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长舜不理她,回到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池正站在窗外,看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上前阻止,自虐般得看着。
向欣欣上课都还是时不时得偷看仲长舜,看到仲长舜忍不了了,传了纸条过来。
【别看了】
向欣欣一点儿也不生气,无声得弯了弯嘴角把纸条收了起来。
池正恨不得冲上去把纸抢过来,一把鬼火给烧了!
他看了整整一节课。
向欣欣偷瞄了仲长舜整整十七次!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学生都往外走。向欣欣也往外走,周围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像人潮里匆匆的过客。
向欣欣站在廊下,仰头看着雨帘。
她没有伞,在等雨停。
仲长舜忽然从身边走过,向欣欣伸手勾住了他的包带,“我没带伞,你带我回家行不行?”
仲长舜看着她,没有说话。
向欣欣就把他的沉默当成了一种无声的许可,笑着钻到他的伞下面。
“你的伞好小啊,我是不是要贴你紧一点,才不会被淋到?”
池正忍不下去了,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向欣欣的胳膊,把人拽回来。捧着她的脸就亲。
在梦中,他没有诸多的顾忌。
亲起来要多疯狂有多疯狂。
池正的唇,舌,手全都是火引。
向欣欣被吓坏了,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肉都要被点燃。她越是挣扎,池正越是疯狂。甚至把她推到了旁边的墙壁上,让她没了退路。
向欣欣低叫了声,心惊胆战。
“池正!你别太过分!”
池正狼血沸腾,理智全无。
“我过分?我就是要在他面前亲你!不止要亲你,我还想干你!那么个人你有什么好留恋的?他喜欢你吗?在意你吗?你今天要去见他!晚上做梦都还是他!”
池正一把扯了向欣欣的校服。
雪白圆润的肩头露出。
“我要在他面前上你!”
向欣欣尖声,“池正!你不许!”
池正低头,在她的皮肉上啃咬,架势凶得像是要把她给吞吃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忘了他,看看我?你骗了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你就想杀我,就想要我的命!我连喜欢都不敢告诉你!凭什么我和他差那么多?!”
向欣欣声音发抖,根本没有听全他的话,崩溃道:“对!我想要你的命!你想怎么样?羞辱我?好啊!你捅自己一刀,我就脱一件!”
池正不动了。
缓缓直起了身子,眉眼阴骛。
忽然脸上绽了笑,手里不知哪来的匕首,“噗”的一声,没入血肉。
声音淬了冰,“脱。”
向欣欣尖叫着醒来。
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特别快。
她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继续梦下去,池正一准儿把自己捅得鲜血淋漓。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真是荒唐又疯狂又混乱的梦!
这都什么玩意儿!
这觉是没法睡了!
向欣欣看着池正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她被他吓得半死,他倒是睡得好!
向欣欣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噩梦没醒,“啊啊啊!”得手乱扇,故意在他脸上扇了好几下。“啪啪啪”的,格外清脆。
池正黑着脸睁眼。
她梦境结束了,他自然也就被弹出来了。几乎与她同时醒来。
她装着做梦,打他撒气。
池正抓住她的手,不容人退却得亲上去。硬是把人亲得不得不挣扎睁开眼。
向欣欣怒目圆睁,“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池正正色,“你做恶梦了,我在叫醒你。”
“……”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不信?你看你打的。”
向欣欣暗暗咬牙,偷骂。
“狗东西!”
池正把她蹬乱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
向欣欣不想睡。
这几天的梦境让她很困扰。
可最后实在是抵不住困意,头一点一点地,靠在池正的胸口睡着了。池正等这一刻很久了,他要立马进去,把梦里的仲长舜赶走!
一进去,人傻了。
哪有什么仲长舜,有的只有“他”。
向欣欣正对着“他”拳打脚踢。
阿打——!来
阿打——!去。
又中二,又让人觉得酸涩。
池正生生气笑。
等她打累了,打舒服了,她梦境里的小人扑街了。他才上前,轻轻地把人抱了,团在怀里。
只有在她以为的梦境,他才敢露出脆弱。
他有点怕欣欣知道。
知道他还喜欢着她。
因为欣欣在这一方面太厉害,太会演,他比不过。
“忘了他,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
向欣欣第二天睁开眼,才想起来自己在梦到池正之前,先梦到了仲长舜。m.xiumb.com
顿时觉得——
晦气!
好在,还是有好消息的。
好消息之一,赵利为了感激她那一晚的帮助拖延,现身了一次。在他的律师那里放了一份新遗嘱,把名下剩下的部分财产移交给了向欣欣。
虽然是剩的一小部分,也价值三个亿呢!
好消息之二,仲长舜和向玫没有完成任务,被局里批了。向玫的事业刚开张,就滑铁卢了。而且,仲长舜还遭遇了一次暗杀。子弹差一点点就爆了他的头。
向欣欣又高兴又惋惜。
怎么就差一点呢?
向欣欣发现由于她的介入,这本书的故事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
其实在她存在的上一世,仲长舜在sg的事业也并非顺风顺水。
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一个很大的岔子。直接波及到了他在仲家的地位。
那个时候,向欣欣和仲长舜的婚约已经岌岌可危。
仲长舜一倒,向家觉得他失去了希望。反而不再压着向欣欣解除婚约。
向欣欣背着家里跑出去,翻仲家的围墙,差点被狗咬,还摔了一脸泥。最后才在小暗房找到高烧不醒的仲长舜。
她吓得六神无主,抱着仲长舜哭。一边哭,一边擦眼泪,让自己冷静。最后又爬出去,买了药,买了吃的。在那么小的一个暗房里,陪着他。
仲长舜烧得昏昏沉沉,一直在念她的名字。
“欣欣…欣欣……”
她的名字去了姓,叫起来很亲昵。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向欣欣那个时候,才坚定不移地觉得仲长舜是爱自己的。
向欣欣在那个暗房里陪了仲长舜三天,然后被神智不清的他,拖上了床。他很温柔也很强势,抱着她,一声声得喊着她的名字。
向欣欣心软得一塌糊涂,搂住了他的脖子。
再醒来的时候,有人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睁开眼,一转头对上了仲长舜的眼睛,幸而暗房光线昏暗,不然她都羞得不敢和他说话。
她伸手摸了摸仲长舜的额头,“你不烧了。”
一开口自己嗓子哑了。
“……”
仲长舜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笑,握着她的手,低下头,亲昵得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被传染了。”
“嗯。”
他还是笑,笑得向欣欣不好意思。
她脸烧得厉害。
本以为房间昏暗,他会看不见。
可仲长舜贴得那样近,一定感觉到了!
向欣欣别开脸,想躲,被仲长舜轻轻捏住下巴,“没别的想和我说的了?”
“……没。”
“不要我负责?”
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
笑声愉悦又清朗。
抱着她,“欣欣,你等我出去。”
仲长舜后来真的出去了,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来接了她,给她安排了一个很漂亮的小洋楼。告诉她外面仲家夺权,很危险,要她在这里藏好。
仲长舜抱着她,很紧,很紧。
“欣欣,不要让人发现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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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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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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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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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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