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晚了,没菜了。”

  在终南城,蓝家想知道几个人的下落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可就算蓝季轩加紧速度,也只到夜幕降临才将手头事物处理完毕。

  匆匆赶到清欢宴,被人引到最高层,听到的便是花逸仙这样一句话。

  花逸仙端着一壶酒,坐在窗户上,俯视着下方人来人往,自斟自酌,一个眼神都没给蓝季轩。

  他放了花逸仙好几次鸽子,自没想过还能得到花逸仙的笑脸,但水淼淼的也没见到。Χiυmъ.cοΜ

  一旁的贵妃椅上,水淼淼和冷凝痴挤在一堆,水淼淼被一个花绳难住,正冥思苦想,完全没有发现蓝季轩的到来。

  最后,是冷凝痴淡淡扫了眼蓝季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然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

  门外引路的侍女适时的问道,“花小公子,那缕金香糯饮可是要炖上了。”

  “要!”水淼淼放弃了花绳,抬起头,对着门口的蓝季轩盈盈一笑,“呦!你来了怪不得,那什么糯的,说是限量,一桌一份,现做现吃风味最佳,花逸仙说一定要等你来才开始做,馋的我呀大脑都不转了,所以这局花绳不算。”

  冷凝痴摇着头,拒绝了水淼淼的歪理,在记分本上自己的名字下,画上正字的最后一横。

  一个‘正’字比一个正字的一横,怎一个惨字了得。

  听到缕金香糯饮,蓝季轩的笑意还没扬起来,花逸仙就从窗户上翻下控诉道,“淼淼,你怎么拆我的台呢!”

  水淼淼突然茶艺上身,“啊,有吗,可我只是实话实话啊。”

  那侍女特识时务,一点声响都没发出的关上包厢的门,在去吩咐厨房的人,缕金香糯饮可以做了。

  “花兄。”

  “哼。”花逸仙鼻孔朝天。

  蓝季轩走上前,顺手拿起桌上未曾用过的酒杯,弯腰作揖递上前去,略带着戏曲的拖音道,“给花兄赔罪了。”

  水淼淼没忍住笑出了声,花逸仙睨了她一眼,用抱在怀中的酒壶给蓝季轩手中酒杯满上。

  “我接受了,来,干!”花逸仙豪气冲天的道,仰头用着酒壶,蓝季轩亦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杯酒壶相撞间是一笑恩怨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花逸仙接到蓝季轩的信兴冲冲的就跑回来了,却无人陪他游玩。

  花逸仙那个性子,气性不好,大,总是需要人哄着的,谁叫他是被一群姐姐给宠大的。

  不过也只需要哄一下就好,感觉虽然娇娇的,但一点也不惹人脑。

  水淼淼在一旁看戏的鼓着小掌,“快,和一声,此处需要背景音乐。”

  趴在贵妃椅旁闭目养神的小奶狗,被无辜拍头,无奈的睁开眼,发出一声带着困意毫无气势的长啸,“嗷呜,呜~~”

  哄堂大笑,多年未见的隔阂,也就此瞬间烟消云散。

  这缕金香糯饮是真香香的,水淼淼表示她要吃一大碗。

  吃货的自觉,就是哪怕放血,也要享受到一份甜饮完完整整的色香味。

  冷凝痴把自己的那半盏让给了水淼淼,看着水淼淼脸上挂起餍足的笑,缠着红绳的手,轻撞了撞水淼淼。

  她一个现代人,玩翻花绳竟然玩不过古人。

  可好像也是应该的,这就是古人发明的啊。

  不行,她一定要争口气,好歹得到一个‘正’字吧。

  水淼淼将视线落到蓝季轩身上,“我要申请外援。”

  蹦下贵妃椅,水淼淼冲上前挽住蓝季轩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人拉了过来。

  冷凝痴轻拧了一下眉目。

  谷</span>“你也可以喊外援啊。”水淼淼侧头看了看花逸仙。

  “算了。”冷凝痴顺着水淼淼的眼神看过去,又默默的收回来,“他怕是连规则都听不懂。”

  “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啊!不过一个小姑娘玩的而已,有什么难的,闪开,让我来!”花逸仙掀起袖子,是磨刀霍霍走了过来。

  这只是个翻花绳的游戏而,被花逸仙扒到一旁的水淼淼,敢怒不敢言,可没一会儿。

  “呜呜呜,蓝季轩你上。”

  “凝痴厉害,凝痴加油,弄死这群男的!”水淼淼是瞬间就倒戈了方向,在冷凝痴身后呐喊助威。

  蓝季轩点着头,他虽然没玩过,但看了几局,也就清楚了规则。

  “凝痴加油。”

  “蓝季轩你是最棒的,碾压她们!”

  “凝痴才是最厉害的!”

  水淼淼与花逸仙这两个啦啦队,也是一来一往的。

  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儿时游戏。

  四个大人,挤在一起玩的是不亦乐乎,越战越勇,笑声满屋,是神魔界里,难得一寻的闲暇与童真,真希望这种氛围能一直维持下去。

  天微凉,却是伴着暴雨倾泻而下。

  水淼淼感觉头涨的晕,听着窗外传来的雷雨声,努力的睁开眼皮,入眼的似乎还是清欢宴的包厢。

  感觉身边有个热乎乎毛茸茸的暖炉,无意识的撸了几把,才彻底睁开眼,对上小奶狗那生无可恋的眼睛。

  原来水淼淼趴地上睡着,还把小奶狗搂过来,当了抱枕。

  虽然醒了,但水淼淼并没有要松开小奶狗的意思,还特意蹭了蹭,回忆着昨晚的事。

  昨夜最后是谁又点了酒!还是烈的!

  也是因为顾忌水淼淼的身体,所以她喝的最少,被外面的风雨声给吵醒了。

  冷凝痴窝在贵妃椅上,紧紧的缩成一团,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蓝季轩最后好像被花逸仙拉到桌前去拼酒了。

  所以蓝季轩坐在凳子上,俯身趴在桌子上,睡姿还算文雅。

  花逸仙呢!花逸仙人呢!

  水淼淼四处搜寻着,原来跟众多酒瓶子一起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去,把你家主子舔醒。”

  水淼淼拍了拍小奶狗的背,扶着一旁的装饰物品做支撑,东倒西歪的站起,踉跄的去把那漏雨漏风的窗户关上。

  回头看。

  小奶狗坐在原地没有动,从昨晚的闹剧,抱着自己问自己会不会变成人来看,这个女人其实早已经在心中笃定了。

  小奶狗也就懒的演听不懂了,可它坚持要捍卫最后一点尊严,那就是它是狼不是狗啊!

  在水淼淼笑而不语的注视下,小奶狗妥协了,夹着尾巴上前,把花逸仙添醒了。

  蓝季轩听到种种动静,隐隐约约在转醒。

  水淼淼见状就走向了贵妃椅,温柔的喊醒着冷凝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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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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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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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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