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慧道:“老爹,你能看得见?”
爷爷收起温和的笑容,摘掉墨镜,道:“看不见,村里的人都叫我瞎眼老爹。”
安慧举目一看,瞎眼老爹的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眼珠。
安慧吓了一跳,连忙道:“老爹,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新来的邻居,我为我的冒犯道歉!”
爷爷戴上墨镜,脸上重现温和的笑容,道:“我已经瞎了大半辈子,哪还会在意这些。”
这时候,远处的两个社会青年大声求救道:“老爹,救命啊!我们四条腿都动不了!”
爷爷道:“我自酿的米酒和自制的花生打翻了没有?”
“没有,没有!都握在我们手里呢!”
“很好!你们知道吗,浪费可耻!你们爬过来吧!”
爬,爬过去?两人看到围在身边的小孩,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尽管不乐意,但也不得不爬,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咋回事,四条腿一点知觉也没有。
两人挥着手,对身边的小孩恶狠狠地道:“去!去!去!”
不过他们此刻爬在地上,一点气势也没有,孩子们非但不怕他们,还一个劲地催促道:“快点爬!快点爬!”
好不容易爬到杂货铺门口,其中一人怨气冲天地道:“老爹,不就两瓶酒、两包花生嘛,干嘛那么狠!”
殷石大声道:“是十瓶酒、十包花生!”
爷爷举手制止殷石说下去,语气平和地道:“三虾、六狗,我今天让你们摔一跤并不是因为酒和花生。”
三虾茫然道:“那是因为什么啊?”
爷爷义正辞严地道:“那是因为你得罪了我的新邻居,如果你们今晚敢过来骚扰她,我打断你们的腿!”
三虾道:“老爹,天大的冤枉啊,我们就是嘴上说说,哪里敢真的招惹她!她又漂亮又有气质,一看就知道是有背景的人。我和六狗知道自己的斤两,怎敢打这些有背景的城里人的主意!”
爷爷点了点头,道:“那好,向她道歉,这事就翻篇了。”
三虾和六狗连忙向安慧道歉。安慧见他们又好笑又可怜,原谅了他们。
三虾道:“老爹,快帮我们解开,爬在地上太丢人了。”
殷石道:“婶婶的事翻篇了,我们的事还没有翻篇,你们一共白拿了五次东西,每次都是这两样,酒是一个银魂币一壶,花生是两个铜魂币一包,总共是一个金魂币两个银魂币。”
六狗道:“殷石,这里没有你小孩子说话的份!”
三虾道:“老爹,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身上只有两个银魂币!”
爷爷道:“把银魂币交给小石。你们两个转过身,脚对着我。”
三虾和六狗连忙照做,爷爷用盲杆在他们膝弯处连戳四下。两人猛然觉得两条腿活动如常了,第一时间爬起来,在笑声中灰溜溜地遁走了。
安慧嫣然一笑,道:“老爹,你是用魂力封住了他们的经脉吗?”
爷爷温和一笑,道:“正是如此,他们经脉被封,气血不畅,自然行动不得。”
安慧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技巧!”
殷石把银魂币放到爷爷的手上,道:“爷爷,这么说,你也是魂师吗?”
爷爷道:“先别管这些,你真的要学发射暗器吗?”
殷石点头道:“不单我要学,安萦也要学!”
爷爷笑道:“小姑娘,可以让爷爷摸摸你可爱的小脸蛋吗?”
安萦看了一眼安慧,安慧鼓励道:“去吧!”
安萦轻快地跑到爷爷的膝边,抓着他的大手道:“爷爷,我叫安萦,你摸吧!”
爷爷仔仔细细地把安萦的小脑袋摸了个遍,连后脑勺都不放过。虽然爷爷的手有点粗糙,但安萦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沉浸在一种被疼爱的感觉之中,那感觉妙不可言!
爷爷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道:“小姑娘长得真好,以后一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
安萦害羞地低下头,安慧笑道:“爷爷夸你,你还害羞。快谢谢爷爷。”
安萦道:“谢谢爷爷!”
爷爷点了点头,道:“嗯,好!外面人多,学暗器需要回到院子里。先进屋,学暗器之前,还有些步骤要做。”
殷石领着安萦当先进入杂货铺。安慧走在最后,见杂货铺的店面虽然不是特别大,但里面茶盐酱醋、话梅干果应有尽有,品类繁多。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后面的院子呈正方形,五十平方左右,建有两米高的围墙。院子收拾得很平整,一根杂草也没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来个一米多高的架子。架子上放着许多盆栽,盆栽总数有一百多个。
殷石向安萦介绍自己的房间,房间只有两间,在院子的右边,第一间是爷爷的,第二间是他的。
这时候,爷爷从房间搬了一个箱子出来。箱子是棕色的,三尺长、两尺宽,两尺高。
殷石第一时间迎上去,爷爷急忙道:“箱子很重,你拿不动,快点走开。”
殷石疑惑了,很重吗?看爷爷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它重!
爷爷把箱子放到院子中央,打开一看,最上面是两个靶子,下面全是五寸长的飞刀,数量说不准有两千把。
殷石道:“哇,爷爷,怎么会有这么多飞刀?”
爷爷取出最上面的靶子,道:“这是爷爷十年前找人打造的,作防身之用,想着它是消耗品,就造得多了一点。”
安慧担忧道:“老爹,他们才只有四岁,玩这些东西不大好吧?”
爷爷道:“确实是有危险性的。爷爷再问你们一遍,你们要不要学暗器?”
殷石和安萦相视一眼,非常肯定地“嗯”了一声。
爷爷从箱子里取出四把飞刀,道:“你们每人两把,小心保管,如果谁把自己弄伤了,爷爷要打他(她)屁股。另外,小石,你要时刻关注安萦,要是她受了伤,爷爷打你屁股。”xǐυmь.℃òm
说完,爷爷关闭箱子,重新锁上。
殷石道:“爷爷,这样不公平!”
爷爷道:“男孩在女孩面前哪有绝对的公平!总而言之,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保护好安萦,知道吗?”
殷石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岁,要做好这一点并不困难,当下答应了。
爷爷把靶子挂到围墙上,将发射飞刀的手法和用力的法门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再示范了两次,然后让他们自己练习。
暗器的掌握在于工多艺熟、熟能生巧,没有捷径可走,唯有经历过千万次的练习才可以做到百发百中,随心所欲。
殷石和安萦不停地练习,谁都不喊累,肉嘟嘟的小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认真和执着。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过去了一年半。
安慧母女一直住在海临村,安萦每天都和殷石一起锻炼身体、练习暗器。两家的感情越发亲密,几乎过成了一家。
这一天,天气明媚、鸟语花香,湿润的空气带有大海的咸醒气息,在清晨中显得格外的清新,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六岁的殷石伴随着第一缕阳光冲出杂货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安萦也在同一时间走出家门。两人相视一笑。
安萦道:“殷石,接着!”说完,手一扬,一把飞刀如箭矢般飞出,甚至带着“嗤嗤”的风声。
他们在这一年半里不仅学了发射暗器,还学了回收暗器,并且爷爷说暗器的作用在于出其不意,所以他们相互间经常这样切磋。
殷石今天心情大好,身体状态极佳,有意卖弄,没有侧身闪避,而沿着飞刀的去势倒退身形,预判出时间和位置后,骤然出手,一把抓住刀柄。
安萦嘟着小嘴批评道:“殷石,你这样太危险了,如果我发的是影子飞刀,你就死定了。”
殷石道:“我就是知道你没有发影子飞刀才这样接的啊!别玩了,我今天没心情!”
安萦撇嘴道:“你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快叫上爷爷吧,妈妈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不用叫了,我已经来了。”爷爷走出杂货铺,顺手带上店门。
“爷爷!”安萦跑过去,纵体入怀。
爷爷一把抱住,笑道:“开心吧?今天可是大日子!”
“开心!”
“走,吃早饭去!”
殷石瞥了一眼坐在爷爷手臂上的安萦,刮着脸道:“一有机会就让爷爷抱你,羞!羞!”
安萦傲娇地道:“哼,你管不着!”
安萦家在杂货铺的左边,只隔着一条小巷。同样是海临村式的土房子,不过面积比杂货铺要小很多,没有院子,只有一个连着厨房的天井。外墙被安萦画了许多画画,里面布置得很温馨,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并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桌上已经放了五种早点,皮蛋瘦肉粥、甜甜圈、春卷、煎饺、马蹄糕、看得殷石真吞唾沫。安慧却还在厨房里忙活。
殷石道:“婶婶,你要把我们撑死啊?”
安萦道:“怎么说话的?妈妈的手艺那么好,肯为我们做那么多,是我们的福气!”
殷石没好气地道:“我当然婶婶手艺好啊,这一年多来,下厨房的只有婶婶和我。某些人就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安萦道:“哼,你管不着!谁叫我有一个好妈妈!”
安慧捧着最后一份早点出来,听到女儿的话,笑道:“安萦,什么都不会可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哦!”
安萦撅嘴道:“我才不是什么都不会!”
殷石道:“婶婶做得太多了,我们四个人怎么吃得完!”
爷爷点了点头,道:“对,够吃就行了,不然就浪费了。”
安慧笑道:“老爹,浪费不了,虽然种类多,但份量不大,一定吃得完。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需要一个美好的开始。好,起筷吧!”
话音刚落,殷石和安萦闪电出击,挑选自己喜欢的早点。
殷石一边吃一边道:“婶婶,你的手艺太好了,我以为自己学得差不多,可还是差太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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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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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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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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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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