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远的名字,安言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直起来。这让紧紧揽着她的慕城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叫宁远的人,就是让她随便的将就婚姻的那个男人、是那个让她只喝不加糖的拿铁的男人、是那个让她的生活阴天多于晴天的男人。
“安言,不舒服就改天再来试吧。”慕城加重了搂着她的力度,潜意识里,他也在害怕,怕她听到这个名字,便抛下眼下的一切追踪而去。
“不用。”安言勉强扯了扯嘴角,将目光从那女子的脸上移了回来,挺直着脖子缓缓走到镜子旁,对慕城轻声说道:“旗袍可以吗?我觉得紧了些,有些憋气。”
“安言,不用勉强,我们改天再来。”慕城一把拉着安言进了试衣间,在丝丝和古温惊诧的目光中,慕城‘啪’地一声关上了试衣间的门。
“慕城。”安言呆呆地看着他。
“我们回家。”慕城拥着她,一手帮她解开旗袍的盘扣,一粒一粒,自脖子一直到裙摆,几乎有半个小时那么长时间,所有的盘扣才一一解开,而安言也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任他将扣子全部解开,任他帮她将旗袍脱下,任她只着内衣的身躯裸露在他的眼前而不自觉。
“回家?嗯?”慕城拿起她的衣服,轻轻地帮她穿上,眼前少女的身躯他一点儿也没看进眼里,让他一直盯着的,是她脸上蓦然而来的慌张、痛苦与不知所措。
事隔多年,那个男人竟能将聪明理智的她影响至此……
一个共同认识的人,一个熟悉的名字,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方寸。如果他的人站在的她的面前,她会怎么样?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也让他……慌张。
慕城突然紧紧的撰住她的腰,俯头沉沉的吻住了她。毫不温柔、也毫不怜惜的、近乎粗暴的在她的唇舌之间辗转着、啃咬,从没有一刻如现在一样,希望能在她的身上烙上专属于自己的烙印。
“慕城,你弄疼我了。”安言突然用力地推搡着他。
而慕城却趁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将柔软的舌侵入了她的唇齿里面,用力的汲取着那里专属于她的芬芳,纠缠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柔软,由粗暴到温柔,在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变得柔软之后,他才放松了力度,舌尖轻轻的抵着她的,一下一下的轻拨着,试图以这样的温柔,带回她的失神。
“我们回家?嗯?”良久,在她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喘息的时候,慕城含着她的唇,低低的问道。
“回家。”安言轻应着,双手撑在身后的桌上,头微微往后仰去,而他的头也跟着贴了上去,唇自始至终都含着她的没有松开。
“回家吧……”安言的脸微微一红。外面那个女人搅得她心神俱乱,这个男人又如影随形的步步紧迫,让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慕城张嘴在她的唇边狠狠咬了一口,在听到她疼得惊呼后,才松开牙齿,看着她沉沉的说道:“你现在是慕太太,记住了。”
安言伸手轻抚着被他咬疼的地方,轻轻低下了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道:“我一直都记着。”
“那就好。”慕城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拉开试衣前的门,揽着她一起走出去:“丝丝,礼服的尺寸都没问题,帮我送到这个地址去,有要修改的我E—mail和你沟通。”Χiυmъ.cοΜ
“好,城少、少夫人慢走。”丝丝看着安言微微发肿的双唇,还有她被揉乱的头发,心里若有所悟。
“阿温,你帮我和丝丝确认付款,有什么落在这里的帮我送回去。”慕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里的古温,交待完后,揽着安言快步往外走去。
“安言,宁远当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那叫严歌的女子,抱着预订的三套礼服,冲到安言面前看着她说道。
“你叫严歌是吧。宁远和我说过一次,我没怎么记住。”安言的声音淡淡的,下意识的往慕城怀里靠了靠,看着被雨淋过后,显出一股凌乱风情的严歌,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要回到那个被路灯照得凄凉的雨夜。
“我是严歌,但我和宁远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严歌看着安言晦暗的眼神,急切的说道。
“我对你们的关系不感兴趣。”安言粗暴的打断了严歌的话,紧抓着慕城的手说道:“走吧。”
“嗯。”慕城揽着安言转过身,快步往外走去。
白天还晴好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一条一条的雨帘,穿透过一盏一盏的街灯,冰冷的打在了地上,溅起无数水花,倾刻又没于黑暗之中。
就像分手的那夜,他看着她的被眼泪和雨水淹没,却小心的护着那个女子在伞下,两人绝然的转身而去时,脚步落下溅起的水花,湿透她冰冷的心。
“慕城。”安言下意识的抓住慕城的衣襟。
“我在这里。”慕城紧紧的揽着她,将她整个身体密密包裹进自己的怀里。
“我的心很疼、很疼。”安言微眯着双眼看着街灯里的明亮,说话声音轻飘飘的,让人抓不住尾音。
“他得了癌症,随时都会死掉。”身后传来严歌的声音:“他不想连累你,所以和我演了那出戏。他是一年前才停止所有化疗进入康复期的。”
“你撒谎。”安言蓦的转过身来怒斥着,看着严歌时,眼里却是慌张、不信、害怕和拒绝。如果只是一出戏,她痛的这四年,谁来还给她?
“你撒谎!”安言用力的推开慕城,径直朝雨里狂奔而去……
“安言——”慕城沉沉地看了严歌一眼,只身追了出去。
*
“这里的衣服不卖给你.”古温起身走过来,一把夺过严歌手上的衣盒,用力的往雨中摔了出去。
“喂,你神经病呀,这是我的结婚礼服。”严歌忙跑出去,可那衣服散落在雨中,瞬间被淋得不成样子。
“你赔我礼服。”严歌站在雨中直跺脚。
“我的温少,这可是我的客户呢。”丝丝刚从试衣间将安言的旗袍拿出来收好,就看见严歌和她的礼服被扔在雨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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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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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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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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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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