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碰壁了。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里面什么人都有。而且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他们总喜欢把自己心中最美好、最理想的事情强加给别人,又总喜欢以自己的目光和一己私欲剥夺别人的梦想。
余元枫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一两年,被人骗了两三次,四处碰壁。
以前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毕业生,无论如何,至少能养得起自己。
然后他穷了,不好意思问家里拿钱,穷得铃铛响,每天馒头度日。
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为什么总说搞艺术要么赚得盆满钵满,要么输得一无所有。
“哎……”余元枫长叹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抬头看向屋顶。
屋内没有灯火通明,屋外夜色漆黑,只有远处路边几盏昏暗的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照映出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很困。
他揉揉眉眼,站了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然后再回床铺休息。他刚站起身,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他皱皱眉,心中顿时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难道有贼?
余元枫立即警惕地握紧拳头。
他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是选择和别人合租,不过和合租室友离开了,好像是交了女朋友之后要和女朋友一起居住。
所以现在暂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房主人很好,见他情况不怎么好,也就只收了他一个人的钱,不过说的是尽快找合租室友。
虽然小区不怎么样,但是门口的守卫还挺负责的,之前那个合租室友东西都搬光了,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自然不可能是对方回来了。
那么门口的声音是……?
余元枫猛地转头,盯着紧闭的房门。
“咔嚓”一声,房门开启,一个黑影闪身闯了进来,随后房门重新关上,余元枫听到一阵悉索声,心底的恐惧顿时蔓延了全身,他连忙朝着房门冲过去,想要推开门逃出去。
然而他刚迈出脚步,还没等触及到房门,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拉了回去。余元枫踉跄一下跌倒在了地上,他抬头望去,只见那个身形高大,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的人正蹲在他的身旁。
“你......是谁?!”余元枫惊惶失措地往后退了退,心脏剧烈跳动着,“你别过来......你要干嘛!”
那人摘掉帽子,露出了一张冷峻的脸庞。眼角描着细长的眼尾,一双丹凤眼充满了风情,红唇潋滟,偏偏余元枫第一眼看过去只感觉到了冷,是一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人。
对方看着他这防备的模样噗嗤一笑,红唇上扬着,上下打量着他,细长的指节上还圈着一把钥匙:“你就是我的合租室友?”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余元枫偶尔没有灵感时听的广播剧里的声音,清越悦耳,又带着一丝慵懒妩媚。
可惜余元枫现在可没心思关心这些。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又意识到自己这么看对方似乎不好,连忙收回了视线。
自己挂出去的招合租室友的牌子,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这个人是怎么得到钥匙的?
不过这看起来又确实是这间房子的钥匙。
余元枫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实话实说:“那个,抱歉,请问你是从哪里租的房子?”
女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笑了一声,“从房东那里,他没有跟你说吗?”
确实没有,自从上次交完水电费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过房主了。
“这样啊。”余元枫挠了挠头,“我这几天没有联系房东,稍等,我问一下他。”
在女人点头的动作中,他低头连忙给房主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是小元啊,你说合租室友吗,哎呦,瞧我这个记性,不是看你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室友吗?我在网上挂的时候,有一个人联系我,我看还可以,就直接安排他过来了。我也简单的问了一下,他和你之前那个室友挺像的,你如果能适应小简的话,应该也能适应这位。”
小简就是他之前那位合租室友。
“哦,是这样啊,谢谢您。”
既然是房主的一番心意,他自然不能拒绝。
挂了电话,朝面前的女人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之前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你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以后我们就是合租室友了,放心,我绝对不会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我是画家,偶尔,有些时候可能作息时间不一样。”
他努力把这些事情在这个时间之内一起讲清楚,免得以后又来补充。
想到网上一些合租室友的避雷,他怕对方也有担忧,所以一起说了,但说出来终归有些尴尬。
像极了一个歹徒在说他是好人的感觉。
女人的眸中闪过一丝异彩,笑容更深了几分:“没关系,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合租室友了,请多指教。”
说着她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风衣扣子,露出里面性感惹火的吊带裙来。
余元枫顿时吓了一跳:“啊?!”
这女人要干嘛?!
女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魅惑众生的弧度,“怎么?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吗?”
她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丢到一旁,将裙摆撩到膝盖的位置,露出雪白修长的双腿,然后缓缓弯腰,伸出纤细的手臂,将裙子褪去,露出一双性感诱人的双腿,然后将裙子重新穿了回去,最后露出一双黑色透明的丝袜。
她将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将肩膀上的肩带拽下,随手扔到沙发上,露出大半截雪白的香肩。
但是她身上的气势又让余元枫联想不到其他地方去,连忙收回视线,已经是满脸通红,“那个,如果要住在这里的话,你的房间是那间房,我的房间在这边,你如果要换衣服的话,可以麻烦你去房间里面换吗?毕竟我们两个的性别不同……”
他本来就不喜欢和陌生的女人共处一室,更何况对方的举动让他更加坐立难安。
任泽兰也明白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看着面前害羞的青年,轻笑了一声,又将大衣穿了回去。
这可是现在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能被她给破坏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好,我叫任泽兰,你可以直接叫我泽兰。”
“啊,好。”余元枫愣了一下,一时间也忘了自己介绍。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今天有些晚了,记得早点睡,明天我们再好好的商量一下,元枫晚安。”
“晚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余元枫问出这句话来就后悔了。
房主应该给对方看过他的信息才对,更何况自己刚才还忘记了自我介绍。
“嗯,你的画很好看,所以我记住了你的名字,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了。”余元枫把自己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目送对方回了房间才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说起来……对方知道他的画,所以之前就认识他吗?
很久以后,余元枫想起今天的相遇,都忍不住扯着任泽兰的脸问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要这样子调戏他。
他觉得自己就应该不答应对方住进来,即使自己吃土。
但真要回到那个时候,他还是只会木愣愣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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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余元枫才发现客厅里面放着两个行李箱,应该是昨天还没有来得及搬进去的。
门应声响起,任泽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靠在墙边朝他挥了挥手,说了一声早。
今天穿着一件
淡蓝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灰色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
余元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任泽兰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馒头,“你早饭吃这个?”
余元枫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他穷的只能吃馒头了吧,只能硬着头皮地说:“馒头挺好吃的。”
任泽兰若有所思点点头,“我也觉得,还有馒头,麻烦我也吃一个,我也免得出去买。”
余元枫又把囤着的馒头分了她一个。
于是自己的早饭又苦哈哈少了点。
正准备下午去买点东西回来做,就听见任泽兰的询问声:“元枫,你会做饭吗?”
“啊,会一点。”
他会得不多,这做饭的技能还是在合租的时候练出来的,味道并不怎么样。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麻烦你做饭吗,我可以出钱买菜,还可以帮忙打下手,我不会做菜。”
“可是我做菜的技术也不怎么样,可能我们口味不同……”
“没事,先试一试?”
于是在任泽兰的主导下,两人一起去抄手买菜,余元枫做了菜,任泽兰吃得赞不绝口,把余元枫差点夸到天上去。
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很有做饭的天赋,做的菜很好吃吗?
吃了一口又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味道。
搞不懂,可能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吧。
于是在任泽兰赞不绝口中,这件事情就被这么定下来了,余元枫还想出一半菜的钱,被任泽兰否决了。
“你做饭比这些菜还值钱,我要是叫外卖或者请保姆,还要花更多的钱,所以相比之下还是我赚了。”
这样说好像也没有问题。
余元枫被稀里糊涂地绕了进去,也就没有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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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元枫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又看着旁边睡着的人,也没忍住戳了一下她的肩膀,随后手指就被握住了,再然后自己就被对方压在了身下。
任泽兰睁着米粒的视线看着余元枫,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怎么,还不够?”
够了,当然够了!
余元枫瞪了她一眼,“任泽兰,你老实交代,你当时的所有事情是不是都是早有预谋的。”
“啊——”任泽兰拉长了声音:“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你居然现在才问我。”
说着,她轻笑一声,暧昧而又性感,让余元枫忍不住脸红:“我可是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大画家,怎么能忍心让一个这么有天赋地人流落街头呢?”
“说实话。”
“其实就是我一见钟情了,想方设法接近你,又凑巧得知了你有点拮据,就来和你搭伙过日子了,怎么样,感动吗?”
余元枫:“……”不想感动。
所以说这个人一来就表现得很熟悉,后面还在很多时候都照顾着他都是有原因的,全部都是觊觎他的身体。
余元枫一想到这个就咬牙切齿。
偏偏压着他的那个人不这么想,“好啦,别板着一张脸,多可爱的脸啊,这样子可就不好看了。”
他这一脸大胡子,从哪去看脸好不好看。
余元枫心想,一抬手就想将任泽兰推下去,偏偏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根本就推不动,只能和对方大眼瞪小眼,要是再挣扎下去就只能像鲤鱼打挺那么狼狈了。
其实主要是他一个人在瞪,另一个人正在摸他的胡子:“挺扎人的,宝贝儿,听我的,反正我们两个都在一起了,留着这胡子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刮了,还好看一些是不是?我也方便亲一些。”
后面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就像是一句嘀咕,可是余元枫还是全部听见了,心里想着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留胡子就是为了防备你得,所以想都别想。”Χiυmъ.cοΜ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那也不行。”余元枫冷漠地回答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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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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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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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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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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