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跪在某处墓碑前久久不愿起来,墓碑上的女人笑靥如花,依然还是一副年轻漂亮的模样,而男人已两鬓微微斑白,满脸沧桑。
“舒佩,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回来已经是物是人非。
“我早该回来了,回来看看你和女儿,可是我没勇气。”
“我见过咱们的女儿了,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但是她跟你长得很像,一样那么漂亮。”
“现在还生了宝宝,也当了妈妈,我还给她献了血。”
老者说着抹了把眼泪,眼眶通红,有些不能自已。
“先生,您没事吧?”
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方秘书走近了些想要去扶他。
他摆了摆手,表示他没事,然后撑着拐棍站起身。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动,脚有些麻了,差点儿没站稳,踉跄了下。
“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回姜家?”
方秘书跟在他身边也有好几年了,他了解他,虽然他没说,但也是心心念念着记忆中的这个地方,也许就是他们自己的心中的落叶归根。
“嗯,回去看看!”
看看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车子停在村口,其他的人也留在车里,只有方秘书陪着他。xǐυmь.℃òm
虽然十多年未见,但是他依然记着每条大街小巷,每个走过的路口。
每一处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除了当年的一些老房子换了个新面貌之外。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小渔舟村。
按着脑海里的记忆,穿过几条小巷就看到了那座他当年亲自找人建的房子。
已经翻新扩大了一番。
“先生,我去敲门!”
方秘书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在那扇紧闭着高大红木门上敲了几下。
叩叩叩!
也不知道又敲了几下,就在他以为屋里没人,准备转身时,门内传来声响。
“谁呀,谁在外面敲门!”
接着大门被打开了条裂缝,姜国富探了个头出来,扫了眼眼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都说了没钱,没钱,咋还追到家里来了呢。”
他以为是来追债的,半个月前他在云城把身上的钱都输个精光,还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被威胁,只好躲回家里。
“你好,请问你是谁?这里是姓姜的吗?”
方秘书用着有点儿蹩脚的中文问了句。
“这里是姜家,不姓姜还能姓啥?”姜国富没好气的回了句,不过他也可以确定,不是来追债的。
“先生,这里是姜家!”
方秘书回头看向他。
“四弟?”
老者走近了几步,眯着眼看了下倚着门框上的姜国富,虽然十年没见了,但是还是没有变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到挂在墙上那一天,都改不了。
“你是?”
“大哥?”
姜国富瞪大眼睛看着走近他的人,虽然老了好多,但是那眼神骗不了人,以前他一做错事,他就皱着眉头,瞪着他。
“真是你啊,大哥,你还活着呐。”
“先生当然还活着了,瞧您这话说的。”
站在旁边的方秘书,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听岔了,但是就是听成了不好的。
“就你话多!”
姜国富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他大哥姜国财。
“大哥,爸妈要是看见你回来了,肯定得高兴死,快进来吧!”
“嗯!”
老者应了声,然后转头看向方秘书,“老方,你去车上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的,先生!”
方秘书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姜国富,然后转身离开。
“大哥,这人谁啊?你司机吗?要不你请我当吧,保证比他便宜,开车还比他稳,毕竟我比他年轻啊,而且咱们还是一家人……”
方秘书离开之后,姜国富那张嘴就叭叭个没完。
“再说吧!老方跟了我好几年了,很多事都能帮我解决!”
那很明显的拒绝的意思,偏偏姜国富那驴脑袋听不明白。
“咋滴,大哥你是嫌弃我能力,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干过大工程大买卖的人。”
“哎哟,哪个王八犊子养得猫又把我嗮的鱼干给叼走了。”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就听到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后门院子传来。
“妈!”
“你猜谁回来了?”
姜国富扯着嗓子朝后院喊了声。
“喊什么喊,你妈还没死呢,有什么屁赶紧放,不会又是追债的来了吧,你赶紧给我死外面去。”
老太太本来就火,还在那喊,吵死了。
“妈!”
老太太背着两人在晒着鱼干,听到声音,手顿了下,缓缓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怔愣住了。
“妈!是我,您大儿子回来了。”
老太太突然眼泪汪汪,夺眶而出。
步履趄趄趔趔走过来。
下一秒,一巴掌扇了过来。
在场的姜国富和拿东西过来的姜万年都呆住了。
“你怎么还知道回来了,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这多少年了,你知道你妈我以为你没了,天天以泪洗脸,过得昏天黑地的。”
“还有你那死去的媳妇,你没走多久,她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到死了才知道回来。”
“妈,你别这样说她,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孩子。”
“哼,你最对不起的是你妈我,把你拉扯大,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姜万年看到儿子回来了,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爸,儿子对不起您,是儿子不孝。”
“是爸说该对不起才是,没有替你照顾好她们母女。”
“妈?家里来亲戚了吗?”
蒋丽娟提着菜篮子从外面进来,见大门开着,想着应该是亲戚来了。
“二嫂,是大哥,大哥回来了。”
“大……大哥?”
她嫁进姜家第二年,她那大伯就没了,咋这会儿又冒出了大哥。
“二弟妹!”
蒋丽娟礼貌性的扯了下嘴角打了声招呼,“大哥好!”
然后匆匆回厨房把菜放下,又回房间去。
“大哥回来了,你咋不出去看看?”
蒋丽娟踢了一脚躺在躺椅上悠闲的听着小曲的男人。
姜国民蹭的一下从躺椅上弹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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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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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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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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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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