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娘们儿,你他妈多管闲事!”二嘎子怒目圆睁,“人跑了,我去县里告你!”
梁纪深一下接一下拍他脑袋,钢铁的力道震麻他上半身,他不服气,拼命地挣扎,梁纪深拍得更狠了,拍到最后,他晕得要吐,隔夜的米饭炖肉搅成一团糊糊,喷在梁纪深的皮鞋上。
“伙食不错。”梁纪深抬起脚,皮鞋蹭他脸,将鞋面的污秽蹭得干干净净,“你老婆吃什么?”
二嘎子晃得拨浪鼓似的,不让蹭,“关你屁事?”
“他老婆吃发霉的饽饽,平房里全是馊味。”何桑的毛衣被他们扯得脱线了,皮肤勒得青一块紫一块,“你凭什么逼她生孩子?你活该断子绝孙。”
二嘎子咬牙切齿扑上去,梁纪深猛地一踹,踹趴他。
“下湾村是我的地盘,你待一天,我弄你一天!”
“我奉陪你。”梁纪深踩住他头,摁在地里,鞋底碾了碾,“还要我夫人一赔一吗?我赔你,你敢碰吗?”
二嘎子呼哧呼哧喘,舔了一嘴的泥。
梁纪深最膈应这种穷横的下三滥了,他欣赏有胆气有血性的。好与坏、正与邪对立,需要打仗了,男人打男人,打得头破血流,生死无畏,那起码算一条汉子。
一旁的乡长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二嘎子是草包,没什么真功夫,遇到铁骨铮铮拳拳到肉的厉害角色,他纯属是窝囊废,梁纪深这么折腾他,非得折腾废了不可。
“梁三公子,他万一出事了...脏了您的名声,不值得。”
梁纪深挪开脚,俯身盯着二嘎子,“记住了,一,不许再抓你老婆,拟好离婚协议书,交到乡里。二,不许再娶老婆,若是我知道你家里有女人了,我往死里打你。”
二嘎子双手握得嘎吱响,没动弹。
梁纪深直起腰,活泛着腕子,见二嘎子认怂了,他转身搂过何桑,卷起她的袖子,她肤色白,胳膊的淤肿显得狰狞,“掐疼了?”
她面色不太好,“我给你惹祸了...”
男人闷笑,“你做得对,哪里惹祸了?”
“那伙人会报复我们吗。”
“有我在。”梁纪深整理她的毛衣领,又整理自己的衬衫,“不相信我吗?”
这场景,何桑着实吓着了,怪不得老东家的院长说,他老家在西南边陲的山沟里,有警员解救妇女,车开进村,乌泱泱的村民抄起锄头拦路,泼皮一般。对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闯出包围了,再找那妇女,村民们联手藏得无影无踪了。
梁纪深抱起何桑去东屋,调笑她,“腿软了?”
她没面子,“我没软。”
“没软走不了路?”
何桑攀着他肩膀,要滑下来,“我自己走。”
“行了。”梁纪深抱紧了些,“我也腿软过,你不丢面子。”
她诧异,“你什么时候腿软的?”
“我哪次出差回来你没搞得我腿软?”他一本正经,“精血都榨没了。”
何桑不吭声。
“去年我在东北开会四天,凌晨到家,你洗完澡等我,眼冒绿光。”梁纪深把她撂在床上,返回锁门,“过几年你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有活路?”
“我洗澡不是等你。”她平躺,“是练瑜伽出汗了...”
男人一副懒得戳穿的模样,他越是不言语,何桑越是憋气,“黎珍告诉我男人不喂饱了,会出去吃野食。”
梁纪深淡淡睨她,欲笑不笑的。
“黎珍也是没想法,只不过配合她老公的需求。”
黎珍说,男人热衷于那事儿是因为获取的快感大,有服务精神的男人不多,女人的阈值本来就高,男人技术烂,没耐心,女人愈发没想法了,像梁纪深这样技术佳又有耐心的是凤毛麟角。
何桑从不谈论床笫之欢,包括黎珍。
毕竟梁纪深的身份特殊,体征、癖好一旦流传,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会招来非议。
但即使没泄露,也瞒不了黎珍的眼光。她说女人得到“有效滋润”和“无效滋润”是不一样的,跟了梁纪深之后,何桑容光焕发气血饱满,比新婚少妇还丰盈,以致于每次见到梁纪深接何桑,黎珍下意识瞟他下面,感慨他在休眠的状态,都是曾明威的一倍。
“也是没想法?”梁纪深捕捉到关键词,捏住何桑的脸蛋,撅得鼓鼓的,“你没想法?”
她蠕动着钻进被子,声音闷闷的,“没有。”
梁纪深掀开被头,四目相视,他眼眸幽黑犀利,何桑在他目光中火烧火燎发烫,滚到床里,背对他。
男人替她掖了掖被角,“我看你哪都软,嘴最硬。”
乡长在院门外拉住一个瞧热闹的小男孩,“去村部,叫他们马上来!天塌了,这群没长眼的王八羔子!”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梁老三了,他刚捐了一百万,夫人差点被村民抢走当媳妇,又摸又拽的,简直要命了。
乡长心惊肉跳跨过门槛儿。
何桑昨夜放了二嘎子的老婆,回屋一直提心吊胆的,没睡好。梁纪深哄完她入睡,从东屋出来,坐在堂屋,恢复了在中海集团的那股子深沉严肃。
“你当乡长多久了。”
“九年。”
男人指腹挑开烟盒盖,牙齿叼出一支,眯眼审视他,“第十年你不打算当了是吗。”
乡长掏出打火机,躬身点燃,“是我治理不严。”Χiυmъ.cοΜ
梁纪深拂开他手,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烟,“一句治理不严,过错翻篇了?二嘎子的老婆在下洼村不是唯一一个吧。”
“我一定详查。”
男人夹着烟,越过他望向匆匆赶来的村主任。
村主任骑着电三轮,在门口停车,梁纪深瞥了一眼乡长,“你考虑清楚,是由我解决,还是梁璟中午回村解决。”
乡长实在猜不透这二位的脾气,形象气质上,大概率是梁璟温和,通情理一些,梁纪深显然不近人情,可阅历地位上,梁璟估计难缠。
他犹豫了一秒,“您解决。”
村主任满头大汗进门,没来得及开口,梁纪深站起,“无能之辈,干个屁。”
乡长亦步亦趋,随在男人身侧,“我下午召集村委开会。”
“下洼村的村民选举不大正规。”梁纪深皮笑肉不笑的,乡长直发毛,“我和县里打个招呼,不如任命你当村主任吧。”
乡长瞬间呆愣住。
梁纪深笑容一收,迈出门查看车油表,乡里有加油站,开车回冀省的油量不足了。
梁璟十一点半回到下洼村,乡长和村主任向他诉苦,一个罢免一个降职,动作太大了。梁纪深虽然是省企二把手,可权力与权力是有区别的,他终究是商场的人物,如此有夹带私仇的嫌疑,不合流程。
“抢何桑?”
梁璟什么也没听进去,就听进去这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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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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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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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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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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