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人前满脸笑容的耿鄙,脸色变的冰冷异常,那咪咪的细眼,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耿忠最近不断打探段家的情况,可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恨意就越大。
“如今段家用流民制作精面,数千流民轻易让他们消化,段家酒肆生意也越来越好。”
“以前段颎只强于军事,钱财还得靠我们。如今他靠自己就把流民安抚好,更是有了余财。”
耿鄙阴寒着听着儿子的抱怨,突然眼睛一亮,脸上又露出了冷笑。
“偷偷安排人,说陇县有钱粮无数,段州刺史爱民如子,会妥善安排一切。”
耿忠初一听,一头雾水。可仔细一品,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数天之中,凉州各地传出段刺史爱民如子,只要到陇县就会有活路的传言。
越来越多流民仿佛看见了希望,全部涌入冀城。
城外又有数万流民聚集,而且还有更多的饥民向陇县赶来。
往年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从各家大族讨要些粮食救济些流民。
可今年各族都是喊着今年干旱欠收,自家都无余粮,无法救助流民。
段公领兵作战确实可以,段公本身政事也不擅长。
凉州本身苦寒之地,况且今年又干旱少雨。
如今这数万流民在冀城外待着,段公也是相当的忧愁。
他想从自家抽调些钱粮,可自家虽说酒肆赚钱,可又多了数千流民也是紧张啊。
段公一想儿子能够将这个酒肆,做的风生水起,能养活数千流民。
嗯,是时候让孩子干点正事了啊。
旁边的田晏跟段攸介绍完了情况,原本还在紧皱眉头的段公,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田晏看段公派人去段攸,心里不由的苦笑。
我说兄长,你这不是瞎胡闹。
他段攸是会经营,听说还养活了数千流民。
可现在是几万人,就是各族捐献粮食,都不一定将这些百姓安置。
他段攸一个小子,难道还有范蠡之才。
可当段攸进来,跟他和段公施礼,就看见段公板着脸说。
“二郎,父亲看你最近务实了,决定给你加加担子,这城外的流民你想办法安置。”
田晏一听都想将脸捂住,咱俩都解决不了问题,你为难孩子干嘛?
他刚想劝一下段公,两人再想想办法。
这边段攸也开始诉苦了,只是他看见段攸眼中有一丝兴奋,一闪而逝。
田晏耐着性子,就看看两父子交流。
“阿翁,我这弄了这数千流民都已够艰难了,这数万流民,是不是有点多啊?”
段公脸一板,“多,乃翁当年杀数十万羌族时也没觉得多,就这小场面,算个甚啊?”
田晏差点没笑出来,没想到兄长还会拿话压儿子。
段攸很无奈啊,谁让自己的爹啊,不过还得争取点东西。
“父亲让我安抚这些流民可以,你得满足我几个条件。”
段公一听,随即笑着对田晏说。
“公迟,你看看现在的孩子,做点事情都讨要东西,都是被宠坏了啊。”
田晏只是跟着笑笑,也没说话。
你也是够了啊,自己解决不了,推给孩子。
人家孩子讨点东西,你还腆着脸的说。
我现在都怀疑,这是你的种吗?
段公看着田晏也不接茬,自己儿子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只能为难的说。
“你说吧,只要不太过分,可以酌情满足你。”
段攸一听眼睛一亮,压住自己的喜色,抓住段公的衣袖。
“我缺人,给我数千精兵,万一流民出乱子怎么办?还有我公节表兄【鞠义的表字,杜撰的】也安排给我。”
“就你这本事,给你数千精兵你能掌控的住?”
“你表兄那傲脾气你能压的住?给你二百个精壮吧,你表兄看器械呢,他愿意跟你,我不阻拦。”
段攸内心窃喜可面色不变,又开始争取条件
“父亲再让我从家里抽出五千金,我当起步资金。”
段公一听,立马怒了。
“你这个竖子,我要是拿出五千金,我自己不会安排吗?最多一千金,多一个子也没有。”
段攸一看老爷子砍的有点狠啊,只能苦着脸说。
“阿翁,这是数万流民啊,恕儿子无能为力。”
段颎立马失望的看着幼子,接着长叹。
“哎,没想到我段颎到了晚年,却无人可以分忧啊!”
“若是樊志张【隐士,助段颎破羌】还在,哪有如此困顿啊。”
田晏和段攸都尴尬的看着段公,两人马上向段公请罪。
段颎看段攸这都不为所动,也只能咬着牙说。
“最多把段家乌堡交给你打理,别的没有了。”
段攸有些诧异,这父亲何时如此守财了,赶忙问段公。
“阿翁,我们这月光酒肆收入就超万金了吧!
“你就拿出千金,是不是有点过啊!”
田晏一听暗暗咂舌,怪不得段公找这幼子,原来其有范蠡之能啊。
段公马上尴尬的咳嗽一下,“你那数千流民养活,不花钱吗?”
段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这个老父亲。
段公只能无奈的说道,“这几年朝堂财政紧张,咱凉州府库也没多少东西,乃翁看将士艰苦,就分给将士们点钱财,也让他们过个好年。”
段攸无奈的看着这老父亲,自己父亲和其手下,领兵打仗那是没的说,但是治理地方却差强人意啊。
段攸只能向父亲讨要了手令,谁让自己有个喜当散财童子的老父亲。
段公看着离去的儿子,不由的叹气。
“希望二郎能将此事解决,若不然,凉州又要乱了。”
田晏看着疲惫的段公,也不由的感叹。
若是年轻时的段公,这帮世家敢不给钱,他真敢派兵将他们平了。
如今岁数大了,做事也不像以前硬气了,真是英雄迟暮。
这边段攸先让成公英去陇县各粮店去商谈,用精面换小麦的事。
接着带着胡车儿就去州府仓库去寻找鞠义。只看鞠义满身酒气,还在喝着劣酒。
段攸一看,皱了下眉,接着让胡车儿把带来的酒坛打开。
鞠义立马来了精神,抬头一看是段攸,心里又是酸楚。
自己手中的劣酒扔到一边,抢来胡车儿的酒坛往嘴里就倒。
酒刚入喉咙,立马如刀割一样、浑身发热。
鞠义这才来了精神,然后懒散的问段攸。
“二郎来表兄这有事?”
段攸脸色立马一变,故意大声说。
“我大兄被罚玉门,也不像你这样颓废。收拾一下,我阿翁说让你跟我回去做事。”
鞠义脸色立马一变,赶忙摇头。
“我不走,我就在这呆着。我又没错,凭什么罚我。”
段攸严肃的盯着鞠义,脸上更是露出了失望。
“我阿母哭求阿翁让你学兵事,你这么多年就学会了抗命是吗?”
“你现在就回鞠家吧,回头我去跟阿母说,公节表兄已不是鞠家麒麟了。”
鞠义立马慌张,他想起了自己父母早走,都是姑母鞠氏一手带大。
想起姑母一次次对自己的期望,他真不想看见她失望的眼神。
段攸转身就要走,直接被鞠义拉住,鞠义露出讨好的笑容。
“那个二郎,表兄这就跟你走,姑丈让我跟你干啥啊?”
段攸嘴角一挑,脸色又变的严肃。
“给我抽出二百精骑,维护外面数万流民,回头来府上找我。”Χiυmъ.cοΜ
说完之后,直接把手令扔给鞠义。
鞠义一听眼睛一亮,单手接过手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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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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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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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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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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