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这次没有和他们结伴而行。按照詹姆斯·巴里的说法,他们打算在这里稍微休整一段时间,处理永无岛上面的后续遗留问题。
“也许未来我会开一个孤儿院……或者对成年人开放的游乐园。”
海盗船长点了一支雪茄,很惆怅地吸了一口自尾端升起的烟,好像要借着这个动作来掩盖自己眼睛里的怅然与迷茫。
他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在完成这一切后,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在随着自己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行事:
“比起永远都可以快乐的孩子,也许是那些遗忘了童年和欢笑的大人才需要永无岛。不过这样我要和岛上的原住民商量一会儿。他们似乎不怎么欢迎大人来到这里。”
“可能很难,但我得努力。反正我还有很长的时光可以耗在上面。”
他在离别的时候靠在栏杆上,脸上带着忧伤到不像是一个笑的笑,极力用轻松的语气对着北原和枫讲着未来的岛屿的规划:
“哦,到时候我甚至还要把永无岛重新换一个位置。现在到底是离人类的世界太远了,这可不是好事。”
“这样啊……”
北原和枫刚刚开口就被雪茄的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转头去呼吸大海上带着海盐气味的空气,眉眼里带着几分对好友行为的无奈。
不过旅行家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提醒对方他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你考虑搬去地中海吗?意大利那里我也认识三位长生者,也许你们到时候会成为不错的朋友?毕竟这条路太长、也太冷了。”
他呼出一口气,最后只是这么说,用那对带着隐晦关心意味的橘金色眼眸看向自己的友人。
“别的长生者?”
巴里稍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
“是啊,那里还有很多的妖精存在着。那三位之中就有两个正在处理这件事情。永无岛或许也可以成为安置这些生物的地方。”
北原和枫想起自己的朋友们,最后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如果你要去的话,可以替我问好。”
“顺便一提,你的主意也不错。但是彼得他和我说过,希望永无岛也能开在孩子的梦里,岛上永远飘着孩子的笑声。”
旅行家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地在唇边竖起来,用分享秘密的语气轻声开口:
“最好把这个放在规划里面哦,否则彼得·潘可是要生气的。”
不,应该是肯定会生气。
北原和枫微微地笑着,橘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詹姆斯·巴里透明灵魂里浮现的绚烂色彩,好像是视野里被倒入了一捧天上的虹光。
羽毛未丰的幼鸟蜷缩在半透明的彩色卵内,整个身体都是蜷缩着的。卵壳上覆盖着晶莹的叶子和浆果,有的刚刚吐芽,有的濒临老死。
雏鸟好像是在这个环境里无声无息地睡着了,眼睛紧紧地闭着,好像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外面的世界。只有发着莹莹微光的跳动的心脏才能勉强证明它的存活。
——这是这个人失而复得的异能,也是他的渴望,他的幻想,他的童年与一部分的灵魂。
“啊,抱歉。他……没有和我说。”
在事后把前因后果和过程都对北原和枫与拜伦全盘拖出的巴里张了张嘴,最后露出一个苦涩而又抱歉的神情:“对不起。”
他这声“对不起”是对自己的异能说的。
同时,他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为什么这个孩子在面对别人时还可以提出自己的畅想,但是在他的面前却什么都不肯说呢?
可能自己真的是一个让孩子失望的大人吧。
“别这么想,至少安东尼很喜欢你。”
旅行家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于是挑了一下眉,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回答道:“他在走之前的那几天不是天天缠着你教他搭积木吗?”
有着橘金色眼睛的青年看向波涛翻涌着的大海,安静而又温柔地注视着天边,好像又听到了那个夜晚遥远而又空灵的鲸鸣。
星辰自深海涌起,银河翻滚出雪白的浪花,就连那个孩子一步步慢慢远离的步伐都像是踩在星星发光的影子上。
小王子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星星。
挺好的,真的很好。
海盗船长张了张嘴,但没有想到一句像样的安慰,于是也只好沉默。
他自然知道旅行家的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了,按照北原和枫带着轻快笑意的回答,对方应当只是回家。
——只是回家。
“谢谢。”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有些干巴巴地回应了这句安慰,同时用完好的左手紧紧握住北原和枫的手掌,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朋友的关心。
“我会记得这件事情的。而且也不会忘掉要替你给你的朋友问好。”
这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别人的角色里的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太适应地用他自己的名义对朋友承诺道:“你可以相信我。”
“诶?”
旅行家歪过头,下意识地望向了詹姆斯·巴里,像是因为这句话突然间回过神来。
他看着对方,似乎沉默了几秒,手掌反握住对方的手,橘金色的双眸里是干干净净、带着笑意的信任:
“我当然相信你,巴里先生。”
当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爬到升降台上面的拜伦正在通过高空中云彩和风的变化揣测着今天的天气。
“现在是拜伦的海上天气预报时间:上午八点二十四分,比斯开湾受到北半球大气环流循环和亚速尔群岛海域低压的影响,西南风4级。”
拜伦勋爵把他的黄铜望远镜收回怀里,熟练地根据目前的天气状况大声胡说八道起来。
“天气少云,云量3-4左右!”
最后,这位性格肆意而又任性的船长挑了一下眉,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远方,发出轻快而又明亮的大笑:
“简而言之,接下来肯定会是一个出航的好日子,北原——!准备收锚!”
“知道啦,船长!”
北原和枫无奈地高声回应了一句,然后对着詹姆斯·巴里笑着点了点头:“再见。”
海盗眨了一下眼睛,跟着笑起来:“也祝你们一路顺风,旅行家和冒险家们。”
这位性格内敛而敏锐忧郁的海盗在这一刻好像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神态突然轻松起来,甚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海盗帽,很是轻松写意地给旅行家表演了一个跳船,稳稳地落在自己的海盗船上。
他转过身,也眯起眼睛,朝着上方好像站在太阳反光里的拜伦招手:
“再见了,也谢谢你之前的安慰,拜伦!”
红发的超越者朝旁边的船看了一眼,故意很大声地“嘁”了声,但那对薄荷绿色的眼睛里分明燃烧着明亮而又热烈的笑意:
“你知道就好!”m.χIùmЬ.CǒM
这个人也跟着随意地招了招手,任由自己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轻快地从正在下降的升降台上面跳下来,扑到了北原和枫的怀里。
只是路过升降台下就莫名遭了无妄之灾的旅行家在条件反射地接到人后,摸了摸自己的腰,没好气地瞧着自己的这位朋友。
“拜伦——”
北原和枫虚起眼睛,拖长声音喊着对方的姓氏,看到他那对依旧笑着的的绿色眼眸,在海风下像是燃烧的火焰的短发,以及脸上满不在乎的轻松神情。
“恭喜恭喜,又接住我了哦,北原。以及再次声明,叫我乔治就可以啦。”
早有预谋的超越者愉快地眨眨眼睛,笑嘻嘻地凑过来要吻对方的耳朵,结果被人没好气地推了开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万一呢,万一我没有接住呢?这个高度,以你的身体情况怎么都需要小心一点吧?”
北原和枫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出声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这位朋友,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担心的神色。
别的不说,光是拜伦的跛足,如果不小心将之作为跌落下来时的受力点,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什么大麻烦。
“诶。如果你没有来接我,那就说明我是现代的伊卡洛斯啊——因为过于贪求太阳的光明与神秘,一往无前地向上飞起,却也因此融化了蜡制的翅膀,跌入深海而亡。”
拜伦死皮赖脸地蹭过来,也没有什么内疚或者反思的意思,还是那副又欠又活泼的模样,语气也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所以说啊,北原,你真的没必要因为安东尼突然回家了,心里没有着落,就把我当成你家的崽子来管。我可是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诶。”
“而且包括但不限于对自己的床伴负责——嗷呜!北原别打了,真的别打了!我去操纵船舵去了!”
拜伦可怜兮兮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狼狈地抱头鼠窜到了船尾,去准备开船。
“恰尔德·哈罗尔德号”的船身在海面上微微颤抖了几下,像是之前的任何一次出发一样,收起船锚,测定风向,扬帆起航。
风鼓动着金红色的船帆,让这艘船的位置离永无岛越来越远。
北原和枫看着自己拉上去的船帆,靠在桅杆上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这样简单的航行手续让他有些疲惫。
也许,是因为少了某个一直抱着玫瑰在边上好奇看着的小家伙吧。
但是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比斯开湾的风向很复杂,而且经常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麻烦,算是和百慕大齐名的船员墓地。不管怎么说,他也至少应该在白天航行的时候保持清醒。
拜伦也是一样——他从巴里那里拿走了一份对方在海域上漂了那么多年所总结出来的详细海图,打算避开上面的礁石群,尽可能寻找面积比较大的岛屿停靠。
“两个人的单桅帆船竖穿比斯开海湾,估计也只有我才能想出来这么疯的事情,也是有这种蠢货才能真的答应……”
拜伦一边把海图摊开挂上去,一边自言自语地吐槽起来:“啧,该说幸好安东尼那个孩子走了吗,否则我这船开得还挺有心理压力。”
他不在意这个孩子是怎么离开的,反正一看北原和枫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分别而已——就像是他和雪莱一样。
红发的异能者始终相信,他与自己的朋友只是在人世暂时的别离。所以他对此并不是非常的悲伤,只是有点后悔与遗憾,觉得这种别离的方式未免太不适合那个人。
常人看不见的云雀团子窝在他的头顶上,探头探脑地“啾”了一声,拍打着小翅膀,好像在表示“我会在你旁边的”。
然而拜伦听不到这只小云雀的发言,只是对照着指南针和风向不断地操纵着船只的位置,皱着眉思考着晚上大概能到什么地方,停泊在哪个位置上面,能不能开到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岛。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像是一个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的船长的样子。
午饭很简单,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便携最简洁,基本上不怎么耽误工作时间的菜品:面包+泡完水的脱水蔬菜,然后各自去忙着船帆和船舵。
好像安东尼从这座船上面离开之后,这两个平时生活作息就过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家伙就失去了摆样子的兴趣,转而开始放飞自我。
直到在傍晚,拜伦把船停到一处海底有着珊瑚礁的地方,他们才从高强度的工作里面歇了一口气,正式打量起四周似乎毫无变化的风景。
“也许我们需要一个黑胶唱片机,用来在航行的路上播放一点音乐。比如贝多芬的《第六暴风雨交响曲》怎么样?”
当拜伦检查完船锚固定情况,湿漉漉地从海面底下冒出头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看上去还很认真的样子:
“我觉得这样能够有效增加航行的效率,而且还可以通过音乐来舒缓心情……”
“是《第六田园交响曲》,谢谢。虽然里面也包括了《暴风雨》这个乐章。不过为什么要听这个,不觉得有点晦气吗?”
北原和枫拉了拉拴在船上面的绳子,看着对方熟练地顺着绳子重新爬了上来,一身水地跳到甲板上,有些无语地回答道。
“因为这个气氛更合适嘛!而且暴风雨超有意思的!对了对了,北原你看,我给你逮来了一条鲱鱼,今晚做沙拉怎么样?”
拜伦也不用异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烤干,只是简单地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水珠,就把之前脱下来的上衣重新套上去,手中的鱼往地上一丢,懒洋洋地窝到旅行家的身边撒娇起来:
“北原,北原北原北原——”
“好好好,做沙拉,行吧?”
北原和枫深吸一口气,有些心累地把这个人按在他的腿上,用自己之前刚刚烤干的热毛巾揉搓着对方湿成一片的火红色头发。
拜伦得意地呼噜了两声,像是通关了什么有意思的游戏,这个人都高兴起来。
旅行家瞅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位超越者各种各样没有逻辑的行为倒不一定是他真的想要这么干,更多是闲着无聊,觉得“要是这么做了肯定很好玩”,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去尝试。
只能说,这家伙能活到这么大,没有在觉醒异能之前被打死真是一个奇迹。
夜晚的星星很亮,也很温柔。
“对了,北原,晚上我们一起喝酒怎么样?我看到船舱里面还有一些朗姆酒。嘛,这种好天气,真的应该喝点酒的——我们又在大海上面活了一天,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懂了,你这是每天晚上都想用这句话骗酒吧?不要小孩子不在了就这么光明正大啊!”
“诶诶,真的不可以吗?”
“……去拿吧。”
总之,到了最后,拜伦还是去笑嘻嘻地拿了两大瓶的朗姆,一只手拿着一个装饰着宝石和玳瑁的海碗,里面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
北原和枫接过一个瓶子,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今晚稀疏的星辰,对着瓶口浅浅地一抿,感受着口腔中浓烈而馥郁的味道。
好像是在喉间一团寂寞燃烧着的火焰。
“北原,安东尼都走了快要一周了。再不振作起来就不像潇洒的旅行家了哦。他只是回家了而已,你们还可以同时在一起看星星呢!”
拜伦潇洒地把碗对准自己的嘴,看着天上的那轮月亮就往喉咙里面灌,也不管酒到底撒出来了多少,喝得就是那一份属于海盗与船员的快意潇洒,恣意张扬。
那是个很圆的月亮,在大海上圆到让人无端地发慌,好像是对世界上所有不圆满的讽刺。
“你看啊,我在雪莱葬礼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用他的头骨喝酒了呢!”
拜伦举着碗,薄荷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朦胧的醉意,以及近乎于自嘲的畅快大笑:
“别的不说,旧友的头骨用来盛酒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你知道吗,就像是他的灵魂还在我的身边似的。”
这位诗人发出一声叹息,声音轻盈得就像是大海上面的泡沫,又像是一只飞鸟的倒影:
“你活过,爱过,痛饮过,和我一样。”
他喝下酒,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像是吟唱一首诗歌那样吟唱:
“到头来是死了,把骸骨交给土壤。”
“把他斟满吧――这对他毫无损伤;
地下蠕虫的唇比我更为肮脏。*”
正在数着星星的北原和枫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瓶子,看向对方手里面珍而重之地捧着的碗:“那是雪莱的……?”
“是哦。”
拜伦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弯着他明亮而又肆意的眉眼,大大方方地承认:“雪莱的家人不同意,我偷出来的。他们就不应该用火葬,毕竟我可是能够控制火焰的异能者啊。”
说到最后,他甚至有些自豪,开开心心地把酒杯抵在北原和枫的唇边上,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朋友,语气轻快:“怎么样?要尝尝这里面酒的味道吗,北原?”
“这里面以前是一个纯洁而又美丽的灵魂,现在则是酒液与琼浆,多么神奇的组合啊。是不是矛盾而又美丽,亲爱的。”
“……不,我还不想看到某位超越者先生清醒过来后因为我碰了他朋友的头骨而吃醋。”
旅行家嘴角抽搐了一下,反手把酒碗推回了对方的唇边,看着他不以为意地开怀大笑着,然后一饮而尽。
甚至因为喝得太快呛到了气管里,泪眼汪汪地咳嗽了起来。
于此同时,宇宙的另一头。
安东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乖巧又礼貌地和鲲鹏告完了别,带着玫瑰去见了自己的长辈和家人们,把从地球带来的画挂在了墙壁上,大大小小地挂满了好几面墙。
“挺不错的,我看到了佛罗伦萨。”
道格拉斯·亚当斯很矜持地表达了对这些画作的喜欢,饶有兴致地围着焕然一新的报亭转了好几个圈:“你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为什么没有英国剑桥?”
“因为安东尼没有到那里去,你这个一点孩子的话都没有听的老糊涂虫!”
弗兰克·赫伯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开口道。他正忙着把安东尼送给他的一副蘑菇和仙人掌写生图贴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以宣示主权。
“……我记得你不久前还说想要这孩子带回来仙人掌和蘑菇的,怎么这么快就降低标准变成带回来画了?”
赫伯特嗤笑一声:“要你管,我就是喜欢安东尼这个孩子,不行吗?”
“你……算了,懒得管你。我现在很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懂吗,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亚当斯先生很是惆怅地揉了揉自己手中的报纸,用一种苦闷的声音说道:
“安东尼打算等自己成年之后再回一次地球,打算给那个一直照顾他的旅行家一个惊喜。正好鲲鹏下一次路过地球大概也相当于要过我们这里的十年。”
“所以?”赫伯特挑眉问道。
“所以我该怎么解释,由于我们附近有一个虫洞,虫洞出口比较靠近某些特殊天体,所以我们这里有亿点点小小的时空问题……”
亚当斯深深地叹了口气:“因此,这颗星球上的时间比地球上的时间大概是1:10?”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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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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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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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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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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