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垂头站在宋家人中间,忍不住抿嘴偷乐,心道:“怎么没有,你姑奶奶我就做到了。”
肖成觉得自己被宋家人耍了,愤怒的将宋庭朗拖到跟前,揪着他衣领子厉声问:“老实说,你们把东西藏哪了,我们可是奉旨抄家,你们私藏东西乃是欺君,识相的,就赶紧交代。”
宋庭朗身为国公爷,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如今竟被一个三品武官欺压,心里自然是不服,他摆出官架子,喝斥:“我可是堂堂国公,你们奉什么旨,凭什么来抄本官的家,赶紧放了本官。”
肖成冷笑一声,羞辱般拍拍宋庭朗的脸,嘲讽道:“呦!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了,还在这跟我摆官架子呢。别说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国公爷,就算是宋庭风在这,我也敢让他趴在地上给我擦鞋。”
宋庭朗还要说什么,却被他妻子赵氏拉住了。
赵氏乃世家小姐出身,颇懂礼数。她赔笑着说:“这位爷,老爷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敢问爷,我们护国公府究竟犯了什么事?”
肖成白了赵氏一眼,这才想起圣旨还没读呢。
于是,他命众人跪下,将宋家被抄家和流放的旨意念了出来。
宋庭朗听完,当即坐倒在地,口中喃喃:“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陆氏直接疯了,指着怀有六个月身孕的余氏大骂:“你家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背叛朝廷,连累我们一大家子跟着吃瓜落。”
“还有你,”陆氏手指一转,指向站在陆氏身后的宋苒破口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小蹄子,自打你跟残王私通坏了府里的名声后,咱们家就一直走霉运。
先是你大伯生病,紧接着你堂兄家的尧哥和繁哥又落水险些淹死,今日更甚,家里遭了贼不说,还要被抄家流放。
你们二房通通都是丧门星!”
宋苒心中冷笑,这个陆氏不愧是市井出身,即便当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还是改不掉泼妇无赖的气质。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推卸责任,她难道不懂身为大家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
宋苒正准备反驳,突然听到一道小奶音气呼呼的冲着陆氏道:“我娘和姐姐才不是丧门星!”
“就是,爹爹说姐姐是我们家的福星,”另一道甜甜的奶音也附和道。
说话的,正是余氏年仅五岁的龙凤胎辰哥儿和星儿姐。
听到两个同父异母的小奶团子弟、妹替自己说话,宋苒的心一暖。
前世她在养父母家长大,他们待她很冷漠,后来她回到亲生父母家里,亲哥哥和父母都喜欢同她抱错的养女,待她也不亲。
从未感受到亲情的她,第一次从两个小团子身上体会到被家人拥护的温暖。
她暗暗发誓,流放的路上,定会好好护着两个小家伙的。
陆氏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孩子一眼,指责余氏道:“商贾人家出来的就是登不上台面,养出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竟敢顶撞长辈,真是反了!”
不等余氏说话,宋苒忍不住站了出来,她冷笑道:“奶奶,我记得爹爹立功的时候,你们可没少沾我们二房的光。
如今爹遭逢大难,连累了你们,你们就开始抱怨,记恨我们。
这天下哪有只捞好处,不担风险的好事,说到底,我们可是一家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吧。”
陆氏脸色一变,一时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恶狠狠瞪着宋苒。
宋苒继续道:“我娘虽是商贾出身,但她也知礼教,倒是奶奶您,平白说出那么多腌臜的市井脏话,知道的您是国公府主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哪个小门小户的泼妇呢。”
“你!”陆氏气得脸色铁青。
余氏有些震惊的看着宋苒,没想到对方竟会替自己出气,眼里满是感激。
要知道之前原主是看不起余氏的,认为她是商贾出身,与原主生母出身侯府的身份相差悬殊。
即便余氏待原主如亲生女儿般尽心教养,原主对她仍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陆氏见说不过宋苒,干脆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冲到宋苒跟前,抬手便朝她脸上扇去。
宋苒眸色一沉,抬手挡住陆氏的胳膊,反手一扭,随之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咔吧声。
陆氏痛苦的尖叫一声,抽回被折痛的手,怒骂道:“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伤我,我们宋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女来。”
宋苒轻声蔑笑,凑近陆氏。
陆氏被宋苒的眼神惊到,不自觉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
“瞧您吓得,”宋苒贴到陆氏耳边轻声道:“上贤才能下孝,您刚才对我和母亲的态度,就注定您不配我孝敬您。
如今府里落难,比起教训我,您更应该考虑下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说罢,宋苒起身回到余氏身边,小声安慰:“母亲放心,往后的日子,我会照拂好你和弟弟妹妹的。”
余氏神色温柔,握紧宋苒的手,“阿苒,娘不怕,只是担心你爹他们,对了,你二哥还没回府……”
余氏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肖成不耐烦的喝令众人闭嘴。
他抽出腰间佩刀,指着宋庭朗:“再问你一遍,府上的财物都被你们藏哪去了?”
宋庭朗已经没了刚才的气焰,语气无奈的回道:“大人,我们府里真的突然遭了贼,东西全没了。”
“哈哈哈——”肖成冷笑几声,面色异常狰狞,抬剑抵在宋庭朗脖子上,“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啊!
国公府内财物繁多,岂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盗个干净!你若不老实交代,小心我到皇上那参你们一本,到那个时候,你们可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
宋庭朗被吓得抖如筛糠,一个劲儿解释:“真没骗大人,我们怎敢欺瞒圣上。”
肖成不耐烦,剑尖一挥,一撮头发应声落地,是宋庭朗的。
他还想再问一遍,门外忽然跑进来几个士兵。
其中一人慌里慌张的小声汇报:“肖大人,不好了!皇城内有二十几位大人同时报案,称家中失窃,所有财物都被洗劫一空。而且……”
肖成急着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另外两路去江家和三皇子府抄家的兄弟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家里也都被盗了。m.χIùmЬ.CǒM
还不止,宫内的禁军也传,皇宫内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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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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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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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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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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