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口
日军第一军的司令部自一周前就不再和一摊死水一般沉寂。各部军官、参谋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一切都向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筱冢义男从属于第一军最高权利的王座上缓缓站起,在他心中,这个本就属于他的位置,让一个只会趋害避利,以万为单位把帝国勇士送到地狱的混蛋占了太久。
如今可谓是云过天青,雨后彩虹。
“当一个人的指挥能力远低于他手下的部队数量时,多出的部队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消亡!”
筱冢老鬼子自从被冈村挤回大本营混学院之后,金句就多了起来。
“诶,算了。不难为老朋友了,能够发现苇名君这样的人才,倒是确实适合做陆士校长。”
明天就是农历新年,这个古老的节日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华夏的任何敌人都会长出一口气。筱冢义男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被一百多个团暴揍一顿之后,筱冢义男对于突袭战尤为警惕。
不过,那个在过去一个月把第一军压的喘不过气的存在,似乎就是要给第一军也过一个平平安安的新年,筱冢也有了一些新的计划。
“走,去逛逛!说起来,曾经在太原做了那么久的第一军司令,都没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晋北风光!”
筱冢义男那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少参谋脸上都是失望之色,如此击败敌军的大好时机,怎么能去郊游、去散心呢?
那个南面太原的恐怖集群,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得等到几年?司令官到底是怎么了?还是看出了什么新的东西!
此行的方向,自然是出了忻口一路向东,依次是定襄、五台。像筱冢义男这样的人,到了这个年纪、所有兴趣的无非是一个“名利”,或大或小,是名是利即可。
名无论大小,有人铭记一生就行,利,可实可虚,能福泽后代即可。
名,就在这个定襄,阎锡山老宅在这,有个阎家大院,筱冢义男带了摄影师,报社记者,还从本土请了协会的人过来。
筱冢义男想要在这里鞭尸阎老西,告诉阎锡山,你只有最后一个翻身的机会了。这个阎老西,着实可恨,一边接受了自己送的礼物,都谈妥了,扶持他继续做晋王,甚至更多。现在倒好,按照约定,枪炮已经送给老西了,阎老西玩了一出失联,白拿一批武器。
很快就到了阎老西的故居。
这个地方不得了,先后发展了23年,名字跟着阎老西升迁一起变了很多次,即使到了百年之后,仍有院落27处,房屋700多间,占地3.3万平方米。
曾经叫过“将军府”、“督军府”,具体名字跟着老阎的官职变,对于定襄集团来说,这里就是皇宫。后来叫做“阎家大院”,只要阎老西愿意站在蝗军这里,无论是筱冢,亦或是上等兵,都愿意把这里叫做。
“晋王府”
筱冢义男站在阎府望楼下,看着上书“寄福”两字,冷哼一声。
“可惜了,阎君,以后都只能写寄福二字了,错失了你我二人最大的胜算啊,冈本君,就在这里拍吧!”
站在摄影机前,筱冢义男思绪万千,纵使摄像师多次提醒,也没人筱冢回神。
过去的一周里,本身已经不可扼制,规模上远超第一军,几次接触也是占尽便宜的晋地“陈-袁野战集群”似乎出现了内部问题,如此大好时机,如果能得到阎锡山实际帮助,筱冢义男可要一改往日暮气沉沉之作风,大举南下了。
难道是三年前的“事变”,阎老西已经怕了八路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都能忍?
筱冢义男很纳闷,本以为一次事变,新军都会纳入控制,没想到,反而让新军名正言顺投入八路。如此大仇,阎老西能忍?
滴滴滴滴...踢踏踢踏
一名电台兵,急促的闯入摄像机的画面之中,递给筱冢义男一封最新战报。
“航空兵在交城、祁县一带(太原南部,至临汾中点一带,地势平坦)发生大规模交战的照片,暂时不能确实双方伤亡。不过...”
筱冢咧嘴一笑,有趣!怎么还没停?
“不过什么?”
“航空兵表示,屡次进入八路的领空,八路的空军现在天天找我们的飞行战队决战。”
筱冢负手而立,一副尽在掌握中点表情,说道。
“意料之中。”
利,则是在五台山,这里有许多明朝修建点寺庙,不乏永乐大帝赐名之寺庙,也有文殊菩萨住所,建筑颇具皇宫气势,不知不觉,筱冢也相信了这里有“王气”。小老头了,自己倒不想再进步了。
一来,想借这里“王气”压一压南面太原自带的气势,二来,也希望自己后代能真的和这个“王”沾边。
站在菩萨顶千层台阶之上,往回俯瞰,顿感心境开阔不少,筱冢义男有种“明悟”的感觉。似乎是天地间一切都豁然开朗。
“司令官!!”
筱冢义男:“别说话~”
微风吹过筱冢义男苍老的面庞,吹得他脑门生疼,想必是刚刚用冷水洗了脸的原因,可又能感觉到“汗液”从额头留下,真是奇妙的感觉,借着这股“明悟”,想起了从前。
那些让筱冢头疼的敌人,晋察冀的三阳开泰。
晋东的丁伟,“狂风”、“猛虎”,还有那个野炮支队的“蝗军败类”,那支号称“钢铁洪流”的装甲军,被称为晋东五大主力。最恐怖的莫过于这五人背后的那只“鸠虎”。
正如苇名所说。
“关外之险,在于形,在于三面受敌的尴尬位置。西线不决出胜负,关外无险。”
“晋地之险,在于人,小小一个晋地,将星荟萃,英雄辈出,天时在敌不在我,地利、人和亦然。”
对于筱冢而言,一周前的那一个月,真是难熬,明明作为救火队长出任第一军司令,军衔却卡死在中将。高层只是说了一句“功不足”就草草了事。
南面更是山雨欲来,部队调动比中央军还庞大。上次一战,双方都报了各种的战绩,都有点成分。晋东纵队报出来是9783:49650(鬼)。鬼子爆出来是29700(鬼):35210。双方相差甚大,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
仔细分析起来,双方各有各的理,晋东纵队算的49650是伪军(两万多)加鬼子,鬼子算的账更离谱,把整个晋冀鲁豫的战况都算进去了,自己这边伪军也没算人。
表面上还是拿住了面子,实际上筱冢知道,麾下的部队,战斗意志已经动摇了,这些人,不怕血战,也可能不怕死,但是一定害怕了南面的八路,人越打越多,仗越打越狠。
即使是“钢军”再临,也没有改便这个情况。
出于种种原因,一个月内又打了2场。
时间回到过去。
第一场,亦可以算作第2场的前传,发生的倒是有些意外,和现在的情况有点像,那个被称为“三晋の鸠虎”的袁飞,认为应该见好就收,等部队发展成一槌定音的力量再北上。
从筱冢义男的角度来看,袁飞的策略很让人头疼,真让八路在太原榆赐好好发展起来,容错率太高,除非关东军入关,不然很难翻盘。
但是不少人都认为这是错失良机,许多部队擅自追击,尤其以不直辖晋东的部队为主,越过晋东纵队“防区”大肆北上。与从刚从关外入关支援的“京都师团”第师团为首的部队交战。
很快就在忻口南郊击败了了擅自“北上”的队伍,打出一场大捷战,一时间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无风头无两,连带筱冢义男脸上沾光。
中岛今朝无一时找不准自己的定位,认为晋地惨败,无外乎将弱,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中岛不可能命令级别比自己高的筱冢义男,遂“追击”至阳曲(太原城北,很近)附近。
筱冢当然看得出来中岛的心思,马上下令17、110师团侧应。
可就在这阳曲附近,本身应该是晋东纵队迎敌,可这次换成了太岳区主力程瞎子、李二麻子等部,兵力也超过两万。
起初鬼子攻势顺利,但八路这边也是抵抗非常激烈,虽然一直在丢阵地,但也稳住了核心区域。
随着晋东第9“狂风”支队、第10“猛虎”支队回援,几乎摧毁了鬼子的后勤线,战况发生了变化。
110师团被两个支队牵制,16师团(京都师团)后勤补给线完全断裂。
17师团受命进行战略迂回,想从山区绕道抄后路,直接钻进大山了,结果一半左右的部队在复杂山区迷路,继续书写长跑师团的神话。
战场就变成了太岳4个团(也可以说两旅两团),2万多人和数量对等的鬼子对决。
“一场战役,一门炮的备弹少于80发,我们就感觉实在是困难,打不了。可太岳每门炮备弹只有五发。”黑藤长征在回忆录中写道。
打了四天四夜,发展到最后,鬼子补给打干了,旅长也把家底打干了,连袁飞留着太原准备组三个新团的家底都干了,出现了千古难见的一幕。
1月23日,鬼子16师团21联队野比大队朝着772团阵地前进。
772团阵地上空,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曳然升起,这不是什么开枪、开炮的命令。是冲锋的命令。
“同志们,冲啊!”
程瞎子大喝一声,带着那把砍下片川小五郎项上人头的大刀,毅然决然冲锋在前。身后战士如洪流一般从战壕中跳出,或使用枪刺,或大刀,也有直接拿着菜刀板凳上的。
从阵型上看,是“雁形阵”,呈一个“v”形,在古代无论水战、陆战亦或是骑兵、步兵都可以单独使用,非常考验指挥官的协调能力,但优势也是明显的。有两个攻击面,适合发挥程瞎子团现在人均弹药1.4发的优势。
看到信号弹升起,鬼子也很默契的知道,这是要“拼刺刀了!”
先是程瞎子正面的21联队开始冲锋,马上22、23、24三个联队也相继投入战斗。
在这个叫青龙镇的战场,不过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发生了二战中极大规模的“白刃战”
双方激战三个小时,鬼子丢下一千多具尸体撤走。
这一事件,在当时被叫做“血战青龙镇”,三个小时,击溃两万日军,鬼子败走,一时间程瞎子风头无两。
他现在这个团,其实就是旅了,“支队”、“总队”、“大队”这些编制说活灵活现的,纵队倒是军级为主(决死纵队,也可以说是新军,这个有点把不准,个人认为比旅大,应该是师级),不同年代有不同的解释。
就比如程瞎子这个团,人数发展跟上之后,直辖营已经不行,临时加设了一级“支队”,辖三营,也叫支队。其规模,辖5个支队,15个步兵营,骑、炮、运输、勤务各一营,兵力在1.1-1.2万之间,全鬼械,是当之无愧的主力。
好在现在这个规模不是太夸张,不足以从袁飞那里抢风头,不然老j那边,估计又要在报纸上发个小作文,什么八路违规扩军,旅长这个386旅人太多,干脆就一分为二,内部叫什么程六军、李六军。
袁飞也做出了评价:“很有勇气,军人就该这样,但纵队内部不推崇。”
至于晋东纵队的主力,现在在和老西深入交流呢。
筱冢义男为什么对阎老西恋恋不忘?“吕梁事变”到底如何开始?又改变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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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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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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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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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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