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就传来跑车“呜呜呜”的声音。
是霍言熙开着车,离开了别墅。
“先生……不去追吗?”德叔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从未见过先生发这么大的脾气,其实这么多年,他这个老长辈,看得很清楚,先生还是很爱太太的。
否则,也不会忍到现在。
“让她去吧。”顾玉宸冷声道,拉开抽屉,将离婚协议扔进去,“砰”地将抽屉推上,撞击的声音里都带着怨怒。
德叔不敢再劝。
霍家主宅,三层连体楼群奢华如宫殿,半夜依然灯火通明。
大厅内,霍言妤一身黑紫色的长裙,齐肩长发梳着背头,华贵霸气中透着阴沉。
她手里端着红酒杯,来回踱步,眉目结郁。
“霍总,网上的舆论,现在该如何公关?”肖助理颤颤巍巍地问道。
“再不公关,怕是明天早会上,无法给股东交待。”
“就说都是霍言熙脑子有问题,神智不清,是她联合她的人,诬陷我,那些事情,与我无关。”
反正都那么久的事了,该销毁的证据,早就销毁了。
她说着越发的暴躁,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才稍稍将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可这……大家会信吗?”肖助理一脸绝望。
“他们信不信重要吗?我霍言妤,还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呵!”她露出讽刺的笑容。
她是霍家的掌权人,背后还有跨国际的大财团支持,别人怎么看她,又能把她怎么样?
“更何况,只要那件事情解决了——”她脸上露出快意的笑,连唤了两声:“乔云舟啊乔云舟——”
肖助理脸色一变:“霍总,您……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安排?”
“你在质问我?”霍言妤眉目沉沉:“肖助理,认清你的职务,处理好你手上的事,证明你还有能力,胜任我的助理的位置,否则,收拾东西滚。”
她对身边的这些人,没一个满意的,否则,也不至于很多事情,都要假手于人。
肖助理的一颗心直往下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霍总,那些人,决不会轻易出手帮人,他们必然有更大的图谋,您一定要多为自己考虑。”
“闭嘴!”霍言妤喝斥。
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主宅大门“轰”地倒地,一辆黄色的跑车碾压而进,直直地开了进来。
几人立刻出门去,就看到跑车直直地开撞而来。
“砰!”
跑车撞在前方的台阶上,顿时冒起一阵烟雾。
站在台阶上的霍言妤心脏骤停,脸色煞白。
如果不是台阶高,跑车开不上来,她会被当场撞伤碾碎。
“霍总!”肖助理几人立刻上前去,护住她。
她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心脏恢复跳动。
“砰。”车门推开,“哗啦”地掉下,前面的车灯也跟着破碎落地。wWW.ΧìǔΜЬ.CǒΜ
霍言熙从车里跌跌撞撞地爬出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长裙,额头上,手上被撞伤,正渗着血,脸部浮肿,双眸猩红,目眦欲裂。
她刚站稳,身体一晃,“砰”地倒撞在车上。
抬头,就看到前方,高高在上的霍言妤。
滔天的愤怒,让她爆发出强大的力气,她冲上台阶,向霍言妤冲去:“我跟你拼了——”
霍言妤往后一退,肖助理几人挡在前面。
她又踢又打,却被死死挡住。
不一会儿,几个保镖过来,一左一右将她按住。
她挣扎得太厉害,保镖无奈,只得用劲,将她按跪在地上。
她抬头看着霍言妤,歇斯底里,怒火冲天:“霍言妤,你凭什么那样对我?你凭什么?”
她咆哮着,犹如困兽。
霍言妤只是冷冷地瞪着:“把她扔出去。”
“霍言妤,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呵!”霍言妤突然笑了,她蹲下身来,抬起她的下巴:“跟我同归于尽,就凭你?”
她的眼神里尽是玩味和不屑,完全看不起她。
“呸!”霍言熙一口痰吐在她的脸上:“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霍言妤闭了闭眼,抬手擦着脸,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一片愠然。
“你这种蝼蚁,做人尚且只配当棋子,做鬼还有能出息?”她含怒笑着站起身来。
“把她送医院去,就说顾太太精神失常,让他们给好好看看脑子。”
“要是她无法冷静,胡言乱语,就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
“再让医生把病历,发放到网上。”
她偏要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看外界又能把她如何。
霍言熙呆呆地看着她,以前她还觉得霍言妤伪装出一副和善的嘴脸,如今,她都不伪装了。
竟是这般的残暴可怕,毫无底线可言。
“霍言妤,你真以为黑的白得了吗?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恶女,你会遭到报应的!”霍言熙愤愤不平。
“报应?呵呵呵!”霍言妤笑得畅快:“我若入地狱,你们都去给我探路。”
“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她不好过。
她想要的男人得不到。
她想要的家族基业,如今得到手了,却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曾经至少表面上还维系着的亲人和亲情,都已经被击散。
她一甩衣袖,转身就往大厅去。
“呜呜呜……”一辆悍马开了进来,高达两米的车身气势逼人。
车子到台阶下停了下来。
霍时尧推门下车,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冷笑,看着霍言妤,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霍言妤眼底闪过一抹沉怒,冷声道:“怎么,四堂弟这是想回家了?”
“家?”霍时尧四处逃望:“这样的家,还是留给大堂姐你自己吧。”
“我是来告诉大堂姐的,姜软是我的未婚妻,她很快就会是我的妻子,她昨天所遭受的,我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大堂姐趁现在,及时行乐,好好享受。”
原本,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方法,要弄死霍言妤,但是远远的,就看到开着跑车,疯狂撞倒大门的霍言熙。
此刻又想到躺在医院里的姜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想干那些事了,只是传达了自己的意图。
“呵!”霍言妤嗤之以鼻,在霍家无法立足,只得流落在外的丧家之犬而已。
她连容祁都不怕了,还怕这些小角色?
霍时尧就喜欢她这样盲目自大的样子,难对付。
她转头,看着被按跪在地上的霍言熙,冷声道:“放手。”
霍言妤也不想真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来,她还不能无法无天到弄死霍言熙,就示意保镖放手。
一被放开,霍言熙扑起,就要去撕她。
霍时尧一把扯住了她,将她拽下台阶,扔进车里。
他上了车,唾弃了一句:“顾玉宸怎么那么倒霉?娶了你这种人当老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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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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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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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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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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