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飒也忙得不行,等到傍晚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后,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飒也解下系在身上的围裙,伸手捶打因为忙碌而僵硬的肩膀。
“决定了,为了犒劳自己,今天去吃顿好的！”飒也举手顺带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一个不经意,身上的衣服被带动,露出腰间一截白皙的皮肤。
下决心后,飒也将门口的盆栽搬回店内,收拾完,就直接将店门给锁上了。
等真的闲下来,天空已经出现点点繁星,像是被贪吃的天狗咬了一口的月亮,害羞地藏了半个身影在云里。
到了夜市,一眼望去看不见小吃摊不见尽头,打闹的小情侣,嬉闹的小屁孩,手牵手的夫妻...都聚集在夜市。
飒也行走在人海中,熟练地躲避拥挤过来的行人。
他来到一个烧烤小摊,温声开口道：“野琦先生,麻烦来一盘烤肉。”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烧烤炉前忙活的野琦先生惊喜地抬起头：“你是啊,好小子,我家那口子中午还提起你了,谢谢你送的花啊,今晚想吃啥,别客气。”
飒也闻言不好意思的推辞道：“您太客气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和往常一样就可以了。”
“哈哈哈。”野琦先生爽朗地笑出声：“好!”
说完,野琦先生将一些常见的烤串摆上烧烤炉。
飒也手肘顶着桌子,手撑着下巴,看着野琦先生行云流水一通操作。
听野琦先生说,他家这间小摊已经有三十年历史了,是从他父亲那继承过来的。在日本想要摆小摊是需要持证的,而这证书可以当做遗产给孩子继承。
翻面,刷上秘制烧烤酱,野琦先生乐呵呵地说:“快了快了,稍等片刻。”
“没事,您慢慢来。”飒也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茶,细细品味。茶水并不名贵,就是普通的花茶,一口饮下可以品尝出菊花香。
“来喽！”野琦先生将烧烤摆盘,端到飒也桌上：“爆汁牛五花,爽口烤牛舌,秘制烤鸡腿...”
野琦先生每每端来一道,就对其口味做介绍。“客人请愉快地品尝吧！”
飒也拆开一次性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啦！”
先来一口牛五花，野琦先生的小摊就是凭借真材实料出名的,精选的牛五花肉质紧实,筷子夹起q弹带汁。拌上秘制蘸酱,一口塞进嘴里,汁水爆出牛肉香气四溢,肥瘦相间不油不腻恰到好处。
“唔！好吃。”飒也一脸享受地咀嚼着,愉悦地心情使得他眉眼弯弯,他朝继续站在烤炉前忙碌的野琦先生比了个大拇指。
野琦先生笑呵呵地给烤炉上的翻了个身,对于飒也比出的大拇指,他开心地接受了,客人吃的满足享受就是对他辛苦付出最佳的赞赏。
“野琦先生晚上好！”又是一道对于野琦先生来说,很耳熟的声音。
飒也好奇地抬头,随意瞄了一眼,顿时夹住烤肉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来人可不眼熟吗,今天开张的第一单顾客——幸村精市。
‘他怎么会来这,他这形象与小摊店严重不符啊!’
感叹完,飒也收回眼神,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桌面上的美食里。
“是精市回来了啊！”野琦稍感意外,但转念一想幸村精市休假的消息都已经满天飞了,回到日本也不奇怪了,他整了整神色,乐呵呵的表情又重新浮现：“是给你家老头带下酒菜对吧！”
“是！”幸村精市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怀念,熟稔地找给位置坐下,“许久没来,野琦先生的小摊还是这般热闹啊！”
平淡的闲扯聊天冲淡了幸村精市的疏离感,烧烤小摊,家常闲语,像是将被神化的神之子拉下了圣坛,使其重回烟火人间。
“又见面了！”幸村精市含笑对吃着烤串的飒也打招呼,“你好呀,我是幸村精市。”
飒也放下筷子,咽下嘴里的肉,从纸巾盒子里抽出几张纸,将嘴巴擦干净。
飒也弯弯眼,眼眸像是溢满了星光,他声音含笑语态温和：“你好呀,我是二宫飒也。”
“回去的时候,妈妈还提起你了,多谢你的花,妈妈开心了一整天呢。”幸村精市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一句普通的感谢被他说得十分真挚,像是飒也做了件非常伟大的事。
“不不不！”幸村精市真挚的话语,使得飒也羞红了脸,他连连拒绝,摆了摆手：“一束花而已,能让幸村太太开心就好。”
“呵！”看着飒也害羞的连连摆手,幸村精市轻笑,没有再说话。
“你...”飒也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温声询问道：“不介意的话,烤肉,要尝尝吗？”
幸村精市没有拒绝,爽快地拿起一次性筷子,撕开包装,轻夹起一块烤肉。
轻轻咀嚼,直到从喉咙里咽下。他才开口说话：“野琦先生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呢。”
“是吧是吧！”飒也深有同感,赞同地点了点头,“很好吃对吧。”
幸村精市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头朝桌外伸出五分之一,“嗯,谢谢你的烤肉。”琇書蛧
“呵！”飒也笑弯了眼,端起水杯和了口茶,茶水下肚,“客气客气！”
“精市！烧烤打包好喽！”野琦先生领着打包好的烧烤,朝幸村精市扬了扬。
“呐！不好意思,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聊！”幸村精市眼含歉意地说道,随后他便起身朝野琦先生走去。
“好的,请问多少钱？”幸村精市先接过烧烤,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嗯？！一万三十日元,给一万日元就可以了！”野琦先生笑呵呵,给幸村精市抹掉了零头,又怕幸村精市不好意思,补充道：“你们家都是老顾客了。”
“好！”野琦先生的好意,让幸村精市感到温暖,使得他周身清冷的气息都暖化了不少,他从钱包里拿出一万日元,递给了野琦先生。“谢谢！”
“哈!”野琦先生借过钱,随手丢进零钱桶,“别这么客气,都多少年邻居了,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嗯!”幸村精市摆了摆手,“我就先告退了,家里爸爸还等着烤肉配酒呢！”
说完,幸村精市领着烤肉离去,离去前还不忘朝正在一口一口吃烤肉的飒也打了声招呼。
“下次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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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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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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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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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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