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住金悦府了?”m.xiumb.com
梁纪深坐在沙发上,揽着她腰,“麓山的私密性更好,安保系统安全。”
何桑心脏咯噔,“你又要晋升了?”
她盼着他好,可他越是好,越是备受瞩目,感情越是身不由己,她是明白的,和梁纪深之间,身份实在不匹配。
林敏死后,谣言四起。
骂她贪得无厌,情史复杂,惹恼了大人物。
事实上,是大人物喜新厌旧甩了林敏,又担心她乱说,影响前途,趁她孕期敏感,冷暴力pua她,打击她,导致林敏抑郁,跳楼自杀。
可谁又在乎所谓的真相呢。
林敏是戏子,和权贵的较量注定是输家。
“你如果是普通人多好。”何桑扯着他的袖子,“普通人自由自在,没约束,想去哪去哪,想爱什么人就爱什么人。”
梁纪深含笑垂眸,“没钱,没势,你不嫌弃?”
她不假思索,“不嫌弃。”
“当初我没钱没势,你跟我吗?”
何桑一愣。
她抬头,梁纪深目光在她脸上,有深意,也像玩笑。
“跟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何桑咬了咬唇,没回答。
他问出口,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也没多失望。
梁纪深清楚,她对自己是日久生情,这份情,建立在他是权势滔天的梁纪深。
女人既感性,又现实。
男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要是不漂亮,身段不娇软,性体验不舒服,他没什么可图的,会选她吗?
梁纪深不是不讲道理的男人。
在麓山吃了午餐,市局一把手让他过去一趟。
他挂了电话,起身换衬衣,“你在这边住一阵,和晋升没关系,话剧院我替你请假了。”
胡大发那场意外,何桑一直没调整好心情,梁纪深和周坤夫妇像是商量好了,绝口不提胡大发的现状,究竟是死是活。
她恹恹的没食欲,频繁做噩梦,梦中是胡大发浑身鲜血,张牙舞爪索命。
“我会判刑吗?”
梁纪深系扣的手一顿,“胡思乱想什么。”
他和平日没两样,但何桑不踏实,她追上去,挡住门,“你是不是生气了?”
男人看她光裸的脚,语气阴沉,“穿鞋。”
“地板不凉...”
他眼神幽邃,望不到底,“穿上。”
何桑老老实实穿好拖鞋。
“我生气什么?”
“梁总也在蒲华寺...”
梁纪深淡淡嗯,“生气了。”
她手足无措,背贴着墙。
好半晌,何桑仰起脸,“这次是我欠了梁总人情,我以后不和他私下接触了。”
梁纪深没说话。
忍了一会儿,没绷住,他笑了一声,何桑也笑。
“不会判刑。”他情绪没有起伏,轻轻安抚着她,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天塌了,我顶着。”
梁纪深赶到市局,一把手赵凯在办公室等他。
一碰面,赵凯开门见山,“你不允许立案的?”
他解了西服扣,落坐,“是。”
赵凯审视他,“理由呢?”
北方这时节沙尘漫天,气温也冷,办公室的窗户忘了关,梁纪深手拢着烟头避风,低头点烟。
赵凯见状,起立关窗户。
“你这些年,无论担任什么职务,一向公私分明,怎么轮到自己的女人,心软了?”
梁纪深闷笑,“你也知道是我女人,我不管她?”
“胡大发的伤势,你有数吗。”赵凯将验伤报告扔在他身上,“脑出血,深度昏迷,醒不醒都是未知数。胡大发是混混发家,狐朋狗友遍布全省,他无缘无故消失,能不掀起风浪吗?他太太又死咬不放,不肯私了。你一句不允许立案,逼得顾江海没辙了,来冀省求我。”
梁纪深没理会,腿一撇,报告单掉在地上,他随手掸了烟灰儿,纸张烧出一个黑洞,“胡大发死有余辜。”
赵凯和他岁数差不多大,基层一级级的升上来的,很理智,“他是作恶多端,说真心话,我乐意他死,他每次犯事了,总有人通风报信,我抓他,抓不成,间谍插到我眼皮底下了,我咽得下这口气?可一码归一码,我听顾江海陈述案情,何桑防卫过当是板上钉钉了。你护着她,你起码找个证人吧?医检没事,证人没有,指控胡大发强奸?”
赵凯拉抽屉,取出一个档案袋,“胡大发老婆报案的证据很充分,观音像有何桑的指纹,和尚亲眼看到她和胡大发在西院禅房里,我没法不立案。证据是主动权,你明白重要性。”
梁纪深面庞紧绷,神色亦严峻,“他得逞了,弄死他才不属于防卫过当?”
赵凯无奈,“你冷静冷静。”
“我冷静什么?”
他重重一摔烟灰缸,大理石桌面四分五裂,赵凯表情也严肃了。
“假如胡大发那天得逞了,你此时此刻,是立我的案,我梁纪深过失杀人。”
赵凯太阳穴怦怦跳,没出声。
梁纪深一边整理西装,一边扬长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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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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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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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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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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