......
“也许没有我,‘梅’能过的更幸福?”
“以她的美貌,嫁给一个好丈夫完全不是问题。
“是我给她灌输了错误的思想。我从出生起就不配活在光里。”
“也许上天一直在亏欠我,但至少...至少把‘梅’带到她可以去的地方。”
他这么想着,朝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哥哥!!你要去哪?”
“这里好黑,我害怕......”
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但他不想再回头。
因为他明白,她的身后一直都是光明,只是从出生起一直看到的,是他这不配活在光里的“暗”。
“我们不再是兄妹了。”他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哥哥你还在生刚刚的气吗?”
她见哥哥没有回复她,而是继续朝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那一刻,她慌了。她害怕黑,从出生起就是,后来是火......但是只要有他在身边,这些完全不会让她感到恐惧。
他说过,他俩在一起是无敌的......
“对不起!”
“一直都是我在任性!是我在添乱!我从来就没有觉得哥哥丑,只是打输了不甘心......”她流下了眼泪。
“我们本不该在一块,前面是我的路,你该去的是对面......”他说完,继续朝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走去。
“不要!!!”她哭喊着向着他的方向奔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的双手紧紧的搭在他的肩上,她想一直这样,一直跟着他去往同一个地方。
“你答应过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呜啊啊啊呜呜......”
他想起来了,那个雪夜,他用捡来的竹篓和树枝搭起的属于他和她的小屋;用捡来的破布,为她盖上有他温暖过的丝绒。他将她抱在怀中,许下了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誓言,渡过了一个个本不属于她的寒冬。
“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做你的妹妹!!!!”
那一刻,就算前方是焚烧后永不转世的烈火,只要有她的陪伴,他都会像过去那样一直背着她,继续向前......
“哥哥,他们最后会去往同一个地方吗?”香奈乎带着疑问挽着林岩的胳膊,默默地看着那对兄妹最后散去的烟火。
“会的,无论重来多少次,他们都会的。”
林岩抬起头,看着刚刚亮起的天空,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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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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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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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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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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