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苍栖心头微怔。
漠痕抱着猫儿快步走过来,把她交给凤苍栖。
抱着软绵绵的小身子,凤苍栖心底软了几分,眉眼间的戾气也散去不少,熟稔地轻弹猫儿的耳尖,语声又低又柔:“小东西,还知道回来呢。”
知道她当初是被“偷”走的,这次回来,凤苍栖也没怪罪她。
猫儿神情恹恹的,窝在他怀里也不吭声,漠痕看见她前腿上有血,微惊:“主子,月牙儿好像受伤了。”
凤苍栖皱眉,也闻见了淡淡血腥味,垂眸看着她前腿上的一道伤口,眉眼沉郁:“怎么弄的?”
猫儿不吭声,疲惫地眯着眸子。
屋子里一片狼藉还没打扫,暂时是不能住了,凤苍栖便抱着她去了东裕阁,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漠痕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月牙儿回来了,能平复一下主子的情绪。
若不然,因为玉容医仙的事情,主子又得发好大的怒火。
玉容医仙走了,月牙儿回来了。
这算是有失有得?
漠痕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位玉容医仙竟然是女人。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家主子是个正常男人。
漠痕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赶紧去找玉容了,若是不把她找回来,王府又没好日子过了。
东裕阁里面,还有云卿月留下的不少药瓶,凤苍找出金疮药给猫儿包扎伤口。
他把猫儿放在腿上,轻柔地给伤口上涂抹着药,又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猫儿的样子一直病怏怏的,昔日漂亮的湛蓝色眸子也失去了光泽,黯然一片,正无精打采地半敛着。
看她这般病弱的模样,凤苍栖眼底盛了怒气,托起她的小身子与她对视:“那‘偷猫贼’虐待你了?”
他看来,猫儿这般受伤虚弱,跟那“偷猫贼”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偷猫贼”虐待她,然后她不堪重负,就逃回来找他了。
思及此,凤苍栖眸底席卷暴虐,幽冷蚀骨,对猫儿说话的语气却温柔至极:“等爷抓到那‘偷猫贼,’把他皮给剥了,骨头给剔了,给月牙儿报仇。”
猫儿静默无声,耳朵却轻抖了一下。
凤苍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去温泉沐浴,若不是猫儿受伤不能洗澡,他也会带她一块去洗。
但这爷有严重的洁癖症,还是给猫儿拿帕子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
等屋子里安静无人的时候,猫儿慢慢睁开眸子,她暗中运气,调整气息,须臾,便幻化成人形模样。
女子未着寸缕,肌肤如雪,娇软生香。
云卿月脸色病白,身子虚弱无力,转眸看见搭在架子上的衣服,还是玉容穿的,她踉跄地挪动身子,刚拿到衣服披在身上,又转化回了猫身。
宽大的衣服把她盖在下面,遮得严严实实。
云卿月叹息一声,看来她短时间内转化不成人形了。
她内伤太重,体内的气息维持不了人形,只能等内伤恢复一些再看。
方才战乱间,她本想趁机逃跑,但她伤得太重,坚持不住便转化成了猫身。
还不等她藏身起来,就被漠痕那双“24k钛合金狗眼”给瞧见了。
兜兜转转,她还是没逃脱凤苍栖的手掌心。
妈的,什么人间疾苦!
凤苍栖沐浴回来,推门便先往床上看,没看见猫儿的身影,眼底陡然阴怒,再看见地上扔着一件衣服,突出一个小鼓包。
他快步走近,拿开衣服,看见趴在地上的小东西,脸色缓和几分。
“怎地这般不安分,受伤了还乱动。”
抱起猫儿,凤苍栖本想拍下她的屁股小小惩罚一下,但想起她身上有伤,又心有不舍,就轻弹了一下她的耳尖。
看眼手上那件衣服,上面还染着熟悉的味道。
凤苍栖脸色微沉,把衣服随手扔到架子上。
他抱着猫儿半躺在床上,上面都是云卿月残留的味道,在鼻尖一直萦绕着,让凤苍栖脑子里对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一想起她不辞而别,凤苍栖就怒得咬牙!
“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听他含着怨气的声音,猫儿敛着的眼皮轻颤一下,心里清楚,这个疯批爷是在说她。
“爷对她那么好,处处忍让,但她一声不吭就走了,说好要给爷解‘昙花一现’的毒呢,不讲一点信用!”
“等爷抓到她,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有没有良心!”
疯批爷怨气很重,咬牙切齿的模样又像在小脾气。
听着他的话,猫儿小身子又轻颤了一下,心里更是暗自发誓再也不能待在凤苍栖身边。Χiυmъ.cοΜ
明天就逃!
感觉到她身子轻抖一下,凤苍栖以为她冷,便往怀里搂紧几分。
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件衣服的问题,让她身上沾染了味道,凤苍栖在她身上莫名闻到了玉容的气味。
轻抚着猫儿的毛发,他语调轻缓,似有不解:“为何你跟她习惯那么相似,爷在她身上偶尔间还闻到了你的气味,莫非......”
沉吟一声,他看着怀着的猫儿,眯了下桃花眼。
莫非什么?
猫儿的小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莫非那‘偷猫贼’就是玉容?”凤苍栖猜测。
再回想起那“偷猫贼”的身影,确实和玉容有几分相似。
听他这么说,猫儿暗自松口气。
只要不怀疑她的猫身是玉容变的,他怎么猜测都行。
若是被人只要她会变猫儿,肯定会把她当妖怪给火烧了。
凤苍栖沉凝着眸色思索,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偷猫贼”就是玉容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这也难怪她们两个习惯这么相似。
要不是这女人跑了,他肯定跟她好好对峙一番。
偷他的猫儿不说,还偷他的心。
死女人!
他摸着猫儿的小脑袋,悉心教导着:“你可不能跟那女人学,不吭声就跑,你要学乖点,不然爷把你抓回来,把你跟她一并锁在笼子里,这辈子让你俩都逃不出爷的掌心。”
低柔的语气,却难掩偏执疯狂。
猫儿轻蹭了一下他的掌心,几分讨好的意味。
凤苍栖脸色好转,轻勾薄唇:“你比那女人要乖多了,就会讨爷欢心。”
那女人,就会讨他烦心!
处处都喜欢跟他对着干。
偏偏还有一身硬骨头,不服输的倔强,等他把那女人抓住,一定要把她的骨头磨软了,让她整日在他耳边求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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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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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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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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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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