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何桑面颊绯红,“万一梁夫人闯进来呢。”
他拧眉,“闯进来怎么了。”
何桑颧骨和额头浮了一层红霜,由里到外的粉白,仿佛一颗剥下的红石榴籽,“会笑话我,我以后没法见她了。”
梁纪深云里雾里的,“没法见她?”
何桑低头,小心翼翼触了触他的皮带扣,“回金悦府...”
男人盯了她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帮我吹脸,脸疼。”
原来会错意了,何桑皮肤烧得慌,凑到他面前,梁纪深笑着掐住她下巴,“小脑袋瓜琢磨什么呢?二十三岁的思维这么灵活,你三十三岁是不是当我老师了,四十三岁呢?”
她火辣辣的,挣脱开,他又一把拖回,从背后抱住,“我教你的?”
“黎珍。”
何桑挣不开,梁纪深臂弯固定她在怀里,箍得紧紧的,“曾明威的太太教不了你好。”
嘴碎,惹事,何桑嘴严,老实,她俩关系处得来,也稀奇。
“卧室第二格抽屉里的光盘是她送的?”
何桑懊恼,“你偷窥我隐私。”
梁纪深扯下的她发髻,手指捋了捋,“我订了一条项链,塞在抽屉里给你个惊喜,你倒是先让我惊喜了。”
那尺度,梁纪深一贯禁欲也热血沸腾,何桑的小身板竟然吃得消,而且没缠过他,他印象中她没尝试过。
“我没看!”何桑浑身涨红,“黎珍骗我是降服男人的心理讲座,一播放是片子,我马上关掉了。”
“降服我吗?”
她咬住下唇,不吭声。
梁纪深扳过她肩膀,“背地里和曾明威的太太算计我对吗。”
何桑没忍住笑,“黎珍说男人有小奶狗,小狼狗和小野狗,她好奇你是哪一种。”
“哪种?”
“我没告诉黎珍你是哪种。”何桑思索了一秒,“我又没降服你。”
“还没降服我?我眼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了。”他诨笑,滚烫的呼吸是一簇柱状,直逼她,“你手段最高明了。”
她躲闪不及,又烫得难捱,微微缩脖子,“我哪有手段。”
梁纪深贴着她笑出声,“女人手段太明显了,男人会防备,你无招胜有招,等男人回过神,一切都迟了。”
何桑蜷缩得更厉害,他食指挑开她长裙的束带,手腕一撇,衣襟大开,黑色的内衣裤,衬得肤若凝脂,每一寸娇白分明。
格外的冲击眼球。
何桑纤瘦,骨架小,胖两斤便藏不住肉,她似乎哪儿哪儿软绵绵的,年初捏她是皮包骨,梁纪深的手掌大,卡在她腰侧,指腹顶着指腹,恰好盈盈一握。三个月而已,再捏她,细皮嫩肉的,丰腴了太多,指腹间有一厘米的缝隙了。
她半趴半坐,“那你是大狼狗。”
梁纪深躺下,自然而然扶住她,分开腿骑跨在腰间,“大狼狗?”
何桑耐心解释,“奶狗是白的,狼狗是黑的。”
“喜欢白的是吧?”男人胯部发力,故意狠狠颠簸她。
她臀部一僵,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不行...”何桑下去,“在老宅不能睡一起。”
董事长葬礼的前晚,何桑也是独自住客房,梁纪深后半夜溜进去,也没干什么,只搂着她入睡,她没知觉,早晨醒来发现他在床上,匆匆换好衣服,规规矩矩坐在梳妆台。
芳姐进屋收拾,吓了一跳,以为她没睡。
她一言不发,和芳姐讲了早安,去隔壁洗漱,直到梁纪深整理完,在楼梯汇合,全程如同间谍战。
其实梁家上下心知肚明,他们睡过了,也同居了。
之所以坚持这个分寸,一则,纪席兰不满意她,明目张胆在眼皮底下腻乎,反而廉价了;二则,梁家的公子全部未婚,佣人也多,端庄些,既尊重男士,又自重。
何桑回客房洗澡,梁纪深在外奔波了一天一夜,也在房间清洗完,穿着深蓝色的居家服,锁骨和下颌的弧度很硬,胡茬刮得清爽整洁。
她想起他在市检上班时,穿得同色系制服,刚正厚重,神采奕奕。很多个清晨,她迷迷糊糊爬出被窝跪蹲在床边,替他系扣子,系领带,他肃穆笔挺,有点老干部风格的成熟古板气质,她会挠他喉结,挠他腋下,逗他痒痒,逗他笑。梁纪深不爱笑,不爱男女之间的小打小闹,只是明白她的意图,配合她的动作笑。
“你结婚赵太太随礼笔墨纸砚?宾客不是给礼金或者古董吗。”
梁纪深倚着沙发批文件,不经意抬眼,何桑换了新裙子,程洵那晚一共拿了三条,两条不同材质的黑裙和这条米白色的,她选了稍稍熟龄感的长裙,比较大方,这条白色在她身上太鲜靓了。
他打手势,“转过去。”
何桑背对他,腰带后头是皮质的蝴蝶结,程洵是按照她最瘦尺码买的,现在勒得蛮紧,他拽得松了些,“你怀孕没?”
她一愣,“没有。”
梁纪深摩挲着她腹部,也鼓了一丁点,以前特别平坦,“是肉,还是有小何桑了?”
“为什么是小何桑,不是小老三?”
男人也坦诚,“因为难听。”
“梁秘和梁总如果生儿子,都不好听。”何桑念念有词,“小老大,小老二——像生了个小老头。”
“真没怀?”梁纪深又抚上她的肚子,开她玩笑,“我这样的体力,不应该。”
何桑也估算日子了,她常年节食,体虚失调,月经一向不准,但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了。xǐυmь.℃òm
“我明天试试验孕棒。”
“不用那个,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梁纪深手心盖住她胸口,“争取再发育一下,喂饱我女儿。”
何桑拨开他手,从客房出来,梁迟徽正好上楼。
男人伫立在扶梯口,略仰头,她在一盏大灯下,窗外乌云密布,再不是上午的好天气了,一阵风摇动树杈,何桑逆着树影,树影却洒在梁迟徽的面孔,眉目笼罩着淡淡的光圈,英挺的鼻梁掩映在一片昏暗中。
“梁总,你回来了。”
她眼眸水润,像含了秋波,在光芒下晶莹剔透。
梁迟徽虽然不滥交,也并非毫无经验,女人什么状态下情潮涌动,他是清楚的。
“何小姐,我回来了。”
他笑了一声,恍惚中,耳畔回荡一句,“迟徽,你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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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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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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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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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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