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我是安言。”
“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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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慕城,拉他出来却没和他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喝着闷酒,心里的烦闷看来真不止一点点。
那天在将辛狄嘴巴缝起来之前听到的话,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而且,听说老大还听到了当时的声音,对他来说,该是怎样的折磨?
如果只是个叫做妻子的女人,或许他可以更包容一些----可安言却是他爱入骨髓的女人。
越是爱、越是介意。
可是,安言没错……
只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凑巧呢。
只是,老天也见不得他们一翻风顺吗?
所以,他没有和慕城说安言约他的事,喊来司机将慕城送回家后,便往与安言约好的地方走去。
…………
黄昏的春色,比自白天,在生动中又多了几分朦胧的婉约,美得让人禁不住驻足。
江边成对的情侣,或相偎轻语、或相拥热吻,偶有几对吵架的,只见女子委屈埋怨、男子低声哄劝,即刻又是相拥而笑----年轻的爱情,就是这样的简单而让人羡慕。
“年轻真好。”安言缓缓走过来,看着井然笑着说道。
“对不起,我晚了些。”井然看见安言,心虚的勉强笑着。
“刚才了慕城在一起?”安言也不和他绕圈子,看着他轻声问道。
“嗯,让向前把他接回去了。”井然和安言在江边的休闲椅上坐下来,边想边说道:“大嫂,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嗯,那你想好怎么和我说没有?”安言脸上一直带着清浅的笑,淡和的眸子里,没有疑问、没有压迫、没有惊慌无措----就是那样淡然而笃定着他的犹豫与为难,却并不会因为他的为难而放弃她想了解的事情。
这个样子,让他根本就无从隐瞒起。
看着江面缓缓的流水,听着井然极力用最平淡的方式表达当天发生的事情,安言的心一沉再沉----如果一个男人深夜给老婆打电话,听到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到男女混合的情爱声,他会想到什么?
如果再听到那个接电话男人绘声绘色的描绘过程,他又怎么能忍?
“嫂子,城哥真是爱你爱惨了,所以才会痛苦。如果不爱,就没有介意对不对?”井然转头看着仍是一脸平静的安言,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慌。Χiυmъ.cοΜ
“他爱我,我当然知道。”安言的眸光,停留在江面的某处,若仔细看,其实并无焦距。
“所以,给城哥一些时间、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这件事慢慢的淡去。”井然用力的抓住安言的手,那力度让她的手指生生的发疼:“大嫂,我求你,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离开他。他从小就等于没有父母的孩子,对家、对感情的渴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深。”
安言慢慢的收回没有焦距的眸子,敛眉低头看着被井然握得发疼的手,嘴角轻扯出一道淡淡的弧度,低声说道:“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所以呢?”井然紧张的盯着她。
安言轻轻抽回被他握疼的手,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再和你说说当时的情况,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说出来。虽然慕城并不相信。”
安言边无意识的揉着被井然捏疼的手,边收拢了一下思绪,良久之后,才慢慢的开口:“他的确企图侵犯我,我们在拉扯时,手机、包、鞋子全散在地上,当时房间还有Bobo,他和Bobo都喝醉了,所以我后来跑出去了。慕城打电话的时候,如果听到什么,应该是Bobo的声音。”
“那个男人那样说,无非是知道你们不可能放过他,在自己难受的同时让你们也不好过罢了。”
“当然,有那些证据,加上那些话,真的很难说清楚就是了。”安言下意识的将手抚向琐骨上已经褪去的红痕,声音里是浓浓的无耐----这让慕城怎么信?
连Daisy过去的时候,都只那个男人一个人在房间。
“和城哥说了吗?”听她说完,井然的眸子一下亮了许多。
“大致说了下,他表示相信,所以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人家都相信了,你还解释什么。”安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者他没有那么爱我、那么疼我、不怕伤了我,直接来质问我,结果或许会好得多。”
安言说完后,轻轻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井然轻轻说了句:“我一个人走走。”
“大嫂——”井然站起来跟上她。
“我晚上会回家,只是随便走走。”安言背朝着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慢慢往前走去,在春日的黄昏里,脚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
夏晚赶到酒吧的时候,安言已经醉得有些认不清人了:这个丫头,几天没联系,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言言,言言。”夏晚将醉熏熏的她揽进怀里,伸手用力的拍着她的脸。
“夏晚,这一次,你来得还算及时。”安言抬头看着夏晚熟悉而包容的眉眼,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角却不住的流出眼泪。
“什么叫这次?和慕城之间出事了?”夏晚看着她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头——他在她最痛的时候迟到的那次,是她和宁远分手。
她说这次他来得及时,难道和慕城的感情出了问题?
“你陪我喝,我就告诉你。”安言从他怀里抽出身体,边拿酒瓶倒酒边和他讲着条件。
“好。”夏晚也不劝她----已经喝成这样了,情况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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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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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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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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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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